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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穿過石頭間的縫隙,擠進石頭屋,發出呼呼的笑聲,似乎在嘲笑這夜的黯然。堂溪曳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她嗅到了空氣裏的糜爛味道,扭頭看了一眼床頭,然後雙手撐在床上,勉強坐起來。
“我把我的命給你,你放過這裏的人吧!”
“我,我不要你們的命。你能不能別揭發我的身份啊!”黑夜中有人在哀求。
堂溪曳驚訝地望著床頭,雖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麵目,但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好。”
“謝謝。”
屋子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堂溪曳伸手去摸床頭,但人已經不在那裏。
翌日,婆婆搖醒熟睡中的堂溪曳。她睜眼看著四周,想起昨夜的事,失聲笑出來,暗歎那個夢如此逼真。
婆婆將堂溪曳那雙腫的像饅頭一樣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低頭認真清洗,熟稔地塗上消炎鎮痛膏,再用白紗纏上三四圈。
“姑娘,你臥床休息幾日,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婆婆抬起頭,堂溪曳這才看清她的麵貌。她頂多四十歲上下,膚色黝黑,體型豐腴,但卻擁有一頭跟雪一樣潔白的發絲。
堂溪曳思量片刻,笑道:“謝謝大嬸。”
“嘿嘿,你還是叫我婆婆吧,聽著比較順溜。再說我也習慣了這個稱號。”婆婆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
婆婆前腳剛走,林雪柔就笑盈盈地進來了。她一襲紅衣,舉手投足盡顯風情萬種,剪水雙眸蕩漾著動人的嬌媚,好一個嬌媚似花的紅娘子。奇怪的是她懷裏還抱著一套大紅衣服。
“這是你的新衣服。”林雪柔把大紅的衣服放在床上,順便坐下來,溫柔地
看著堂溪曳,說道,“我叫林雪柔。你應該比我小,不介意的話,以後喊我姐姐。”
堂溪曳驚訝地瞅瞅紅衣,看看林雪柔,誤將她當做部落某人的夫人,將她送紅衣的舉止當做納妾,於是擺擺手,紅著臉推辭道:“姐姐,我現在還小,沒想過成親!”
噗嗤……
林雪柔捂嘴竊笑,堂溪曳羞人答答,低眉解釋:“我有病,不能嫁給你夫君。”
“妹妹,這紅衣不是嫁衣。”
“真的嗎?”堂溪曳半信半疑。
林雪柔看出堂溪曳眼裏的疑慮,握住她的手,像個大姐姐一樣柔聲細語的撫慰她。
“真的。林悅隻有紅衣,你先將就著穿吧。部落裏男人多,你這身破爛衣服沒法穿出去。”
堂溪曳拿過紅衣,放在枕邊,笑道:“謝謝林姐。我叫堂溪曳,叫我小曳就行。”
“好的,等你腳上的傷好些了,我們再下山!”林雪柔起身準備起來。
堂溪曳喊住她:“林姐,我們現在在哪裏?”
林雪柔坐回床邊,小聲將懸崖部落的事情滴水不漏地告訴她。
原來李金羽原是官宦之子,其父在朝中身居要職。六年前,李金羽出外遊玩,邂逅了林悅,兩人彼此吸引,墜入愛河。李父以門不當戶不對為由棒打鴛鴦,強行將李金羽帶回京都。為了讓兒子徹底死心,李父安排人糟蹋林悅,但兒子並不介意林悅遭受過的侮辱,甚至當眾拒絕尉遲將軍的提親。李父徹底憤怒了,給林悅按了一個罪名,流放到葛山村。李金羽一路跟隨,貴叔不放心,主動請求去葛山村照顧少爺。
林悅服苦役的同時,李金羽在郊外造了一座宅院,滿心歡喜地籌劃與林悅的婚事。可天不如人願,林悅在刑滿前自殺,悲痛欲絕的李金羽燒毀了新房,上懸崖成了盜寇。
林雪柔講到動情處,竟然留下熱淚,她用手帕擦淨眼角的淚水,尷尬的笑了笑。堂溪曳靜默不語,良久開口問道:“這些紅衣是林悅的嫁衣嗎?”
“嗯。”
堂溪曳伸手摩挲紅衣綿柔的布料,仿佛感受到李金羽對林悅的一往情深,似這耀眼的紅,濃烈又深沉。
“我們穿在身上好像不太合適。”
“衣服是林悅給的,她還擔心我們穿著不合身。這會肯定還在箱子裏扒衣服呢。你知道嗎,李公子是一個愛妻狂魔,居然給她做了五箱紅衣!”林雪柔捂嘴笑著。
“她還活著嗎?”
“對啊,她自殺的時候被人販子救了,又被賣給一個貴公子,偏偏這個貴公子又是李公子劫持的目標,嗬嗬,你說巧不巧……”
一陣喧嘩笑鬧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林雪柔不得不起身湊到堂溪曳的耳邊,大聲說:“部落在準備李公子和林悅的婚事,我去幫忙。”
屋外鑼鼓喧天,堂溪曳的內心卻一片愁雲慘淡,杜修遠的事情始終是她過不去的心結。
她換上大紅新衣,手扶石牆,步履蹣跚地走到石屋門口,倚靠在冰涼的石塊上望著忙碌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