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祁謹看著眼前的祁李氏，蹙著眉道：“朕，一直都尊你為朕的妻子。”
“妻子？妻子有何用？祁謹，這二十年來，你可曾對我敞開過你的心？”
祁李氏笑著、哭著，道：“你沒有！你的心都給了那個賤人！那個怡貴妃，明明已是證據確鑿地害了三皇子，但你還是讓她以貴妃之禮入葬了。而我，施嬪的事情我向你解釋過無數遍，可你就是不肯完全地相信我……”
“這也罷了。”祁李氏指著自己，道：“我是皇後，我不能妒，我不能怨自己身為皇帝的夫君。即使太後一直指責我行事不當，即使德妃和那些妃嬪們一直在背後算計我，等著看我的笑話，我也得忍。”
“我忍著這些，待在這個後位上，每日都提醒自己不能走錯一步，要顧著皇室的尊嚴、要顧著皇後的體麵，就是為了我的敏兒……可是，你卻廢了他……你廢了他……”
祁謹也紅了眼，不知是被氣得，還是因為祁李氏提起了舊事而哀傷。
“敏兒犯了罪！李家也犯了罪！朕是皇帝，朕必須要處置他們！”
祁李氏走了幾步，到了柱子旁，麵上仍帶著笑，但是淚水卻不停地流著，花了妝容。此時的她發髻散亂，衣衫不結，妝容糊麵，沒有半分皇後的模樣。
她看著祁謹，看著這個自己相處了二十多年的枕邊人，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明媚如少女。
她突然想起她加入王府那日。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個王爺，是個並不得皇帝看重的王爺。但是那時的她想著沒有關係，她不在乎他有沒有權勢，她會好好相夫教子，與他做一對平凡夫妻……
“是，你是皇帝。可是祁謹，我不想再做你的皇後了。”
祁李氏看著祁謹說完這一句，然後猛地轉身朝柱子上撞去。
“皇後娘娘！”她身後的趙晴若沒有拉住她，隻扶到了撞得頭破血流而倒下的祁李氏。
祁李氏這一撞就暈了過去，生死不明。血流了一地。祁謹似是嚇傻了，怔在了原地。
趙晴若看著自己沾上的那一手鮮血，趕忙朝門外大喊：“快來人！叫太醫啊！”
……
或許是因為死誌堅定，或許是因為祁李氏的身子在禁足的十天內就已經耗去了不少元氣，太醫們在未央宮待了三天，終究是沒有把人救回來。
皇後崩逝了。
從未央宮回去的那一天，趙晴若看著自己那一手的鮮血，哭了好久好久。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是因為對祁李氏的同情和悲哀，還是因為對這座宮城的恐懼。
德妃知道祁李氏去了的消息時，一時愣在了原地，竟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
祁李氏去的那一夜，祁謹一個人在承乾宮裏喝酒，看著滿殿的白綢發呆。
“皇上。”太後祁宋氏來了承乾宮看他，屏退了宮人，跨過一個個酒壇來到祁謹身邊。
“母後。”祁謹睜著通紅的醉眼看她，道：“母後，你知道嗎。雖然、雖然我廢了敏兒，但我其實沒有想過要廢了馥芸的。”
“我和她說，她還會是皇後。”
“可她說，她不想做我的皇後了。”
微弱的燭光下，這個年過四十的男人眼角閃著淚光。
祁謹問向祁宋氏：“母妃，你說，如果大皇兄還在，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祁宋氏蹲下身，輕輕擁著他，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剛收養了他的時候，給他說睡前故事時的模樣。
“沒有如果，如今，你才是大慶的皇帝。敏兒和馥芸，隻是沒有這個福分罷了”
祁謹靠在祁宋氏懷裏，眼角的淚終於滑落。
“朕其實，是真的看重敏兒的。”他哽咽著問道：“母妃，朕是不是真的錯了？朕是不是無法做好一個夫君？朕是不是無法教好一個兒子？”
祁宋氏無聲地長歎了一口氣，道：
“不。隻是，生在了這個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