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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時,堂溪曳從夢裏驚醒,環顧四周,發現豆豆徹夜未歸,決定到樓下找找。楓藍阻止了她,然後攬活上身,跳出窗外去尋找豆豆。
堂溪曳本想再睡個回籠覺,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隻好穿上衣服靴子離開房間。
走廊裏靜悄悄的,即使堂溪曳輕手輕腳,輕微的腳步聲也像石頭落入水裏,引起漩渦漣漪,打破了客棧的靜謐。
吱呀……
旁邊的房門打開了,趙元從裏麵走出來,堂溪曳笑著擺擺手,趙元點頭回應,打了一連串的手勢。堂溪曳看不懂,便扯起了題外話。
趙元確實不知道堂溪曳在說些什麼,再次運用靈力窺探她的心聲,一無所得。迄今為止,還沒人能避過他的窺探心聲。堂溪曳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未知又不可預測的領域。
趙元指了一下樓下,又對著堂溪曳擺擺手。這回堂溪曳猜到他的意思,點點頭,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起來到客棧大堂,正巧趕上黃老板打開客棧大門。
趙元用手勢告訴黃老板,他要去港口一趟,黃老板應聲不再多說,忙著清掃店麵。堂溪曳就坐在正門的地方,看著黃老板拿著抹布擦拭一張又一張的桌椅。
漁村平時基本沒有外來客人,堂溪曳不知道大海客棧靠什麼維持。黃老板不是漁民,也不是官商,那麼他肯定有別的謀財之道。
一隻花色母貓從門前走過,堂溪曳突然想起豆豆,隨口問道:“黃老板,您看到豆豆沒有？”
“它不是一直在你房裏嗎？”黃老板停止擦拭桌椅,抬頭看了一下堂溪曳。
“昨天半夜跑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堂溪曳說到此處,一拍大腿站起來,驚道,“它不會去廚房偷吃了吧？”
堂溪曳邊說邊往廚房方向走,黃老板神色慌張,趕緊喊住她:“堂溪姑娘,一般我們都不會讓動物進入廚房！內人正在做早飯,要是看到它,肯定會告訴我的！”
堂溪曳氣餒,怏怏不樂地說道:“那我去外麵找找吧。”
“豆豆肯定躲在哪裏玩,你別太擔心了。”黃老板安慰道。
普通人都無法接受妖怪的存在。堂溪曳不好說出實情,便假笑著道謝。
海邊的清晨透著絲絲涼意,海風拂在身上,竟有些刺骨。堂溪曳縮縮脖子,雙手揣在腋窩下,邊走邊想要早點離開漁村。海邊空氣潮濕,蓋再多的被子也無法解決。
漁村與陵城不一樣,屬於自給自足,相互之間沒有任何交易。他們的生活枯燥又無聊,男人出海捕魚,女人縫補衣物,孩童玩耍,老人製造魚幹。每個人的命運仿佛天注定。
清晨的街道,安靜、祥和,柔柔的太陽光鋪滿漁村,男人已經出海歸來了,孩子們歡呼著湧向各自的父親,跟他分享昨夜的夢。
這是堂溪曳留在漁村的第八天,但她已經見過村裏的所有人,可她竟然發現歸來的男人中有很多生麵孔,而他們都有意無意地盯著自己。
堂溪曳首先排除七曜宮,因為七曜宮窮凶極惡,殺人從不拖遝。她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除了七曜宮之外,還有誰對自己這麼感興趣。
會是無極道姑嗎？堂溪曳搖搖頭。當日無極道姑可以輕而易舉地帶走自己,她卻沒有那麼做。假如她反悔了,以她的實力,堂溪曳無力反抗,隻有束手就擒的份。
堂溪曳掃視一眼人群,大家正在聊著結伴去縣城賣魚的事情,壓根沒有人偷看她。她拍拍腦袋,認為自己看花了眼。
店小二如一條魚,靈敏地穿過人群,來到堂溪曳的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道:“姐姐……畫師來了,你快回客棧！”
堂溪曳指著人群裏的陌生麵孔,小聲問道:“這些人都是外地來的嗎？”
店小二詫異地看了一眼人群,並沒有見到堂溪曳所說的陌生麵孔,嘲笑道:“姐姐一心想著找情郎,早把大家忘完了,卻還說人家是生麵孔。”
堂溪曳羞赧,想反駁,店小二卻拉著她往客棧跑。
回到客棧時,大家已經圍坐在飯桌前,座上多了一個獨臂男人。黃老板站起來向堂溪曳介紹:“堂溪姑娘,這位是畫漣,專程來畫畫像。”
“您好,我是堂溪曳。”
畫漣低頭吃飯,對堂溪曳的問好視若無睹,堂溪曳呆愣,無地自容。花姨見勢不對,立即嗬嗬笑道:“堂溪姑娘別介意,畫漣脾氣臭了點,畫技可是沒得說。來,大家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正事。”
不管花姨如何說笑,也救不了這頓尷尬又生硬的早飯氛圍。畫漣吃完飯,像吃了火藥一樣,啪的一聲將筷子放在桌上,震得桌子嗡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