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剛失去雙親的少年,好像在僅僅的幾天裏承受了世界上所有的惡意。
被所有人拋棄,親戚露出醜惡的嘴臉,被逼的走投無路。
那時候他連學業差點都完不成,如果不是憑著心中的那一點孤憤,怕是不會有程桉煜的現在。
他依然記得撞死父母的那家人,也記得那個在事發的時候捂著嘴巴,一臉害怕的神情。
所以在大學碰到她的時候,看到她那麼燦爛的笑,就控製不住的,為什麼他在黑暗裏獨行,她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當時確實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靠近她的。
他想報仇,至少應該讓凶手受到懲罰。
他現在回想起自己當時的狀態,就好像是偏執的入了魔,尤其是看著她當著別的男生笑的時候。
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當時的情感,他一直以為是因為恨,但是有些不可控製的因素在那時候就已經稍顯端倪。
隻是他絲毫不覺,才一步步淪陷。
“怎麼,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楚善看他好久沒說話,還以為是不能出去,心中有些遺憾。
程桉煜卻是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楚善的笑容募得變淡了。
提起往事,除了那段沒心沒肺的甜蜜後就是那些痛苦了,可是就是因為有了痛苦,所以甜蜜的糖都變成了玻璃渣。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程桉煜找了副輪椅,推著楚善離開了病房。
外麵的陽光真好!
楚善心情都愉悅起來,張開手指看陽光透過指縫傾瀉下來,讓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程桉煜一直都在看著她,難得的露出一些小女兒的姿態,讓程桉煜心裏升起異樣的滿足感。
或許他所求的也就是這樣了,在暖陽中身邊陪著自己的心愛的人。
如果身邊,有個可愛的孩子,那就完美了。
想到這裏,程桉煜嘴角的笑無端的變淡了。
他不擅長自虐,可總是會在某些時候想起一些往事,而往事,對他來說總是致命的。
楚善找了個陽光很足的地方停了下來,有微風吹拂,不知從哪裏夾雜了些花香。
她貪婪的嗅了嗅,像是對什麼都很好奇的孩子,最後舒服的歎了口氣。
程桉煜笑了笑,不過還是說道:“醫生說出來不能太久,我們一會就要回去了。”
楚善左耳朵進又耳朵出,敷衍的點了點頭,這似乎有些舊態重萌。
他們之前相愛的時候,她就總是這樣,每次不想聽的時候很敷衍,然後你再跟她說的時候,她就裝無辜。
偏偏每次她裝出無辜的樣子,再多的怒火都能瞬間消散,也是蠻奇怪的事。
“這次別想裝無辜以為還能混過去?”
或許是現在的氣氛太好,讓程桉煜都有了開玩笑的心思。
可楚善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僵住,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以後再也不會了。”
程桉煜突然心頭一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真是煞風景啊!
程桉煜苦澀的想,卻隻能緘默的陪著,沒在說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