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國,後院清池。
月光下,一抹孤傲的身影靜靜落在池中,長發如葉般在水麵上飄動,漣漪之處,隱隱打破了映出皓月的完整。
秦嘯緊閉著雙眸,輕動了下手臂,頓有些碎冰相互碰撞的聲音傳出,在那麥色的肌膚上,有一道道血紅的紋印隱約閃爍,像是鎖鏈,也像是一道道無法破除的咒詛。
這時,沈瑜自暗處走出,手裏拿著一封來自辰國的信。
“祁王。”畫影輕喚,半膝跪地,雙手將其交上。
秦嘯略微睜開了眼眸,露出了那繚繞著血紅的墨眸。隻手結果信,隨意地拆開,無聲地將上麵的文字一一看過,長睫卻沒有絲毫的開合,仿佛對書麵上的東西沒有絲毫的興趣。片刻後,他將那封信緩緩放在了池邊,信上沾染了秦嘯手上的水露,墨跡緩緩暈開。
“要出兵援助辰國嗎?”沈瑜將信折起,小心問道。
秦嘯深吸口氣,遠遠望著麵前在夜中十分耀眼的月,指尖慵懶地在水中輕點。
“當然要出兵。”
“如果是這樣,很有可能要直接麵對歸雲堂,會不會與王後……”
“本王,為何要避開?”秦嘯像是忍耐已久,倏而從水中站起,嘩啦一聲,將那銀露四處漸開,眸底終於多出了一些冷冷的幽光。
沈瑜迅速拿過一旁的衣服替秦嘯披上,然後小心退去一旁。
秦嘯將衣服攏好,回身跨出池子,用著清冷的聲音說道:“明日集結兵力,一旦成國敢出兵辰國,本王就讓他有去無回。”
說罷,秦嘯便徑自離開。
沈瑜愣愣站在原處想著方才秦嘯的話,不僅長歎口氣,總覺得,自家的王不知何時有些變化,是心境上的變化,還是……
沈瑜想不透徹,隻能旁觀,遂也加了步子,匆匆跟上秦嘯。
不久,祁國便集結了大軍,正麵成國。
這一舉動,在六國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旋風,皆在情理之中,又多少在情理之外,因為秦嘯打探歸雲堂之事,龍域六國的諸位皆有耳聞,如今,竟是要刀劍相向。
出兵的那日,在祁國境內已經集齊了數萬墨龍衛,黑色的戰裝將祁國邊境籠上了一層厚重與壓抑,成國邊境與祁國緊挨,即便墨龍衛尚未踏破這條淺淺的線,邊境的守衛已經感受到了那陣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眾兵之後,秦嘯身騎烈馬,緩緩向前來到了眾兵之前。然而比起熱血昂揚要拿下成國,秦嘯臉上卻寫著另一番的情緒。他似乎是在等,又興奮,有悲哀。
果不其然,再出兵的號角響起的同時,天空倏然被一陣黑暗所籠,一片片黑羽隨風墜在眾兵的盔甲上,隨後巨鳥的嘶喊聲刺破蒼穹,且見那隻臣服於歸雲堂的黑羽巨鳥竟朝著墨龍衛俯衝而下。鳥嘴如巨釘,如刀劍,足以在一瞬間刺穿一個人的心髒,墨龍衛全部拔出兵器,拚盡全力抵擋住那一瞬的攻擊。
然而巨鳥仿佛隻是想要威懾墨龍衛一般,當墨龍衛讓出了一塊空地之後,巨鳥們紛紛在低空盤旋,將這塊空地圍堵起來,不許任何人肆意靠近。
而後,空中忽然傳來了比其餘巨鳥聲音都威懾數倍的低吼,巨鳥之王自天而下,穩穩落在了被空出的地方,一陣狂風頓時跟著卷起,將落在的黑羽再度撩至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