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妻子?”沈良修挑起拐杖,在我的肚子外距離幾分出微微比劃了一下:“可這裏麵的孩子,可跟你姓?”
“當然,令孫的新婚當晚,我可就見過姚夕呢。”說著他把我往懷裏一帶,這話說的可也是夠不要臉的了。沈良修當場就跟吞了個椰子似的,瞪著一雙牛眼睛說不出話。
“沈老先生,算了吧。”韓千洛挑起咄咄逼人的微笑:“既然大家以後都在這一條船上了,一切向錢看便是。
就算為了姚夕的孩子,我們也沒有必要互相拆台。我是晚輩,以前有些得罪的地方,還請您包涵了。”
“韓先生客氣了,”沈良修冷笑:“就憑你的道行,真是,讓我老頭子叫你一聲爺爺都不為過。
今天借著這個機會,咱們把話說開了。你想來名揚賺錢,咱們就一條心好好幹。再敢給我上眼藥,可就別怪老爺子我翻臉不認人。
最後勸你們年輕人一句。還是別太囂張了,當心一口吃不下,噎死!”
“多謝老先生教誨,不送。”韓千洛上前打開門,將沈欽君的眼鏡交到那個大個子保鏢的手裏:“幫沈先生帶回去吧,他本來就看不清。”
可就在這時,我眼看著沈良修突然用拐杖點了一下地,跟命令信號似的。
還沒等我反過勁兒來,就見那史蒂文一手壓住韓千洛的肩,另一手隻是往前一送,也沒見他有什麼很大的動作——
但是他們兩人一走,我就看到韓千洛跪倒在地。
媽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被捅了一刀呢!
“你沒事吧!”我衝過去,看他臉色白的嚇人。
那種保鏢都是地下黑鬥場裏打泰拳出身的,隨便劈胸揍一拳下來,動作輕飄的,炸在裏麵都是內傷。要是我這種身板挨一下,絕對當場就掛了!
我抱著韓千洛哭:“咱們還是出去躲一陣吧,這樣下去你的傷算是好不了了!”
“吼什麼呢……”韓千洛撐著站起來:“早聽說過這個沈家老爺子以前就是一副流氓做派。以為改個名字叫良修,就真能做點良善之事。
沒想到,狗被逼急了,再老的也是會跳牆的。”
我想告訴韓千洛,沈良修姓沈名銘字良修——那種民國前後期的大家族都是這麼愛裝逼。不是改名的……
但這不是重點好不好!我看他突然偏頭咳了兩聲,吐掉一口痰裏帶了半口血,當場就嚇蒙了。
“你要不要緊啊?叫醫生看看吧!”我扶著他起來,心裏真是又醉又碎的:“也真是夠了,你說你好端端的把名揚坑成那樣……韓千洛,你是不是跟名揚有仇啊?”
他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不說話,滿臉寫著‘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我真是哭笑不得——說實話,要是有人來到我辛辛苦苦打拚起來的公司裏當攪屎棍子轉兩圈,我給他劈胸一拳頭都是輕的。
但我相信韓千洛,他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姚夕,算了。我說過,我收手了。”他轉過眼睛看看我,叫我拿水給他:“你……找個時間去見見沈欽君。”
“啊?!”我以為我聽錯了,但他說的分明就是沈欽君三個字。
“他母親的事,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讓他想開點,不要再糾纏下去。”韓千洛說:“他現在,也許隻能聽進去你的話。”
“韓千洛。”我直起身子盯著他的眼睛:“你告訴我,張曼迪被殺這件事……是不是還有隱情?”
“按我說的做,姚夕。”
我壓根不理他,徑自說:“剛才沈欽君說程風雨之前也承認過,張曼迪的骸骨經檢驗死因確實還有蹊蹺。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什麼不查下去,卻打算直接犧牲掉林萍?”
韓千洛看看我,然後突然皺緊眉頭:“快點幫我叫醫生,我胸口疼的厲害。”
“你少給我裝!”
“姚夕你就再聽我一次行麼?
林萍跟張曼迪發生衝突後,將她推到桌角撞死了。姚瑤以此為把柄要挾,與林萍一塊分屍,拋屍這些都是事實。
所以林萍就是坐牢也不算冤枉。其他的,跟你沒有關係。
她願意伏法認罪,順便把姚瑤一並拉進去,已經可以了。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我看他太激動,臉色已經很糟糕了。生怕等下再吐我一身血就作孽了。
於是我隻好點點頭:“那我找個時間勸勸沈欽君吧,你——”
“讓安森訂兩張票,我們出去度假。”
“啊?”
“順便療養一下,我可不想讓我的腰就這麼壞下去……”韓千洛摸摸我的頭:“等我好了,再慢慢跟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