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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過往(2 / 2)

薑念衾低下頭,繼續說:“那時的——那時的錦衣,也不似如今這樣沉靜,我幼時,曾視她為紅顏知己,甚至連我與瀾兒之間發生的一切瑣碎事,都曾說與她聽。那時思想都還單純,我與瀾兒情真意切,但縱使同父異母,我們畢竟是兄妹。”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遠方。

“我將瀾兒當做伴侶,卻將錦衣當做真正的妹妹。”

徐維晴眨著眼。

“瀾兒並不知錦衣的存在,一直都不知道。至於原因……”他語氣緩慢,輕眯雙眼:“習武之人,總會麵臨許多危險,你看錦衣身上的傷就知道。小時候,我們互相給對方擦藥,也絲毫不忌諱甚麼男女有別。”

“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了許久,直到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

徐維晴咬住嘴唇。在聽夏錦衣與方瑟的對話中,偶爾會透露出這樣四個字,每每說到這裏,他們都會配以十分濃重的神色。

薑念衾也不例外。

“那一年薑屏準備起兵,已經與錦衣的師父——前任大將軍夏啟軍商議了具體事宜,對於瀾兒的安置就是其中之一。戰爭,是男人的世界,她一個小姑娘,怎麼可以與我們一起?因此我們決定將她暫時寄放在普通人家。”

他頓了頓,神色凝重。

“然而那之後發生了一件事……”他說著,竟是有些心悸地皺起眉,聲音低沉:“當時我與錦衣被困在一片火海之中,大火燒了三天三夜,薑屏找到我們後,以為錦衣是男孩,發現其思維過人,體能過人,當即詢問其是否意願隨他前去上陣殺敵,錦衣就說,如果你給我錦衣錦袖,我就為你殺敵。”

薑念衾笑笑:“前幾日與薑屏說起,他記憶猶新,當時那‘為你殺敵’四字讓薑屏詫異,沒想到,到後來,這薑夏江山,大半都是她打下,也不枉當日這幾個字了。”

這一段他是連在一起迅速表述,徐維晴認真地聽著,竟是真的忘記詢問,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縱使她問,他也絕不會說。

“隨軍出征不久,錦衣隨夏啟軍屢建奇功,薑屏大喜,承諾賞賜,錦衣才說,要做長公主,隻做我的妹妹便可。薑屏這才發覺錦衣是女兒身,當即認她做妹妹。”

薑念衾的目光凝在左手手腕上,仿佛透過護腕,在欣賞著什麼。

“她那時父母失蹤,又經常被人暗算,跟著我們,或許是最好的出路。”他停頓,閉上眼:“後來,她與瀾兒通信,並以金鎏玉鳳釵為證,許諾帝國安定後定會歸還這樣的地位,之後……之後就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了。”

徐維晴輕聲問:“那你……為何會改名?”

“沒了她在我耳邊叫晚哥哥,我心中空得不行,想到晚這個字,也會覺得失落,所以……才該做念衾。”他說,“念衾……念的是那年冷冬下,她晚上為我添的衾。”

“人心難測。”他自嘲一樣笑笑,慵懶地靠著牆壁,隱藏在陰影裏:“再次見她,我竟不那麼歡喜,也不那麼激動。不過我已經娶你了,就算我舊情複燃什麼的……在想娶她,也會問你的。”他邪佞地笑起來:“你不必擔心。”

徐維晴臉色一紅:“你……你說哪裏話?!”

薑念衾朗笑起來,轉手扳起徐維晴的臉,靠近,輕吻了她的麵頰。

“你嫁了我兩次,我會對你負責的。”

“你們先出去。”夏錦衣說著,打開茶杯蓋子,伸手蘸了茶水,也不看胡欽與嶽錦袖猶豫著退出,旋即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鏡。

她問盧小淵:“在北山的記載中,這個人如何?”

盧小淵低聲說:“已經死了。”

夏錦衣又寫了一個字:

歿。

她問:“那這個人呢?”

盧小淵不假思索:“也死了。”

夏錦衣勾唇一笑,用手一抹,將茶漬除去,再蘸茶水,揮下遒勁的一個字——“那你說說,北山中對這個人,都有什麼樣的記載?”

盧小淵臉色一白,顫抖著念出那個字:“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