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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九章 範某度勢,時難我亟(1 / 2)

坐著自己那乘咿咿呀呀的小轎,朝會上發生一切仍在範時捷的腦海中盤旋。

思考,再思考,沉澱出精華而後付諸行動。是所有出身望族的官宦與草根崛起層的最大差別。這種“知”與“行”的方式,不是來自基因遺傳,而是打小耳濡目染,甚至一次次的吃虧換來的。

以範時捷為例,作為範文程公的嫡子長孫,能從小時候的紈絝少年變成如今身寬體胖,身長八尺,腰圍也有四尺的胖子,並得號“銅豌豆”,諸如“麵白心黑”,“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君子不立危牆,跟紅頂白”之類的官場之道,早已取代了肥到流油的下水。

即便如此,今天的一場朝會也顛覆了他的認知!

以“紅白”論,判斷朝堂上的紅白,最直接的標準就是那句勝者王侯敗者草寇,可今日朝會中誰是勝者誰又為敗呢?

雖說為臣者需敬君,但名門望族的底氣,就是可以在心理上把君臣放在一個相對平等的層麵來分析,而後激昂文字。於是,對立的雙方就有了,一方是以太子當頭的群起朝臣,另一方則是皇上與他的心腹鐵杆索額圖。

表麵看,逼走索額圖使皇上自斷手足,本該至尊無上的皇帝當到這程度,憋屈是肯定的,但究竟算不算失敗還得看有沒有勝利者!

熊賜履,第一個揭破太子“被”縱權的幕後,並成為朝堂亂局的導火索,結果呢?說別人居心叵測,自己卻頂著這帽子被罷職免官驅逐出京。

太子,甭管是不是信了熊賜履的說法,但最終接受了皇上賜予的權力,先前所有的反對都成了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張廷玉,一改傳說中的“沉默”麵目搶先亮劍,劍鋒直指索額圖,可真到了發力的時候又偃旗息鼓了,雖說索額圖罷職抄家流放的旨意是他擬定,但不列罪名的處罰就跟白水一樣無味,不光沒過上口誅筆伐的癮,從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角度考慮,同在上書房,索額圖既去,佟國維升做首輔,沒拿下軍機處就證明皇上已經膩歪他了,失敗!

至於其他幾位皇子,看似太平拳打的熱鬧,但熱鬧過後,他們還是流連在輪椅上的一群“米蟲”,更因為暴露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皇上的提防也重,許太子重權,保不齊就是引虎驅狼之策!

撕捋清楚這些事,回頭再來看共同的標的索額圖,貌似太子朝臣唯一也是最大的“勝利”果實,然自古就有飛鳥盡良弓藏,兔死狗烹原本就是顛沛不破的真理,索額圖從太子幼年就鐵心維護至今,忠心固然是有了,可皇上所有的醃臢事兒還有不清楚的嗎?

暗黑一點想,朝會隱隱還有幾分借刀殺人的意味呢,而真若像熊賜履所說,是他向皇上進言“傷仲永”,也必定使加快了作死的節奏!

扳著手指頭算完了,找不到一個勝利者,皇上自然也不是失敗。所謂的聲勢浩大幹脆提不起來了,想想曆朝曆代的“清君側”,哪一回不比這大得多?真要換了“清君側”的角度,說句犯忌諱的話,皇上隻要還在那個位置坐著就不能算失敗者,留得青山,回頭就能把你們一個個都當柴燒!

但皇上能算勝利嗎?一場朝會下來,至少孤家寡人變得名至實歸了,古往今來,也就這一位咯!

搞不清“紅白”,自然也就無從“跟頂”,套用後世很憋屈的那句“賣國無門”,靠人找不著主兒的鬱悶讓這位超過二百斤的大胖子滿臉愁容!

或者有人問了,他不是還有“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做底蘊嗎?幹脆誰也不跟誰也不頂,“做自己”不就很好嗎?您真要有這樣想法,您就跟上一章節中的雍正一樣,您隻是過客罷了,屬於那種別說站著,就算拿著大頂說話都不腰疼的主兒!

人在宦途,九品中正製是一條金字塔形越來越窄的路,在其上,大致可以分為四步走,每一步都有每一步的走法。

第一步是七品下,嚴格講,這不叫官,而稱吏。兵頭將尾,因為基數的龐大,每向上一定點都需要墊腳。所以這一步的精髓就是一個“鬥”,鬥心機,甚至如動物一樣亮出爪牙鬥拳頭,不管是別人臣服在你的腳下,還是沒人敢在你麵前出頭,你總能找到墊腳的拾步向上。

古往今來都是這個道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漢高祖劉邦,地痞無賴樣的人物如何做的亭長?答案是,除了他之外,別人做亭長也坐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