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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七章 給臉不要範時捷(1 / 2)

理想與現實的巨大差異固然讓人有岔氣感,但岔氣的可不僅是弘皙,乾清宮內,他的皇阿瑪雍正帝連肚子都疼了!

臆想中的一呼百應心想事成變成了燒雞大窩脖之後,雍正甚至懶得將朝會繼續進行下去,從乾清門“逃”回來,人直接就進了寢宮,有位無居的小蕊初迎上來伺候,沒有絲毫的準備就被丟到了睡榻上,上頭生煩惱,下頭解憂愁,一番近乎粗暴的顛龍倒鳳,聽著初經人事的蕊初連連告饒,滿頭汗的雍正總算是找回了些許餘勇。

怒氣散了,一番溫言撫慰將眼角帶淚的蕊初哄得眉開眼笑,雍正方重回乾清宮,正打算按照往日的習慣批閱奏折,可雍正拿起折本又丟下了,吊吊嘴角,吩咐道:“魏珠兒,將這些折本都轉送太子處,朕說過,今日開始行太子藍批——”說著說著,雍正自己都笑起來。

交割原本屬於自己的權力卻笑,除去不堪重負,第二種就是包藏禍心,比如說雍正現在!

批奏折,說起來雖隻是簡單的三個字,但之所以能成為皇帝最主要也最重要的工作還是因為奏折的特殊性——奏折,在誕生之處就規定,凡涉軍國要事,自決或不可自決者皆需直達天聽。包括農耕豐欠、百業興衰、江河水文、災害賑濟、冤獄審結與百姓民生等等,集後世請示報告、調研文字、天下奇聞、告狀歪嘴外帶上訪材料於一身。而上達天聽之後的批複,或協調或決斷或讚許或震怒,都是皇帝向天下人發出自己的聲音。

一句話,奏折便是天子馭天下的載體,而金口玉言落於筆端,更甚於後世從上到下、一級級照葫蘆畫瓢的紅頭文件,哪怕你結合一下本地實際做發揮,被監察禦史得知,一朝奏奉九重天,你都是抗旨不遵的殺頭罪!

威能如斯,特殊如斯,若不能胸懷四海心統全局,一不小心的貿貿然落筆必定是禍國殃民,人怨之後的“天”怒恰恰是索額圖“捧殺”的精髓。如今猛然發現,出主意的索額圖雖被逐出朝堂了,結果卻是濤聲依舊——權力,給你,你就去頭疼吧!

一念及此,雍正如何不開心?

魏珠兒就伺候在雍正身邊,打小跟師傅學習察言觀色,自皇上在朝會被擠兌,小心髒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哪怕皇上跟蕊初那啥一刻也沒敢放鬆,主辱臣死呢,奴才們的命比草灰還輕飄,心情不爽的主子呼口大氣都能將他吹沒了。現在可算看到皇上的笑容了,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心終於放回肚子裏,湊趣道:“皇上,恕奴才多嘴,這些折子您是打算讓太子藍批之後再轉呈預覽,您也好為太子查漏補缺,對嗎?”

原本歡笑的雍正臉色一沉,魏珠兒的心髒一下險些停跳,正所謂多嘴打嘴,如何處置奏折是國政,自世祖順治宮中就豎起了鐵牌:後宮嬪妃等妄言幹政者,殺無赦!嬪妃尚如此,一個閹奴敢插嘴,亂杖打死都是便宜!情急之下,一巴掌就揮在自己的臉上,“皇上,奴才錯了——”

“知道錯了?不過——”雍正的眉毛一挑,“殺才,你錯的好!”

有錯卻被讚一聲好,因為雍正在這話的提醒下恍然又有所悟,想想也是,送奏折給弘皙做刁難固然解氣,但這種孩子般的賭氣未嚐沒有風險,畢竟弘皙也不是孤家寡人,鑲黃旗下人才濟濟呢!試想一下,若久在上書房的張廷玉坐鎮中樞,那幾個尚書侍郎全力護主,刁難?說不定就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更有甚者,弘皙幹脆與他那些叔伯沆瀣一氣,那時候,自己這個皇帝再也沒機會發出自己的聲音,徹底的孤家寡人咯!

可要按魏珠兒說的呢?藍批之後再禦筆朱批,那藍批除了被自己挑刺之外還有個屁用啊?純屬畫蛇添足!權力依舊在自己的手中呢!

因為高興,雍正在懷裏一陣掏摸,他準備賞這殺才點東西,可剛從寢宮出來,又哪裏掏得出東西,索性摘下腰間的一塊玉佩,隨手丟給了魏珠兒。

皇上身上的東西不可能是隨便掛上的,這玉佩乃是一塊漢代古玉,漢八刀的手藝鏤雕出九條行龍,因為年代久遠而泛黃,恰恰合了皇帝的身份。原本是聖祖康熙的心愛之物,太子大婚的時候才轉贈太子的。如今被他隨手賜給一個閹人,冥冥中似乎印證著那句崽賣爺田不心疼,但也從另一方麵證明著雍正無人可用的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