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隻要你開口,天下女人任你挑選！”
“不,我隻要楚斯年！”
“你這孩子怎麼一根筋呢。那個楚斯年根本配不上你,長的醜就算了,人還那麼凶,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我怎麼敢讓你娶她進門……”
“可是我喜歡她啊！”
“兒子乖啊,別給為父添堵了。”
“父親,我隻娶楚斯年,除非她死了,否則我不會變心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常複氣呼呼地從屋裏走出來。
寒氣進屋,煤油燈搖曳著,似要熄滅。常複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門前,朝常澄泓離去的方向看著,但烏黑的走廊和院落空無一人,依稀聽到一陣漸漸淡去的腳步聲。常複歎息著關上了房門,少頃,屋內的燈滅了。
堂溪曳側耳聽了四周的動靜,確認無人後,才從陰暗的角落走出來。她環顧四周,卻什麼都看不到,隻好小心翼翼地往未去過的方向走去。
忽然,肩膀一沉,有人按住了堂溪曳,然後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來這裏做什麼？”墨雲的聲音細弱蚊蠅。
堂溪曳沒有回頭,她在思考墨雲的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自己來常家堡做什麼。
“你先回去！”墨雲放下手,警惕地掃視危機四伏的庭院。黑夜往往潛藏著致命的危機,但墨雲沒料到著真正的危機來自雲飛。
“堂溪曳,你這個騙子,居然背著我勾引師兄！”雲飛突然而至,怒吼的叫嚷聲立即引來一批常家堡護衛。從轟隆隆的腳步聲可以判斷出來人至少在百人以上。
堂溪曳氣急,趕緊捂住雲飛的嘴,而墨雲鎮定自若地看著她們二人。
常複房間的燈再次點燃,堂溪曳聽到開門聲,扭頭看了過去。
常複眯眼看著院落中的三個人,疾言厲色道:“深夜闖入常家堡,我可以讓你們下輩子都走不出牢房！”
“常大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堂溪曳最怕被人誤會,著急解釋,但半天說不清楚。
雲飛幸災樂禍地望著堂溪曳。
這時,百來號的守衛齊整整地包圍了庭院,隻等常複一聲令下就將入侵者砍為肉醬。
“府上有妖！”墨雲忽然開口說。
雲飛不悅,她不想讓墨雲參合堂溪曳的事情。
墨雲的一句話攪亂了大家刀槍不入的內心,他們驚慌失措,交頭接耳。擁擠的庭院瞬間成為鬧市一樣的存在,猶如一鍋燒沸的開水。
堂溪曳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她覺得這個理由一定可以說服常複。
“確實有妖,而且是三個！”常複打了一個手勢,說,“把他們送到衙門去,就說私闖常家堡,意圖謀財害命！”
“老頭,你搞清楚,是堂溪曳闖你常家堡,我和師兄是來抓妖的！”雲飛義正言辭,說話間伸手輕指遠處,一道耀眼的光芒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了一隻亡命逃竄的老鼠妖。
老鼠妖蜷縮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饒命,饒命,我沒有害人！”
眾人駭然,紛紛後退,膽小的守衛已經尿濕了褲管,甚至有守衛驚叫一聲逃得無影無蹤。人沒影,但充滿恐懼的聲音還回蕩在庭院上方,猶如一把鐵錘,一下下敲擊著大家的心理防線。
“你們兩個可以走了,她留下！”常複對妖怪的存在並不意外,也不驚慌。一道犀利的目光穿透涼薄的夜色停在堂溪曳臉上。
雲飛喜形於色,挽住墨雲的胳膊就要走。墨雲撥開手臂上那雙纖細柔軟的玉手,向前一步,走到堂溪曳身邊。
“師兄。”雲飛小聲哀叫,希望墨雲能跟自己走。
“你們走吧！”堂溪曳心灰意冷。墨雲屢次縱容雲飛欺壓自己,怎麼會援救自己呢。
“數百個妖怪在一個呼吸的功夫就能將常家堡夷為平地,用整個張家堡的人來換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好像是一個賠本的生意,常老板還要做嗎？”墨雲娓娓道來,平靜而冰冷的語調仿佛帶著一股魔力,穿透了常複深不可測的心思。
雲飛麵紅耳赤,咬住下唇,吞下心頭的不甘。她知道這是師兄對常複發出的戰書。
好一個借刀殺人,不見血跡。堂溪曳暗暗佩服墨雲。她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看了墨雲,原來他耍起計謀來,毫不遜色,也能讓人悚然。
庭院靜悄悄的,如同這深邃的夜空,不可捉摸。
那群守衛明知危險在身邊,一切行為都是徒勞無力,可還是禁不住東張西望。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為這緊張的局勢增添了莫名的壓迫感。
常複和墨雲對峙了片刻,仍不表態。墨雲輕彈食指,一道青光伴隨著脆響從他的指尖飛出,就像一條遊龍,穿梭在庭院之中,隻見蛇、蚯蚓、蒼蠅、石怪等數十隻妖怪現出原形。它們張牙舞爪,一副要吃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