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看我強壯不強壯。”華天樂舉起胳膊,鼓起肌肉給樂樂看來。
樂樂拍著手,大叫著：“爸爸真棒,我也要,我也要。”
說完,就把碗裏的蔬菜和肉都吃掉了。
華天樂摸著樂樂的頭,十分愛戀地說：“這孩子長大了一定成才,肯定比我強,樂樂長大了想做什麼？”
樂樂抬起頭,想也不想就說：“想做警察。”
“警察啊？”華天樂嘴角掛著笑,頭卻搖了下,“警察很苦很危險的,再說了,樂樂那麼聰明,一定能找個更能發揮能力的工作。”
“我就要做警察。”樂樂堅定地說。
葉路淇順著樂樂的意思：“好,樂樂長大了以後做警察,現在先吃飯。”
“嗯。”樂樂低頭往嘴裏扒拉著飯粒。
葉路淇問華天樂：“你以前是怎麼想起做警察的？是從你母親……出事以後嗎？”
葉路淇遲疑著問,唯恐惹得華天樂不高興。
好在華天樂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當然,也沒有剛才的嘻嘻哈哈,好在臉上還是和顏悅色的。
華天樂說：“怎麼說呢？這是一方麵。小時候,我確實怪罪爸爸,認為爸爸心疼錢,不願意拿出來救媽媽。我哥哥也是這麼和你說的吧？”
“是啊！他是這麼說的,他說,你因此和你父親有了芥蒂,後來去做了警察,十年沒有見麵。”
華天樂喝了口飲料,輕輕搖頭：“事情並不像表麵那樣,出事的時候,我十四歲,不是小孩子。即便當時不明白,說了一些過頭的話,埋怨我父親。但我在看過警方的行動後,還是能理解爸爸當時的心情,以及他那樣做的理由。”
這麼一說,葉路淇就糊塗了：“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原諒你父親呢？”
“我沒有不原諒,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也不知道,該把我的心意如何傳達給他。”
華天樂又在喝飲料,就好像他喝的不是飲料,而是酒。
“十四歲那年,母親遇難,父親悲痛了一陣就又投入工作。他是個工作狂,他要求所有的員工都要按照他的意誌做事,而作為他的孩子,也要按照他的意誌生活。哥哥很孝順,各方麵做得也非常優秀,那年他進入公司,擔當重任,成為父親竭力培養的接班人。而我卻不想這樣,本來我還不想反抗父親,但自從母親遇難後,我走不同道路的想法就越來越強。”
“不同的道路？”
“是,我想做警察,想做一個能幫助別人,為別人排憂解難的警察。我母親是遭遇綁匪而遇難的,而在那一年,我所在的區域就出了三次這樣的案子,索性那兩次都沒有人員傷亡。那個時候,我就在心裏暗下決心,等我長大了,我要把這些惡勢力一個個連根拔起,這些話我沒有和爸爸說過。一來沒有機會,二來,即便說了,他也理解不了,於是便所幸不說。其實,我和他是父子,即便吵過很多次,會有多大的仇？他想我,難道我就不想他嗎？隻是,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去見他。還有,我見到他,該說什麼話。”
華天樂的語氣幽深,眼睛多了一絲迷茫。
原來是這樣。
葉路淇心想,原來我之前很多理所當然的想法,根本就是站不住腳的。
是啊,怎麼早沒想到。
現在的華天樂還會記恨父親嗎？他是警察,對於這種綁架案件有著十分深刻的理解,怎麼會如此執拗地把責任歸咎到他父親的身上。
本來應該想到,卻最終也想不到。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見見老爺子。”
“我……”
“你聽我說——”葉路淇不等華天樂作出答複,就打斷他,“剛才晴晴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你也知道,她總是這樣誇大其詞。我說你應該去見見老爺子,不是想讓你在他身上得到什麼利益,而是因為,你是兒子,他的你父親。現在他老了,如果你不去見他,萬一有什麼好歹,你就會終身遺憾。”
華天樂低著頭,不說話。
葉路淇說的話確實有理,華天樂沒法反駁。
可是要讓他去見見老爺子,他依舊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華天樂低著頭不說話。
葉路淇說：“我說的這些話,也許你不愛聽,可是,我還是想說。天樂,有些事錯過了,就會在追悔莫及的。”
華天樂抬起頭,葉路淇以為他會同意,但不是這樣。
“這些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還有工作要忙,每天時間很緊張。”
葉路淇碰了個軟釘子,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樂樂舉著碗說要加飯,葉路淇給他盛好了,也問華天樂要不要。
華天樂笑了笑,說：“給我來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