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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二十年大計中(1 / 2)

["淶陽塞外十餘裏處有一座曆史悠久的聚落,可能這處聚落的歲數與淶陽塞不差多少。這是一座燕趙商旅修建的聚落,更像是塢堡,用以與胡狄貿易。

聚落傍山依水,其中崗哨皆是商隊護衛充任。

宋武背著背簍,身上裹著半路搶來的豹皮,昂首闊步,漫步在聚落僅有的兩條街道上,左右觀察著。除了大型攻城器械以及竹簡外,這裏幾乎什麼都賣。

前來貿易的胡狄商旅走在街道上,給宋武感覺就是這些人彎著腰,腰背無法挺直。就連不時的買賣交談聲中,無有敢大聲說話的胡狄。

突然一聲口哨傳來,宋武微微側頭循聲去看,見臨街搭設的酒廬下一名藍色衣袍,外罩半身鐵甲的燕軍軍士朝他揮手,神情頗有些不耐煩:“嗨!胡兒過來!”

燕地口音與中原一帶差異較大,宋武還是聽明白了這燕軍的意思。

他駐步,轉身右手舉起從背簍中抽出商闕,劍指燕軍,怒而瞪目:“誰是胡兒?”

燕軍詫異之際,宋武迅猛間踏前五步,劍尖抵在燕軍咽喉,宋武一字一頓:“我乃黃帝之後,商湯血裔,宋康王之孫!再以胡兒之語辱我,殺!不僅要殺,我還要通告燕王,誅族於你!”

堂堂殷商貴胄,竟然被誤認為胡狄,這侮辱實在是大,不僅是罵宋武雜種賤種,連著殷商子姓上上下下都給罵了進去,更否認了殷商王族的正統性。

若殷商王族的正統性有疑問,那繼承殷商王族的姬周王族豈不是也不正統?就憑這一點,宋武當著燕王的麵殺他燕國的兵,燕王也無話可說!

這燕軍軍士明顯醉酒,咽喉被劍尖抵著,揚著下巴斜眼上下打量宋武,醉態驕蠻,不知是不怕事,還是不怕死:“不是胡狄,為何披毛散發?又不著華夏衣冠,說你是胡兒,何錯?”

賣酒的婦女提著菜刀出來,聽宋武言語不似粗鄙胡狄,就大大咧咧握著菜刀來到宋武身側:“這位公子還請見諒,這位是鮮於將軍庶子鮮於戈。因家中變故……”

酒婦欲要調解衝突,她一開口,宋武就收劍,皺眉喝問:“鮮於氏?可是朝鮮於地出身?”

鮮於戈一怔,愣愣看著惱怒的宋武,不明白這個胡兒哪來的憤怒,不是那種有仇的憤怒,是……類似於父親的憤怒?

紂王子受即位不久,身為伯父的箕子見他開始使用象牙筷子,就歎息道:“用了象牙筷,就要用玉杯來配,然後就會追求其他的珍奇物品,這就是奢華享樂的開端呀!國君一講究享樂,國家怎麼能搞得好呢!”

後來紂王果然越來越自以為是,箕子多次進諫,紂王聽得不耐煩,幹脆把他關起來了。周武王滅商以後,放出箕子,並向他請教如何才能得到商民的擁護,箕子認為應當施行仁政,用安撫的手段來爭取民心。

武王要封箕子為官,但是箕子不願做周的臣子,就出走遼東,建立朝鮮國。

箕子的子孫中有個叫子仲的,有封地在於邑,他將國名“鮮”字和封邑名“於”字合成“鮮於”二字,稱鮮於氏。

鮮於戈,在祭祖時可以以鮮於戈之名祭祀開宗的子仲(鮮於仲);如果祭祀大宗,那鮮於戈就要以子戈之名來祭祀曆代先祖,如商湯,乃至是黃帝。

見鮮於戈默認,宋武將商闕插回背簍中,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出去。

一聲脆響,鮮於戈被抽翻在地,引得周圍酒客矚目,已有人手按劍柄,若胡狄打扮的宋武想殺華夏之人,這些酒客絕無束手旁觀之理。

醉酒的鮮於戈被一巴掌抽的頭暈腦脹,宋武則輕撫抽人的右手手掌,踏前兩步盤坐草墊上,側頭看著鮮於戈,正色怒目:“酒色墮人誌氣,稍遇困阻便飲酒澆愁!枉你還是箕子後人!”

捂著發燙的臉頰,鮮於戈醉眼怒睜:“你又何人!”

宋武拿起木幾上的低矮圓肚酒甕看了看,酒液渾濁,猛地潑向鮮於戈,又看向酒婦:“勞煩取些涼水來,給這不成器的東西醒醒酒。”

很大的譜,酒婦懾於宋武威嚴,轉身就去酒廬中,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又停下轉身給宋武施禮,宋武則頷首受禮。

箕子對中原各國來說,就是商末三賢,與微子、比幹這兩個兄弟齊名。然後,箕子在中原人的印象就是建立了箕子朝鮮這東方君子之國。

可對燕地士民而言,箕子是一個偉大的人。若不是箕子帶領殷商舊部在遼東開拓基業建立朝鮮,那燕國就別想立足。

燕地,有兩個,一個在大梁以北,延津旁邊,被稱作南燕;而北燕就是如今燕國所在。 沒有箕子朝鮮在北邊撐住文明的防線,那當初從南燕遷移到北燕,穿過中山國領地的燕國元老們,別說在胡狄環伺的北方立國,能不能自由的活下去、延續子孫都是一個問題。

可以這麼說,沒有箕子朝鮮,就沒有燕國!

燕國建立之後,同為華夏苗裔,文明之邦,燕國與朝鮮之間的交流是極為密切的。比如,很多的朝鮮人喜歡氣候更為溫潤的燕國,紛紛南遷。

結果就是,箕子朝鮮還在那裏,可人口卻持續性流向燕國,至於燕國上下,充斥著朝鮮移民。比如鮮於氏,就是最為典型的朝鮮宗室南遷入燕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