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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一直持續到夜晚。
堂溪重獨自坐在清竹園,雙手不斷重複著倒酒、飲盡、再倒酒三個動作,哪怕是劇烈的咳嗽也影響不了他喝酒的行為。
竹葉在雨水的敲擊下嘩嘩作響,這聲響之下還隱藏著一個輕輕的腳步聲,那是踩在雨水上發出的脆響。
“過來坐。”堂溪重沒有停止喝酒。
墨雲看了一眼滿地的空酒壇,輕輕抖落蓑衣上的雨水,然後走進屋坐在堂溪重的對麵。
“咳嗽不宜喝酒！”
堂溪重喝完最後一碗酒後抬頭看著墨雲。
“人活著很累,那人還要活嗎？”
墨雲語塞,沒想到堂溪重會這麼反問自己。
“跟小曳有關的事情,你就不要開口了。”
“我想彌補我的過錯。”
“你不欠堂溪家。”
“希望您能聽我說完,這事跟曳姑娘的安危有關。”
堂溪重略微停頓一下:“你說。”
“曳姑娘出事的當天,曾用修羅劍刺傷了紫蜈蚣,引發了巨大靈力,所以我才能輕鬆斬殺一個比我強的妖怪。她被困靈時,原本任人宰割,後來死的卻是紫蜈蚣。我猜測修羅劍扭曲了她的元靈。”
堂溪重擯住呼吸,靜靜看著墨雲。他相信墨雲,除了墨陽沒有誰比他更了解修羅劍對普通人的傷害。
“我要帶她去巫山找鬼仙,他肯定會有辦法的！”
“你想以此為條件讓我借乾川珠給你嗎。”
“不是。我向來不喜歡因自己的過失給別人帶來麻煩,但這個麻煩已經出現了,我就得解決。”墨雲見如實說困惑。
堂溪重趕到蘭香園,堂溪曳沒了蹤影,房間隻有數十隻妖怪。
“老爺子,你趕快去找小曳,讓她別為我們惹禍了。”年老的烏龜歎息著望著堂溪重。
“你為什麼要縱容那些臭道士胡作非為啊。我們有這麼多妖,完全不用怕他們。”一隻黑黢黢的狼狗哀怨地看著堂溪重,其他的妖怪也跟著附和。
小白踱步到堂溪重麵前,仰頭看著他說:“老爺子,我們真的沒有闖禍。”
堂溪重看著善良又弱小的妖怪,不禁心疼起來。這些妖怪有近一半是堂溪重在途中救下來的,然後再將他們安排在堂溪曳身邊,一來是陪她玩耍,二來是保護她。
“滾……”堂溪曳的怒喝聲響徹雲霄,群妖聽見後不約而同地湧向門外,堂溪重也快步奔向屋外,他感覺到府上的結界搖擺不定,隨時會瓦解。
高牆之外。
堂溪曳憤怒地看著一群帶著各種驅邪器物的人,她們驚恐地看著天又看看堂溪曳,一個膽大的獨眼男人顫栗著將黑狗血潑到堂溪曳身上。
雨水衝掉了堂溪曳衣衫上的血液,卻衝不掉那股令人作嘔的腥味。堂溪曳無法接受這個自己一直想要融入的人群居然是如此的不堪。
人群中有人莫名被撞飛了,有人嚎叫著倒在水窪裏,堂溪曳看到群妖在揍打大家,她沒有阻止。
“放肆！”墨雲冷厲的聲音和著寒冷的風刺痛了堂溪曳敏感的心。
她拔出劍指著墨雲,憤怒的說“你眼瞎啊,到底是誰欺負誰,你沒看到嗎？”
群妖稍有忌憚地看著墨雲,這個男人可是手握修羅劍啊。
堂溪重急匆匆奔了出來,興許是年紀大了,動作比平時慢了很多。他皺眉看了一眼堂溪曳又回頭看著那些市民,喝道:“今晚的事情,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要是再有類似的事情,我決不輕饒,誰也逃不掉。”話說完就不住的咳嗽起來。
眾人聞言,扶殘帶傷跑地沒影,小白等妖也沒追上去,直接圍住堂溪曳。
“怎麼,你想大開殺戒啊！我奉陪……”堂溪曳目眥欲裂,殺氣逼人,連墨雲也為之一驚。
墨雲無言以對,怎麼也想不到堂溪曳對自己有這麼深的誤會:“要殺她們輕而易舉,我會傻到提前通信。”
堂溪曳腦中一熱,揮劍刺了過去,堂溪重及時拉住她。
“別鬧,墨雲是來幫你的！”
堂溪曳用冷笑表達了自己此刻的心情,轉而收劍躍進牆內,群妖也跟著進去了,堂溪重無奈地笑了笑。
雨停後露出璀璨的星空夜景,銀白色月光灑滿了蘭香園小小的院落。堂溪曳冷靜下來後突然意識到自己與頻繁暴雨之間的異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內心的恐懼大於驚訝。
群妖圍坐在院子裏,靜靜看著神色怪異的堂溪曳。
墨雲不請自來,他站在與堂溪曳不到五丈遠的園門。嗅覺靈敏的狼狗發現了墨雲,他戒備地盯著墨雲,其他妖怪也相繼進入備戰狀態。墨雲在群妖虎視眈眈的注視下若無其事地走到堂溪曳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