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妖怪除幹淨了再走!”常複目光如電,語氣卻平和了許多。
堂溪曳靠近墨雲,小聲警告墨雲不要亂殺無辜。她認為人妖共處一地且相安無事,就說明這些妖本性不壞。
雲飛見堂溪曳身子貼到墨雲身上,氣惱地將堂溪曳推開,喝道:“師兄已經救了你的命,你還想怎樣?”
“雲飛,我現在不想和你吵!”堂溪曳臉色發白,她在努力壓製心裏的怒火。
“雲飛別說話!”墨雲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雲飛欲言又止,隻能用如刀片般鋒利的眼神盯著堂溪曳,以此發泄心中的不滿。
“墨雲不要!”堂溪曳最後一次哀求,但為時已晚,墨雲已經拔劍殺了在場的妖怪。看熱鬧的守衛高聲喝彩,仿佛殺死妖怪的人是自己。
“下次再落到我手裏,就沒有這麼容易脫身了!”常複漠不關心地望著地上的死屍,轉身進屋。
守衛們讓出一條道,目送堂溪曳等人離開常家堡後,才紛紛回到各自的崗位,繼續下半夜的巡夜。
回去的路上,堂溪曳沉默不語,對雲飛與墨雲之間的談話,也置若罔聞。
到唐府後,堂溪曳便直接回房。身後忽然傳來墨雲的聲音。
“一旦這些妖強大起來,就會禍害人間……”
堂溪曳打斷墨雲的話,說:“你又不是它們,怎麼知道它們強大之後,就一定會禍害人間呢?人心可是比妖怪更可怕啊!”
雲飛譏笑:“你沒見過妖怪的恐怖,所以才能說出這麼愚昧的話!”
“哈哈。”堂溪曳大笑,她覺得鼻尖酸酸的,心裏也酸酸的。她說不上來自己是在難過還是在高興。良久,她回過神,看著雲飛,一字一頓地說,“一個沒有跟妖怪相處過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別忘了,正式因為你的莽撞無知才暴露了我們的身份,這件事不該你來負責嗎?”
“你……”雲飛氣得說不出來話。因為今晚的事確實是她的錯。她跟著堂溪曳進入常家堡後,就看見她與墨雲在一起,當時怒不可遏,也沒考慮後果,便吼了起來。
墨雲旁觀卻不插手,讓雲飛倍感傷心委屈,大顆眼珠嘩啦啦地流淌下來,她轉身跑開,空曠的走廊裏回蕩著她紊亂的腳步聲。
“讓你的師妹不要吃飛醋,也不要來找我麻煩!如果你覺得我是一個負擔,大可直接走人,我並不需要你的保護!“
這些話說出口,仿佛耗盡了堂溪曳所有的力氣,她緩慢地邁向走廊深處。墨雲沒有回應,隻是呆呆望著她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
這一夜的過後,堂溪曳很少出門,也不去前廳吃飯。有時墨雲會送來一些點心,但她都沒有吃,因為她不想與雲飛扯上任何關係,尤其是雲飛的食物。堂溪曳現在不確定她會不會在食物裏下毒。
旁晚時分,楚斯年上門找堂溪曳,見她無精打采地窩在被子裏,就撕拉硬拽地將她拖到街道上。堂溪曳強打精神,跟她進入一家客人爆滿的酒樓。
店小二對堂溪曳和楚斯年視而不見,對著後麵進來的兩個衣冠楚楚的公子哥點頭哈腰,將他們帶入二樓廂房。
“去把那條狗趕走!”櫃台後的老板大聲吼了一句。
“說誰狗呢?”楚斯年怒視老板,在他嘲諷的目光中掏出一錠銀子。
店老板指著剛進屋的一隻髒兮兮的流浪狗,畢恭畢敬地說:“客官誤會了,我隻是不想讓大家因為一隻流浪狗而喪失了食欲的興趣。您二位先上樓!”
“好像沒有空位了,我們換一家吧!”堂溪曳掃了一眼人頭攢動的大堂,食物瞬間下降。
“這裏的廚子以前是禦廚,昨晚才到酒樓。”楚斯年沒有搭理店老板,拉著堂溪曳往樓上走走。
嗖嗖……
兩根泛黑的銀針從角落飛射而來。
堂溪曳和楚斯年同時察覺,順手抓起桌上的茶壺蓋拋出去。
茶壺蓋砸到正在驅趕流浪狗的店小二的腳上。店小二痛的嗷嗷叫,卻不敢責罵客人。這時,流浪狗突然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店老板揮手招來兩個店小二將死狗拖走,若無其事地繼續埋頭算賬。流浪狗沒有主人,是死是活都無人關心。
楚斯年若有所思地看著一樓牆角處的四個戴鬥笠的神秘人。這已經是她第五次遭到暗算了。
“斯年,應該有人想致我們於死地!”堂溪曳邁步上樓。
“他們的目標是我!”楚斯年再看向一樓角落時,那四個神秘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