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燦星想了想,還是直接去吧。
以防萬一他還是不想祁騫特意抽時間來接他。
快速地買了今天晚上的票,打算晚課結束就過去。
大早上的食堂吵吵嚷嚷的,溫燦星握著手機,低頭一臉專注地又和祁騫聊了些旁的問題。
身後的李由捅捅他的背,“走啦,你跟前麵那個都快有太平洋這麼寬了。”
溫燦星抬起頭,看了眼往前縮了不少的隊伍,說了聲抱歉,連忙跟上去。
李由在後麵晃晃悠悠地跟上去,“和你對象聊天?”
溫燦星聞言,點點頭。
李由像是隨口一問,看他點頭便沒多問,繼續低下頭開始玩手機了。
祁騫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抽煙,微微彎著腰,手肘撐在大腿上,一手夾著煙,另一隻手快速地打著字。
他其實不喜歡手機聊天。
幹巴巴的文字,再多的情感也變得概括起來。
隻有看著小孩那幾個可愛的表情包的時候,那種見不著麵的焦躁感才緩和了些。
他想見他。
很想。
入了秋,天氣正式變涼,地上落了不少枯黃的落葉。
祁騫吐了口煙,往後靠向椅背,視線望向對麵的街道。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有人拎著早飯急匆匆的趕路,有人拎著買好的新鮮蔬菜晃晃悠悠地回家,吵鬧聲裏散發著濃濃的活力。
手機鈴聲響起,祁騫低頭看了一眼,接起應了一聲。
那頭的大姨先是問了些老頭兒的情況,最後彎彎繞繞地才問他,“小騫,你那對象,是男的女的?”
祁騫啞然一笑,“姨,我喜歡男的,你應該知道。”
於是電話那頭沉默許久,才緩緩道:“小騫,也不是姨非要勸你,醫生也說了,可以準備起來了。等人去了,這世上你可就隻剩下你媽媽了。”
“娘倆有啥說不過去的,就為你這事兒,也沒必要冷戰這麼多年,再說你媽當年也是不得已,剛改嫁,日子也不那麼好過,前幾日背地裏還跟我念叨你呢。”
“再說小芝,我真沒見過這麼好的女孩兒了,願意等你這麼多年,你說……”
“姨,”祁騫終於忍不住打斷她,手裏把玩著打火機,冷藍色的火焰在男人修長的指尖打著轉,語氣有些冷下來,“您知道我倆斷了聯係的原因不隻是因為這個。”
“我爸死的時候,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已經在她肚子裏三個月了吧。”說到這裏,祁騫嗤笑一聲,“您也知道的。”
“贍養的義務我會盡,其餘的就沒有了。”
“她撫養的義務盡了,其餘的也不用多做。”
“至於於芝,我拒絕的態度也已經很明顯了。”
說完,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下來,祁騫沒再多說,最後說了一句姨,就這樣吧,這幾天謝謝你和於芝照顧老頭兒,便掐了電話。
不遠處的醫院門口駛入一輛急救車,刺耳的聲音劃破亂七八糟的雜音。
祁騫閉上眼睛,安靜坐著。
手裏的打火機啪嗒一聲合上蓋子,那點火光也滅了。
上完晚上的兩節大課,溫燦星便背著書包朝校外狂奔。
為了節約時間,他提前打了出租車。
這次沒了上次的期待和激動,高鐵上人聲吵嚷,溫燦星歪著頭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眉頭微微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