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眸又是略微一動，想要移開，身子卻因白澤之力的流走而不得已靜待原地。
一向鎮定冷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緊繃。
“你……什麼時候來的？”白澤沉聲開口，當感受到那冰涼的指尖下移尋找他神穴，他的身子又是不經意微動，但他卻並未阻止她，而是任這雙冰冷的小手在他後背尋找著關鍵的位置。
終於觸及，淩霜鬆口氣，再度使力將白澤之力送入他的體內。
“來了一會兒了。”她回答著白澤先前的問題，同時也閉上眼，避免自己的視線無意玷汙了上神的身體。
天知道，在天界，對上神無禮，也是要打入下界的大罪。
一時間，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沉默了下來，隻有那徐徐輸入體內的氣息，偶爾翻動些零碎的聲音。
慢慢的，白澤的神情稍微放緩，似已經熟悉了淩霜的溫度，在淩霜看不見的前麵，他緊抿的唇角，扯出一絲淺淡而溫柔的弧度，轉瞬即逝。
“謝謝。”他隻道了二字，便閉眸運氣。
淩霜也僅以扯動唇角回應，沒有再多說半個字，興許她知道，白澤太過了解她，所有的話語，已經不再需要用語言表述。
她為什麼來，她在做什麼，她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遂不用問，也不需要拒絕。
隻是白澤唯一不知道的是，在她碰觸他肌膚的那一瞬，比上次更加強烈的意識便竄入她的腦海，一股難以控製的悲傷與痛苦在她的血液裏蔓延，令她的指尖都開始微微發顫。
白澤眉心微緊，修長的指尖輕觸她的柔荑，“如果勉強，還是不要繼續了。”
淩霜緩搖頭，卻不能將實情告訴白澤，遂隻是沉聲回道：“第一次與上神肌膚相觸，一時有些緊張而已。”她哼笑兩聲，一如既往地有些邪肆。
白澤微挑眉角，收回手，“你這是在誘惑天界神尊嗎？”
“白澤是上神，沒有七情六欲，如果能受誘惑，說不定我早已逃離天界。”淩霜自嘲。
這一次，白澤沒有回答她的話，回過身閉眸靜默。
淩霜感覺到在白澤身上多了一些無聲的慍怒，知道自己興許又說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話，於是也輕吐一口氣，自己閉了嘴，同時也閉上眼睛，專心去感受著那一直在腦海裏盤旋的畫麵。
她仿佛沉入了海底，在孤獨的深處，她又看到了那被置入其中的神牢。
又是那個孩子……如今，已是少年模樣。
他依舊被鎖在那裏，隻是今日，他並沒有叫喊，似乎已經耗盡了力氣，僅掛在沉沉的鎖鏈上，任身體被海水推動。
看樣子，自己所處的記憶點，與自己想要知道的那個點相去甚遠。
這一趟，大概又是白來了。
淩霜向前走了幾步停在牢籠前，她嚐試著跨入，並來到了少年的麵前。
然而讓淩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便在這同一時間，眼前的他緩緩抬開了眸，如海般深邃的眼中，倒映出了淩霜的臉。
他緩緩啟唇，用著蒼白的聲音說著：“你……是誰？”
淩霜猛然一震，僵硬地站在他的麵前。
明明這是白澤內心深處的意識與記憶……為什麼，他卻看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