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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從天而降,落在一顆櫻花樹上,斑駁的光影打在他晦明的臉上,顯得很是清冷孤寂。堂溪曳沒有起來也沒有說話,隻是抬眸看著坐在樹枝上的墨雲。
“你就這麼虐待你父親冒著生命危險撿回來的命嗎。”
“你不也在虐待這顆瘦弱的櫻花樹嗎。”
墨雲微愣,低頭看著腳下因不堪忍受重壓而發出吱吱聲的羸弱櫻花樹,心中了然,也不與她爭辯。
“我來是告訴你我答應你的條件！”
“我再考慮一下！”堂溪曳翻身背對著墨雲。
“命運是可以選擇和逆轉的,沒有勇氣麵對必定會被命運牽著鼻子走！”墨雲看到她身上的遊移與膽怯,猶如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其說墨雲在鼓勵堂溪曳,不如說是在激勵自己。
“你想好了就來找我！”
墨雲離開的時候,櫻花樹掉了很多葉子,堂溪曳聽著簌簌聲心底燃起了一股蕭索之意。
水漫陵城並未引發過多的矛盾,異常的寧靜反而增加了堂溪曳內心的恐慌與迷茫。她從小白那裏聽說墨雲插手擺平群情激憤的鄉親時,心裏或多或少有些排斥這種極端做法。可若不是墨雲出手,整個堂溪家就會毀在自己手裏。
夜深氣寒,堂溪曳抱著雙臂回蘭香園。她很清楚自己的命運,隻要一日不解決落淚引發暴雨的問題,隱藏的矛盾遲早再次激化。就算抹去大家的記憶,他日照樣能掀起波瀾,畢竟它關係著大家的安危與利益。而此刻,她隻想盡快找到鬼仙治好這詭異的病症。
院落悄無聲息,玩耍一天的妖友進入休眠狀態。堂溪曳小心翼翼進入房間,拿著備好的包裹離開,躲在暗處的楓藍靜靜凝視她離去的背影。
夜風驟起,樹葉婆娑作響,枝頭傳來鳥兒的啼叫,淒然而哀怨,明朗的月空頃刻間被烏雲遮掩。楓藍栗栗危懼,鬣毛也隨之變成黑色,驚恐不安起來,喃喃自語道:“惡鳥夜啼,不死也有凶。”
但堂溪曳已然沒如夜色,不見蹤影。楓藍情急之下追了過去,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祠堂花屋亮著一盞油燈,燈下映照下的棠溪夫人臉色慘白,目中無光。堂溪重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愛人脖子上的半拉乾川珠上,她臉上霎時有了血色。
“重哥,放我走吧！”
“不,我不能沒有你！”
“可是,你的身體……”
“我沒事,相信我！”堂溪重點點頭,伸手握住棠溪夫人冰涼的手說,“等小曳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回小華山隱居。”
堂溪夫人欲言又止。
“我們這兩天就會出發去巫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的付出會得到應有的回報！“
“是我對不起你！“
“傻瓜,我欠你的下輩子也還不清。”堂溪重溫柔地將棠溪夫人擁入懷抱,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黑發。
堂溪重打定主意天一亮就將府上的大小事宜交代給張管家,然後著手計劃去巫山的事情。
黎明前夕,堂溪重照例來到蘭香園,一入院門就看到小白拿著一紙書信躥上躥下,嘴裏嚷嚷著堂溪曳不該丟下自己跑了,他快步上前搶過泛黃的書信,上麵寫著:
父親,母親:
我已經啟程前往巫山尋找鬼仙,勢必治好這瘮人的疾病。也許前途艱險,但我已做好完全準備,勿為我憂心。安心等我歸來。
小曳敬上
堂溪重看完信,神情凝重地囑咐小白等妖鎮守府邸,隨後急匆匆奔到祠堂花屋跟棠溪夫人辭別。處理好一切事情後,快馬加鞭出城追趕堂溪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