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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修道:“屬下已經派人尋遍了京城所有的玉石商人,可所有人都說,此物的材質不屬於任何坊間或皇室使用過的玉石,是否來自西域尚不知曉。”
那玉墜,是江慎從身上找到的,唯一可能與他失去的記憶有關的物品。
可偏偏就連那玉石也查不出來曆……
江慎一時沒回答,鬱修遲疑著開口:“其實……還有個地方未曾搜尋過。”
江慎:“你是說長鳴山禁地?”
鬱修:“是。”
“當初太子殿下與屬下相見時,就在長鳴山附近。”鬱修道,“既然那附近的村落都沒有查探出消息,殿下會不會……誤入了禁地?”
“長鳴山不能去。”
江慎斂下眼,給自己又添了杯茶,淡聲道:“坊間傳言,長鳴山內住有禍國妖邪,貿然驚動恐會動搖國之根本,這說法你沒聽過嗎?”
鬱修:“可……”
“無稽之談,我知道。”江慎語氣淡淡,“可百姓們不這麼覺得。本殿下即將繼承大統,如果在這時候大張旗鼓驚擾禁地,你覺得會是什麼結果?”
“人言可畏啊……”
鬱修低下頭:“屬下考慮不周,請殿下恕罪。”
江慎:“起來吧,沒怪你。”
青年這才起身。
江慎吩咐:“繼續查,京城附近查不到,就去更遠的地方查。京城的玉石商人問不出,就去西域,去高麗,去找所有外來商人。”
“如果還是查不到……”他偏頭看向窗外,輕聲道,“等此間事了,我親自去趟長鳴山。”
鬱修抬眼看向江慎。
世人都說當朝太子狠辣善謀,為了皇位,連自己的親生兄弟都不放過。但他今年也不過二十有四,其實還很年輕。
鬱修與江慎年紀相仿,十多歲時就跟在他的身邊,應當算得上對江慎最了解的人之一。
在鬱修的記憶中,太子殿下從未對任何事表現出如此關切的態度。盯著他的人太多,太在乎什麼,什麼就會成為他的弱點,他家太子殿下向來最明白這個道理。
可偏偏這次,不惜勞師動眾,隻為了尋回一段丟失的記憶。
鬱修想不明白。
莫名丟失記憶的確古怪,但江慎曾經身受重傷,留下點後遺症情有可原。可幸運的是,那三個月發生的重要事件,包括所有謀劃,殿下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不就足夠了嗎?
繼承大統在即,太子殿下一舉一動可以說是如履薄冰,有什麼事……能比這些還要重要?
他心中有疑,卻又不敢多問,隻能輕輕應了聲“是”。
直到黃昏時分,他們終於到達了祖廟。
江慎沒要別人攙扶,自己跳下馬車,衝身後的人吩咐道:“整頓休息一夜,明早開始祭祖大典,務必——”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身後的小太監好一會兒沒等來下文,詫異地抬頭,卻見江慎視線盯著遠方一片樹林,不知在看什麼。
“殿下?”
江慎恍然回神。
“沒什麼……”他清了清嗓子,“此番祭祖大典是為聖上祈福,今夜再將祭典流程確認一遍,務必保證一切完備,不得出任何紕漏。”
“是。”
小太監立即下去傳令,江慎則又往方才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他剛剛……是不是看見了一隻什麼小動物?
是小狗嗎?
“差點被發現……”待到林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一顆毛絨絨圓滾滾的腦袋,才從樹後探出來。
黎阮眨了眨眼,正跟過去,卻被山雀攔住了。
“你打算就這麼過去嗎?”小山雀問。
“當然不是啦,我又不傻。”黎阮話這麼說著,但視線卻還在忍不住往江慎離開的方向瞥,好像一刻也待不住,“我會等到他身邊沒人之後再去找他。”
凡人大多畏懼妖怪,越少人看到他越好。
黎阮是這麼想的。
小山雀又問:“找到他之後呢,你打算怎麼和他解釋這些?”
黎阮沒明白,歪了歪腦袋:“直說不就好了?”
“直說你之前把他當爐鼎修煉,修煉完就抹了記憶扔掉,結果你現在懷上崽子了,靈力不夠,隻能又來找他繼續當爐鼎。”小山雀繞著黎阮飛了兩圈,問,“你打算這麼說嗎?”
“我沒有想把他扔……算了,好像也沒錯。”黎阮道,“我不能這麼說嗎?”
“當然不行啦。”山雀急得撲騰翅膀,“換成是你,被人當爐鼎用完還扔掉,現在又要撿回來,你會開心嗎?你這樣說,江慎肯定要生氣的。”
黎阮:“江慎他不會生我的氣。”
小山雀:“可他現在不記得你了誒……”
黎阮:“……也是。”
黎阮輕輕擺了下尾巴,又往江慎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黎阮問。
山雀落到他麵前,得意地翹起尾羽:“我有個主意。”
它示意黎阮低下頭,兩隻小動物小聲嘀咕起來:“很簡單呀,你隻要別告訴他,是你害他失憶的,你這麼說……”
夜色已深。
祖廟內,唯有當朝太子住所仍亮著燭光。
住所前後皆有重兵把守,一隻小狐狸借著夜色,從牆角悄無聲息溜進了院子。
屋內,江慎最後一次將明日的祭典流程過目,疲憊地按了按眉心。
從回京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他沒有一日停歇。
先是徹查了當初刺殺的案子,而後又是準備繼任皇位。皇位交接,其中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尤其如今聖上健在,他需要足夠充分的準備,才能讓他安安穩穩接下這個位置。
包括這次祭祖大典,也是其中一環。
如果僅僅是這些,他倒是勉強能應付,可偏偏……靜不下心來。
江慎從沒有過這種感覺,莫名的不安、焦急,好像時時刻刻懸著一顆心,卻找不到歸處。
他知道這應當與自己丟失的那部分記憶有關。
燈油許久未添,已經有些暗淡下來。江慎拿起一根銅簽輕輕挑動,悠悠歎了口氣。
他到底忘了什麼呢……
叩叩叩。
有人敲響門扉。
江慎問:“誰?”
來人停了一下,沒有回答,繼續叩叩叩地敲門。
江慎蹙眉。
他不喜有人打擾,因此所有侍衛都守在院外,能來到他門前的,定是已經經由侍衛搜身檢查,不會這麼不懂規矩。
江慎思索片刻,悄然從桌邊取過一把佩劍,將配劍藏在身後,才上前拉開了門扉。
隻看了一眼,卻愣住了。
他的門前,站了一名紅衣少年。
少年穿著普通,衣衫在這春日的深山裏顯得有點單薄,卻勾勒得身形纖細,好像有些弱不禁風。但少年的模樣又很漂亮,望向他的眼神明亮而清澈,好像還帶了點笑意。
江慎尚未反應過來,僅僅觸及那道視線,心髒便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
“你……”
江慎張了張口,才察覺自己喉頭幹澀,聲音有點啞。
黎阮其實也很緊張。
或許是江慎此前從沒在他麵前有過這麼俊朗正經的裝扮,又或者他們當真太久沒有見麵,過往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思念,好像在這一刻都化作實質,黎阮隻覺得空氣都變得膠著起來。
他非常勉強才控製自己想往江慎身上撲的念頭,想起來自己和小山雀約好的說辭。
他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再抬起頭時,眼眶飛快紅了。
“你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少年眉宇蹙起,看向江慎的眼神裏充滿了責備。
“我懷了你的崽子,你怎麼能忘記我。”黎阮憤憤道,“你要負責!”
江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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