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玉慌忙走過去,阻止了她,道:“婆婆,外麵冷著呢,您快躺下。”
“您是江大人?”老人聲音微弱地問道。接著,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箏玉輕輕為她順著氣,待她咳得輕些,才點點頭,道:“婆婆,我聽說您病了,特意帶了位神醫,來為您醫病。”
說罷,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容成潤。
揭穿她的身份,她也不會讓他這麼自在。另外,容成潤能夠看出那北燕的醉清風,想必醫術應該不錯,對於他的本事,箏玉還是有些好奇的。還有,更重要的就是,這老人家病得不輕,如今天氣越來越冷,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挨不過這個冬天,而她,真心希望她能夠好起來。
對於她“神醫”的稱呼,容成潤有些無奈,看來女人都喜歡記仇,定是嫌他方才揭穿了她知府身份,才拿著“神醫”來揶揄他。
不過,容成潤自認為自己醫術真的不錯,當得起“神醫”的稱呼,便也不謙虛,直接走了過去,抬手為那老人家號脈。
那號脈足足持續了半刻鍾,箏玉看著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深思的樣子,心中有些著急,待他終於將手移開的時候,忙問:“怎麼樣?”
容成潤望了老人一眼,又將目光移向她,道:“她是得了肺病,拖了許久,又似乎……”
“似乎什麼?”箏玉問道。
容成潤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小男孩:“把你抓的藥拿過來。”
小男孩聽話地拿起那兩包還沒熬的藥,走到容成潤的麵前,怯怯地遞給他。
容成潤將那藥包打開,靠近鼻子聞了聞,又撥弄著翻看了一下,道:“果然是開錯了藥。”
“不嚴重吧?”在現代,吃錯了藥,副作用是很大的,但願這中藥能夠好一些。
容成潤道:“還好,沒有服用太久。”
箏玉鬆了口氣:“那能醫好嗎?”
容成潤將那藥包遞給小男孩,轉過頭來,望著她那張在油燈的照耀下明滅不定的臉:“我盡力,你們先出去吧。”
說罷,自衣袖裏拿出一個約莫半尺來長的深藍色卷包,輕輕一打開,露出裏麵亮閃閃的金針銀針。
這就是所謂的針灸吧?
箏玉望著上麵密密麻麻排列著的金針銀針,有些好奇,道:“不如我留下來幫你吧。”
“不用了。”容成潤有些認真地道,“我施針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場。”
“那……好吧。”箏玉點點頭,走到小男孩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吧。”
小男孩望著他奶奶,猶豫了一下,方才點點頭,隨箏玉一起走出屋門,將門關上。
深秋天黑的很快,不久前還是夕陽西下,再出來,卻已經朦朦朧朧了。
箏玉站在院落中,抬頭望天,不知何時,墨藍的天幕中已經有幾點星光。
許久,她才意識到小男孩還在身邊,遂收回目光,望向他,輕輕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江大人,我叫年小聰。”小男孩戰戰兢兢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