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暖沒命的奔跑,在這荒涼的山林之中,鞋子跑丟了,她就赤著腳向前奔跑,一雙白生生的玉足被荊棘和灌木刺的傷痕累累,血一滴一滴從腳上流下來,染紅了地上的石子。
江遲暖披頭散發,臉上還有紅紅的巴掌印,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荊棘刮的變成一條一條的破布,她眼神慌亂,嘴角還有未幹的血跡。
她就在這山林之中,拚命的奔跑,像是一頭絕望的野獸。
此時的天空已經是一片漆黑,樹林裏昏暗極了,樹影綽綽,看起來有些恐怖。
遠遠的,還能聽到身後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她知道,那些男人正在找她,而且就離她不遠。
她沒有別的辦法,隻能一邊無聲的哭泣,一邊向前奔跑。
不知道秦陌笙怎麼樣了,他中了那麼多槍,一會兒她找到人回去救他的時候,他還會在活著嗎?
她真的很害怕,心髒湧上一陣絕望的感覺。
眼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流進脖頸,流進她絕望的心。
她哭著,眼角的淚一直都沒有幹。
不知道這樣心驚肉跳的跑了多久,就在江遲暖渾身上下快用光了力氣的時候,她看到前麵隱隱約約的,有亮光。
她的心裏湧現出無限的希望,那裏有人,她有救了!秦陌笙有救了!
她拚命的向亮光的地方奔跑,那裏有一條路,路上,幾輛車子停在那裏,車燈散發出來的光芒將昏暗的樹林照得宛如白晝。
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力氣狂奔到那幾輛車前麵。
她的眼淚已經決了堤,無法控製的向下流,她看到了驚慌失措的秦紀言,她衝過去,秦紀言心疼地張開手臂想要抱住她,她卻推拒了他的擁抱,得救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快!快去救秦陌笙!快!”
秦陌笙剛剛在盤山公路上就已經打電話通知了秦紀言和手下,叫他們來這裏支援,這裏的山路很難找,他們也是幾分鍾之前剛剛到的。
秦陌笙的手下湧進山林裏去找他,江遲暖也跟著跑過去,卻被秦紀言拉住:“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在車裏休息一下吧。”他還是心疼她,看著她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樣子,他是真的很心疼。
可是江遲暖哪裏還有心情休息,她搖搖頭,跟著一群人向山林裏走去:“我不累,而且我認得路。”
“可是你的傷……”秦紀言還想說什麼,卻被江遲暖吼回去:“秦陌笙他為了救我挨了好幾個子彈,現在躺在樹林裏生死不明,我根本沒有辦法撇下他!”
她憤怒焦急的樣子讓秦紀言呆住,江遲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激烈,她低下頭,輕輕的說聲:“對不起……”轉身跟著大部隊走進山裏。
秦紀言的心髒上一陣劇烈的抽痛,他看著江遲暖的背影,她那麼瘦弱,身上那麼多傷口,甚至腿上的牛仔褲,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他歎了口氣,還是跟了上去。
樹林裏,一群追逐江遲暖的男人,沒有想到會突然有幫手趕來,兩隊人馬遇了個正著,他們想跑,卻被秦陌笙的手下三下兩下抓起來。
拿著槍的男人正要開槍,卻發現麵前的這些人,幾乎每個人手裏都有一把槍,那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們,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將槍扔在腳下,乖乖就範。
江遲暖帶著剩下的人進了樹林,去救秦陌笙。
此時此刻,這條路顯得那麼漫長,江遲暖甚至希望她可以馬上到達,馬上飛奔到他身邊。
秦紀言看著身邊的江遲暖,她的身上有一股堅定執著的氣息,眼神裏的焦急和擔憂是那麼明顯,他的心一瞬間抽痛起來,果然,在她心底裏,最重要的那個人還是秦陌笙。
他低下頭,看到她赤著腳,走在滿是荊棘的山林裏。
白生生的玉足已經被荊棘劃破,有鮮血從腳上滲出來,雖然是黑天,可是那鮮紅的顏色還是刺的他眼睛發痛,他的心一陣難受,為了秦陌笙,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嗎?
他眼睜睜看著她的腳一點一點的流血,可是她像是看不見一樣,臉上沒有一丁點痛苦的表情,有的隻是濃濃的慌亂和擔心。
他隻覺得心疼,搶先一步,走在她麵前,他蹲下身:“暖暖……我背你走……”
江遲暖愣住:“不用了,我自己……”
“快點上來,我背你!”他的語氣裏透著嚴肅和認真,“你看你的腳,都傷成什麼樣子了?快點上來……”
“可是……”
江遲暖一心焦急隻想去找秦陌笙,她根本顧不了那麼多,秦紀言難得霸道的將她強行背起來:“看著你的腳流血,我心疼。”
江遲暖不再說話,這是秦紀言少有的霸道,與往常的溫柔不同,現在的他有些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