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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錦垂著頭道：“奴婢知道。隻是奴婢害怕郡主牽扯到了東宮。”
趙晴若回道：“不會的。我是安南王府的郡主，父兄都還在前線。這一次東宮的事，牽連不上我。所以我才應下了公主的請求，來了這未央宮。”
兩人說著話，就來到了未央宮前，守門的禦衛上前攔住趙晴若。趙晴若不慌不忙地道：“我隻是來看一看皇後娘娘，說幾句話便走。”
“況且皇上隻是禁了皇後娘娘的足，並沒有把未央宮劃為禁地。本郡主也沒有去不得的道理。”
禦衛知曉趙晴若是太後身邊的郡主，身份貴重，聞言隻好放行。
方入了未央宮正殿，趙晴若就聞到撲麵而來的一股煙塵味兒。
明明不過才關了十天左右的宮門，此時的未央宮卻像一處被廢棄在角落的宮殿，散發著衰敗的味道。
坐在鳳椅上的皇後祁李氏見來了人，抬眼看了看，見是趙晴若，又轉回了頭去。
“是你啊。”
“你來做什麼？難不成也是來看我笑話的？”
趙晴若看著祁李氏發髻散亂滿臉淚痕的模樣，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同情。平日裏見到的皇後都是維持著一幅端莊的模樣，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祁李氏。
“長陽公主擔心皇後娘娘，就托臣女來看看。”
聽趙晴若提起祁玢，祁李氏動了動，恢複了些生氣，問道：“玢兒、玢兒如今怎麼樣？”
趙晴若回道：“長陽公主如今還好好地在公主府養胎。駙馬陪伴在側。皇後娘娘不用擔心。”
祁李氏輕輕彎了彎嘴角，卻是歎了口氣，道：“也好，也好。玢兒還能逃過去……”
趙晴若看人已經見到了，就想再說些寬慰的話就走，卻不想門外傳來了通報。
“皇上到——”
“皇上？皇上！”祁李氏聞聲，連忙從鳳椅上下來，但見到那一身黃袍走進殿來時，卻愣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連禮都忘了行。
祁謹走進殿來，聞見殿中的氣味先是皺了皺眉，然後看著滿麵憔悴的祁李氏，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忍，道：“方才，敏兒來見朕，把太子玉印和冊書交還給了朕。”
祁李氏聞言一驚，連忙跪下道：“皇上！皇上您不能廢了敏兒啊！妾身的哥哥已經死了，您不能再廢了我的兒子啊！”
祁謹任祁李氏抓著自己的衣角哭喊，道：“不是朕先要廢了他。而是他自己，要退位。”
祁李氏搖著頭，把發髻搖得越發散亂，道：“不會的！不會的！敏兒是太子…他是太子啊……”
趙晴若低頭站在一旁，因為祁謹沒有發話便不敢動作。此時聽見祁敏自請退位，心中也是一驚。
太子終究是被李家牽連了。東宮，真的倒了。
祁謹彎身想扶起祁李氏，道：“朕讓敏兒出宮另尋了住處。他依舊是皇子，不是庶人。而你，還是皇後。”
祁李氏卻甩開了他，如瘋魔一般哭喊道：“皇後？我才不稀罕這個皇後！如今我的母家，我的兒子都倒了，我做這個皇後，還有什麼用？”
祁謹這趟過來，本是想安慰祁李氏，卻聽她這樣叫喊，不由得怒道：“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朕說了，你仍是皇後，是這大慶的皇後！”
祁李氏卻突然笑了起來，趙晴若想上前勸住她，卻被她推了開來。
“祁謹，你知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大慶的皇後。”
祁李氏笑完，看著祁謹道：“我和你夫妻一場，一開始，我以為自己隻是嫁了個在朝中威望並不高的王爺。我覺得很好，我也隻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王妃。”
“可是……”祁李氏笑了一聲，淚卻留了下來。她仰頭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卻蒙著塵的大殿，道：“我卻成了皇後，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江運興在祁李氏喊出祁謹的名字時就趕忙把殿裏的宮人都趕了出去，可是趙晴若被祁李氏擋著，江運興也不好上前拉人，於是此時殿中，隻剩下他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