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二十章空定刀法(3 / 3)

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寒芒籠罩下,歐陽之乎忽然歎了一口氣,幽然道:“為何你每次出招時,總是在左肋露出一個破綻?”聽他如此悠閑之口氣,似乎是在閑庭信步,豐傲雪不覺有些驚駭。

但聞歐陽之乎冷哼一聲,“巨闕狂刀”已蜿蜒而出,似乎豐傲雪的淩厲霸道之招式對那把刀壓根兒沒有阻力,它就那麼快速,直接地插入了豐傲雪的左肋,然後用力一絞!

於是,這個本有些漂亮,有些聰明,亦有些陰毒的女人便如此香消玉隕了。

她那本是婀娜動人的身姿不複存在,因為她的左肋處被撕開一個大大的口子,斷碎了的肋骨橫戈出肌膚,裏麵的腸子也蠕動著慢慢滑出。

四個問天教死士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叫聲,便已如四具死屍般轟然倒下!

每一個人全是右腕先斷,還被刀鋒劃過他們的頸項,將喉骨生生地切斷!

這便是“空定刀!”

當一個使慣了兵刃的人手中兵器突然不複存在,他的手腕便是最大的破綻處,因為平時它是有兵器護著的,而現在卻沒有了。

而“空定刀”的精要便在於它能在瞬息萬變的廝殺中,候機尋到對方的薄弱處,然後一擊得手。

事實上,每一種武功都是以攻擊對方的破綻為目的,但沒有一種武學能如“空定刀”那樣使人冷靜、理智、忘我!

這便是“非想非非想”,在某一個瞬間裏,歐陽之乎的刀,以及歐陽之乎的呼吸、目光、魂魄和氣息,全都為著對手身上的某一點而存在。在那極難捕捉的間不容發之際,歐陽之乎的刀便出手了,準確、幹脆地切入那一點!

一柄忘我的刀雖然可怕!

但一個忘我的人更為可怕!

又是一聲慘叫聲響起,卻是豐酒發出的。

歐陽之乎回首望去時,豐酒已痛苦地捧著臉,在地上翻滾!

“無影鶻鶻”歡叫一聲,向歐陽之乎飛了過來,輕盈地飄落在他的肩上,發出低低的如女子私語般的聲音。

歐陽之乎看到柳兒一臉茫然地提著劍靜站在那兒時,他便猜出是“無影鶻鶻”的毒液噴到豐酒的臉上了,不出半個時辰,他便會毒發攻心而亡。

而豐醉則臉色蒼白地坐在那兒,默默地運起真力調養內傷。其實,他知道這樣做已毫無意義,縱是他的內傷能奇跡般痊愈,又能如何?他與問天教死士聯手尚不是歐陽之乎的對手,何況他一個人?

歐陽之乎一步一步地走近豐醉 。

豐醉的眼中竟無驚惶之色,他的眼中隻有憤怒!他的目光讓歐陽之乎心中一震,自問道:“我出手便殺了一百多人,是不是太過暴戾了?”

想到這兒,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豐醉突然開口了,隻聽得他道:“問天教並非由這個方向而去,而是……而是自淮南府向南,在行至……行至五六十裏時便……有岔道,你揀有……有一棵歪脖子樹的那條道走,無需再迂回便可以……可以直達問天……問天教了。”

說到這兒,他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笑意,然後向後緩緩倒去,口角處有一縷殷紅的鮮血溢出,顯然,他已嚼舌自盡了。

豐酒猶自在翻滾呼號不已,口中發出如獸之聲,嘶啞刺耳,他的手腳已開始不停地抽搐,一張本是俊美的臉上已扭曲得不成模樣了。

歐陽之乎想到他還算心存厚道,在酒樓中未對柳兒下毒手,不由有些不忍,可他自己也不知“無影鶻鶻”之毒如何解。

柳兒終是女孩子,見豐酒如此痛苦萬狀,不由有些不安,向歐陽之乎望了望,歐陽之乎明白她的意思,緩緩地點了點頭。

柳兒便搶步上前,軟劍自腰間彈射而出,準確無誤地紮入豐酒的咽喉中。

豐酒似乎有些感激地看了柳兒一眼,身子一陣輕顫,就此而死。

世界靜了下來,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路兩側的葦喳子又開始“嘰嘰喳喳”地叫喚了。它們給歐陽之乎三人帶來了一場血光之災,使紅兒遭了毒手。同時,也間接地使問天教一百多號人成了歐陽之乎刀下亡魂。

歐陽之乎聽著“嘰嘰喳喳”的葦喳子叫喚之聲,不由想起身陷遮天蔽日的葦喳子中時的驚心動魄,那時,他幾乎已認定自己是必死無疑。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無影鶻鶻”會救了自己一命。

他想去撫摸一下肩上的“無影鶻鶻”,但想到它的凶悍冷傲和它的毒液,他的手便僵在那兒了,他對這隻並不熟悉的“無影鶻鶻”仍有些芥蒂,擔心一不小心惹惱了它。

“無影鶻鶻”似乎已看出歐陽之乎的猶豫,低喚一聲,用它那毛絨絨的脖去蹭歐陽之乎的頭顱,把歐陽之乎蹭得麻癢癢的。

歐陽之乎心道:“真是一隻神鳥,它隻是吞咽了我的一縷頭發而已,過了這麼久,竟還能將我分辨出來,著實神奇。”

也許,自唐木死後,“無影鶻鶻”便成了一隻無主的野鳥,它本是跟慣了人,如此一來,便有些孤獨了,所以見了它的新主人歐陽之乎,顯然格外地興奮,低鳴不已。

歐陽之乎因為紅兒之死,心情極為哀傷,便無心與“無影鶻鶻”嬉鬧,對柳兒道:“紅兒姑娘的遺軀葬於何處?”

因為柳兒是紅兒的師妹,所以他才如此問。

柳兒抱起紅兒的屍體,緩緩地道:“我們都是孤兒,連自己也不知故園何處,所以也便沒有魂歸故土之可能了,便將紅兒姐葬於此處吧。每當有鳥兒叫時,她便可以記起我這個嘰喳不休的師妹了。”

說到此處,她念及多年來的姐妹深情,不由黯然淚下。

歐陽之乎擇了一塊向陽之地,揮舞“巨闕狂刀”,但見塵土飛揚,很快,便掘成了一個大大的墓坑。

歐陽之乎又斬下一大堆葦葉子,鋪在坑底,鋪了厚厚的一層。柳兒將紅兒輕輕放下,然後默默地佇立一側,久久地注視著紅兒,她的淚珠無聲地滾落著。

她已看出紅兒也是極愛歐陽之乎的,於是,她將頸上的那塊雞鎖兒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替紅兒戴上,輕輕地道:“戴著這個雞鎖兒,便如同我與歐陽大哥常伴在你身邊。紅兒姐,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歐陽大哥的。我願紅兒姐下世不要再如今世這樣命苦,不再是一個沒有家的孤兒……”她已泣不成聲了。

黃土漸漸地蓋住了紅兒的腳、腿、腰……

最後,她那張美麗的臉也沒於黃土之下。

一座孤零零的土丘在這無邊無際的葦海中,顯然格外的顯目。

也許,若幹年之後,這裏也將被葦喳子所覆蓋。

那時,紅兒會在葦海中飄掠,歌唱麼?

馬車已不能再用了,歐陽之乎便與柳兒一道,向東返回,走了好久,柳兒還不時地回頭望望,但已是隻見一片起伏搖曳的葦喳子了。

“無影鶻鶻”在二個人身前時起時落,它所到之處,葦喳子立即驚得四散逃遁。

柳兒忽道:“歐陽大哥,你真的相信豐醉的話麼?”

歐陽之乎點了點頭,道:“他那時最盼望的就是我去問天教,然後被他父親豐甲星殺了。”

柳兒道:“若是向南去,又是個陷井呢?”

歐陽之乎道:“不可能。因為沒有必要,在他們看來,隻要我們向西走,幾乎是必死無疑。事實上他們所料想的並無不對,若是沒有‘無影鶻鶻’,恐怕他們的伏擊已大功告成了。不知他們是如何能驅動那麼多的鳥兒的?”

柳兒道:“你的意思是說在他們眼中,我們已是必死之人,所以毫無必要再在南方的路上又布下一個陷井?”

歐陽之乎點頭道:“不錯。待他們發覺西方的人馬已全軍覆沒時,恐怕我們已進了問天教。”

走了約摸二個時辰,二人才回到淮南府。

此時,又是用晚餐之時了。

歐陽之乎與柳兒又走進那家酒樓。

仍是那個夥計急顛顛地迎了出來,張口便道:“官客,你……”他的話突然卡住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喉中,他驚駭萬分地望著歐陽之乎與柳兒。

歐陽之乎冷笑地看著他。

夥計的冷汗“嗖”地冒了出來,哆嗦著道:“你……你……你……”情急之下,竟成了一個結巴。

歐陽之乎冷冷地道:“我向西走,那兒果然是一個鳥兒飛過也要打個拐的地方。”

夥計結結巴巴地道:“他們……他們……”

柳兒上前一步,道:“他們全留在那兒了,也許夠那群鳥兒吃上幾天。你指的路真是奇妙得很,竟有成千上萬隻鳥在飛旋,倒是好看得很。”

夥計的神色大變,顫聲道:“我……我……我……”

歐陽之乎道:“你也陪他們一道上路吧!”

話音剛落,夥計的身子已向後倒縱,肩上的抹布也呼呼生風向歐陽之乎劈臉擲來。

夥計身形落下時,才發覺本是在他前麵的歐陽之乎已不見了,正驚疑間,他的身後響起歐陽之乎的聲音:“轉身吧!”

夥計不由魂飛魄散,哪裏敢轉身?雙足一頓,又要逃竄,但這次卻沒那麼順當了。但隻覺脖子一涼,整隻頭顱便飛了起來,拋出數丈之處,砰然落地,而他的軀體也向後倒仰而下。

歐陽之乎把那塊抹布輕輕地蓋在夥計的頭顱上,像這樣的齷齪之人,隻配用這樣肮髒的抹布蓋上。

然後,歐陽之乎便與柳兒一道向南而行。

這次,他們已開始施展內家真力,以提縱輕功向前飛掠。柳兒自接受了歐陽之乎的三成功力後,身手已頗為不弱,故二人能並驅疾馳如電。

很快,二人便到了五十多裏之外,在那兒果然有兩條岔道,靠東的那條岔道邊有棵古樹,約有三人合抱那麼粗,樹枝樹葉橫張如傘蓋,奇怪的是不知為何這麼大的一棵樹卻莫名其妙地攔腰歪折,上半身向一側探過去,便如一個佝僂之老人在彎腰翹首待人。

柳兒道:“我們向東邊這條道走麼?”

歐陽之乎道:“那是明日清晨之事。今夜,我們要在這棵樹上過夜。”

柳兒大吃一驚,道:“樹上?我又不是鳥。”

歐陽之乎道:“豐甲星的子女都如此了得,更不用說豐甲星自己了,而且我們是去問天教老巢中,他們占盡了地利,教徒又甚眾,我們方才一場苦戰,已是力竭,若再貿然而進,豈不是吃了個暗虧?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隻有養精蓄銳,才可全力一擊。”

柳兒道:“可這樹上又如何能過夜?”

歐陽之乎道:“我們上去一看便知情形如何。”

言罷,他便一頓足,向上飄升,沒入樹影之中。少頃,隻聽得歐陽之乎道:“這個地方有渾然天成的一張床,我便讓給你了。”

柳兒一聽,也一提真力,翻身而上。

果然,在茂密的樹葉之中,有一處有四五根樹枝橫張著,大樹枝又分岔開許多小樹枝,縱橫交錯之後,真的如一張小床!那根碗口粗的橫枝恰好在“床頭”位置,便可做枕頭了。

柳兒躺了下來,試了試,驚訝地道:“太妙了,隻可惜這根橫枝太高了一點,把我的頭弄得生痛。”

歐陽之乎道:“是麼?這倒好辦”言罷,他便抽出“巨闕狂刀”,輕輕一揮,碗口粗橫枝的末端便被斬斷了一半。然後,歐陽之乎輕擊一掌,“吱咯”一聲,樹枝便垂了下來,但卻未曾斷下。

柳兒一躺,道:“如此甚好。”

歐陽之乎另覓了一處歇息的地方,也躺了下來。

二人一日奔波,也真累了,很快便有濃濃的睡意襲來,柳兒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支撐不住,合上了……

不一會兒,“無影鶻鶻”忽然發出一聲極細的輕鳴聲。

倏地,遠處似乎有腳步聲傳來,顯得甚為急促,聽起來大概在半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