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我一直徘徊在附近的華人聚居地，試圖給自己找到一份工作。金瑞幫我幫的是旅遊簽證，很快就會到期。我也就變成了非法旅居的人，一旦被發現就會立刻被遣送回國。
沒有人願意承擔雇傭非法勞工的風險。兩天的時間下來，我一無所獲。
“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沒有錢就搬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住所的時候，居然在門口遇見了上海房東。
隻有白天才會回來睡覺的人，竟然在晚上見到。如果是專程來提醒我房租的，那隻能說我還真是害人不淺。
“我明天一定會找到工作的。”
“你認為找到工作老板就會提前預支工錢給你？”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自從陳清揚走了之後，我的腦子就鏽住了，不會轉彎一根筋走到底。一心想著找工作。
他的問題，我回答不上來。
“大家都是國人，別怪我沒有同情心，想要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我也有我的難處啊！”
這個來自大城市上海的小男人，今天晚上似乎格外的惆悵。打開冰箱拿出僅剩的兩罐啤酒，一罐扔給我。
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麵前喝酒，我心有餘悸。手指勾在拉環上，遲遲沒有拉開。
房東看著我釋然的笑笑，一仰頭自己手中的易拉罐已經下去一半。
“這家店，你明天去試試吧。”他將手中的卡片扔給我，然後把剩下的酒全數喝光，把易拉罐握成一團，扔進垃圾箱：“別忘了打掃房間！還有我說過的，對女人不感興趣。”
他的眼睛從上看到下，最後在我的胸前挺住：“況且，你應該還算不上是女人。”
第二天起了大早，按照他給的卡片上的位置找到了一家中餐館。在一條街道的最裏麵，門臉已經破舊。老板是一個銀發的老婆婆。說話的時候同樣有著濃重的上海口音。
她看到我什麼都沒問，直接把我帶到後廚，指著刷碗池旁邊堆著的油膩膩的盤子還有碗：“抓緊時間把這些洗幹淨，不要當誤了客人用餐。”
每天工作幾個小時，工資怎麼算。我完全都不清楚，就已經挽起袖子帶上膠皮手套開始清理那些餐具。
一直到晚上8點，中間去了一次廁所，吃了客人們剩下來的午餐，整個過程不超過十五分鍾。有人進來通知我下班的時候，我的眼神都已經麻木了。長時間的站立導致雙腿發麻，試了幾下才能走路。
然後在我離開之前，又有另外一個女孩來接替我的工作。年紀和我相仿，她利落的從我的手上把膠皮手套接過去，迅速的投入戰鬥，連招呼都沒有打。
走出餐館之前，兩張歐元被塞到手上。然後叮囑我明天同一時間。
盡管工作的時間過長，但是每天都能拿到錢也不錯。
我第一次知道，所謂的生活並不是靠嘴上說說，需要付出的實在太多。而這種付出又通常是和得到不成正比的。
從陳清揚走後就一直陰沉的天空居然露出了點點星辰，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摸出鑰匙開門。可門竟然沒有鎖，從一樓到二樓一片的燈火通明。
屬於房東的房間門依舊關著，而我住的房間半開著門，裏麵亮著燈，偶爾還傳來“嘩啦”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翻找什麼東西。
難道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