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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已經失蹤七天了。
捕魚歸來的漁民說海麵上沒有屍體。
堂溪曳想拜托他們帶自己出海再去找一遍,但他們隻顧著將滿筐子活蹦亂跳的魚運走,無暇顧及一個陌生姑娘的心事。
堂溪曳站在沙灘上,凝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出神。
七天前的夜裏,墨雲高空墜落。楓藍火速營救,但還是晚了一步,因為墨雲不見了。漁村百裏外都沒有墜落痕跡,後來堂溪曳猜想墨雲會不會溺水了,便來到漁船靠岸的地方,誰知結果同樣讓人失望。
回到客棧,堂溪曳就緊閉房門,焦慮地等待外出打探消息的楓藍。豆豆從敞開的窗戶爬進房間,再跳到床上。它見堂溪曳申請焦慮,心不在焉地說道:“八成是死了？”
“什麼？”堂溪曳回過神,沒聽清豆豆的話。
“那個自大的弑妖師啊！”豆豆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從那麼高地地方掉下來,肯定沒命,我看啦連骨頭渣渣都摔碎了！”
初聽到豆豆的玩笑話,堂溪曳的心口如壓了千金石,沉悶,難以呼吸。稍微冷靜下來後,她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就算屍骨無存,劍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
“天上掉餡餅,不撿就是傻瓜！”豆豆嘲笑道。
堂溪曳無言以對,呆坐在桌前。沒有人聊天,豆豆很快進入夢鄉,並發出陣陣鼾聲。
夕陽西下,幽暗的黑色包圍了天空,漁村亮起了一盞盞暖黃色的油燈,高高的煙囪竄出比夜色還要深的黑煙。
堂溪曳突然發現屋外有一個人影和一盞燈影。
“姑娘,天黑了,需要掌燈嗎？”
堂溪曳沒有回答,直接打開房門。屋外站著一個中年女人,黑衣束身,目光炯炯有神,身上也沒有漁民村人身上特有的魚腥味。
大海客棧是漁村唯一一家客棧,老板是一個看起來很精明的中年男人,堂溪曳聽見別人都喊他黃老板。店小二是他的侄子,與堂溪曳同歲,話特別多。堂溪曳經常跑去向他打聽附近的新鮮事。
中年女人把燈遞給堂溪曳,道:“我是這個家客棧的老板娘,前幾天回娘家了,今天剛回來！”
堂溪曳笑了笑,道聲謝。
“聽說你在找人？”中年女人關切地問。
“嗯,找了好久都沒有線索。”堂溪曳喪氣。
中年女人笑嗬嗬地說道:“是你的情郎嗎？”
堂溪曳麵色緋紅,嘴裏的話還沒說出來,中年女人又拍拍她的肩膀:“我們都不認識他,就算見到了也不知道是你要找的人啊。”
堂溪曳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中年女人思考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正色道:“你看這樣行吧,我幫你找一個畫師,把他的相貌畫出來。到時候發動附近的人,一起幫你找？”
堂溪曳如醍醐灌頂,興奮地抓起中年女人的手,感激地說道:“真的太感謝老板娘了！”
“別這麼客氣,相遇就是一種緣分！以後叫我花姨吧！”花姨笑逐顏開,“晚飯快要出鍋了,一會下來吃飯！”
“花姨？”堂溪曳喃喃自語。自古女子嫁為人婦,皆隨夫家姓氏,拋棄婚前姓。如果女子依然隨婚前姓,就說明男人是倒插門女婿,這對男人來說是非常丟人的事情。
“你千萬別因為這看不起我相公,是我不願意隨他姓。”花姨眼裏閃過一絲異樣,尷尬又痛苦,解釋道,“我的家人死於一場瘟疫,花家隻剩我一人,我怎能讓家族絕後啊。嗬嗬,幸好我遇見了老黃,他不但同意了我恢複婚前姓,還將孩子的姓名改為我的家族姓。”
花姨講到動情處竟然流出眼淚,堂溪曳為這段超越世俗的感情感動不已,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隻好潦草結束話題,讓花姨離開。
堂溪曳關上房門,把油燈放在桌子上,此時豆豆還在呼呼大睡。她看了一眼它圓滾滾的肚皮,決定獨自去吃晚飯。
花姨說難得有人來客棧,特意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如果真要較起真來,這桌菜隻能算一個菜,因為放眼望去,隻有魚；油炸魚塊,糖醋魚、酸菜魚、豆豉魚、薄餅煎鱈魚,鯽魚豆腐湯。
堂溪曳曾聽店小二說過,漁村貧窮落後,幾乎沒有外人願意來,隻有少數收購魚的商販每年固定來取貨,每次來時,黃老板都會為他燒一桌好菜。
堂溪曳在飯桌上看到了一個來收購魚的商販,年齡二十出頭,長相普通。跟他打招呼,但人家熟視無睹。堂溪曳喝了一口茶水,以此掩飾尷尬的神情。這時候,黃老板、花姨和店小二過來了。
黃老板的托盤上放著一盆白米飯、一盆饅頭、一碟花生米以及一瓶酒,花姨將菜擺到桌子上後坐在了堂溪曳的身邊,黃老板將托盤放在後麵的桌子上,然後坐在店小二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