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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山風夾雜了一股奇怪的氣息,似妖又像人。這無疑給茫然中的堂溪曳指明了方向,她順風往山尾摸去,找到氣息最濃的地方。借著月光,才看清這是一片淩亂不堪的灌木叢,草木多數被焚壞,種種跡象表明這裏發生過一場廝殺。
堂溪曳撿起一片枯葉,送到鼻端嗅了嗅,麵色突變,葉子裏沾有妖怪的氣息,其中還殘留一絲微弱的人類氣息。那是堂溪曳最熟悉不過的味道,她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搜尋著杜修遠身影。
“修遠,修遠,你在哪？”堂溪曳心神不安。
“修遠,修遠,你在哪？”
……
喊叫聲回蕩在空曠寂寥的高山之上,就像水中漣漪,一圈接一圈,直至風平浪靜,無聲無息。
堂溪曳跌跌撞撞來到南山左側山峰,在那裏又見到了淩亂如戰場的景象。她照舊撿起一片枯萎的樹葉,送到鼻端嗅了嗅。
“嘻嘻嘻……”詭異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冷不丁冒出來的笑聲著實嚇了堂溪曳毛發倒豎。她屏息凝神四處張望,注意到黑暗處站著幾個人影。
“外麵混的,遲早要還。臭娘們,別以為認識幾個妖就所向無敵了。”堂溪曳瞥見男人手裏的流星雙錘,猛然想起營寨跟自己對決的山匪頭領。
咚咚……巨大的腳步聲快速靠近南山,每一步踏下,山體就發出劇烈的顫抖。堂溪曳推測壯漢召來的妖多半是擄走東子的石怪。
“放了那個孩子,有什麼事衝我來。”
“哼,現在還輪不到你跟我談條件。”
“那你就隻有受死了。”
劍出鞘,流光飛閃,氣勢壓人。
山匪們倒地哀嚎,他們見過堂溪曳舞鞭,卻不知她擅長的是劍。
“說,東子在哪裏？”
“你要是能活下來,我就告訴你！”頭領一臉的誌得意滿。
堂溪曳隱約覺得不對勁,果不其然,她還沒說出下一句話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控製了,動彈不得。
她從小在妖怪圈子摸滾爬打,習慣了它們奇形怪狀的怪形。即使此刻她命懸一線,但也絲毫不亂。因為這個身高五十餘尺的石怪,體內有一股仙氣。
堂溪曳仰頭望著石怪的臉,大聲問道:“你是山神嗎？”
堂溪曳的話無疑點燃了山童的鬱結,憤憤不平道:“哼,山神？我這副模樣怎麼會是山神！我守了南山十萬八千年,保四方平安,連個仙籍都沒有,而且還是一副石身。這副模樣還不如南山上的妖。他們不過修煉千百年就能化成人身,可我呢,我有什麼,有什麼……”
“你已經是山神了啊。”堂溪曳剛喊出聲,山童咬牙切齒地收拳緊捏她如螻蟻般的身子。她聽到身體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似骨頭斷裂。
“你在侮辱我嗎。”山童冷笑。
“山神,你善惡不分,為非作歹,對得起老百姓對你的敬仰嗎？”
“閉嘴。”
“你一介山神,怎麼甘於臣服山匪呢。”
“我叫你閉嘴,閉嘴！”山童怒火衝天,一拳擊打在地上,山體發出轟隆隆的巨響,花草樹木被強勁的衝力連根拔起,四處飛濺。山匪們緊緊抱住山童的大腿,才幸免於難。
突然,濃重的妖氣猶如巨浪海嘯,攜著狂風,以摧枯拉朽之勢越過峰巒疊嶂,越過蓊鬱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