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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即使人或妖無辜,唐逸等人不再貿然求情。因為他們的求情隻會加速別人的死亡。
一陣鐺鐺聲從雲霧深處飄來,像鐵鍬撞擊石頭發出的聲音。
“幾位小友都過來吧！”
沈飛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每一個人的耳畔。
堂溪曳抬手從發絲上撚下一坨白色的粉末狀物體,她皺眉,翻眼看天。
這時,一隻灰褐色的麻雀從天而降。
麻雀懸在與堂溪曳肩膀平齊的空中,所有人都注意到麻雀眼裏驚恐的神色。
唐逸衣袖裏躥出一條白蛇,一口將麻雀吞下。唐逸摩挲著白蛇,笑道:“得罪堂堂,都這個下場！”
堂溪曳盯著白蛇看了好一會,白蛇忽然逃也似地躲進唐逸的衣袖。唐逸佯裝打個哈欠,催促堂溪曳快些走。
雲霧深處又傳來飛雲道長的聲音,堂溪曳等人一前一後地走出被稱為德雅軒的八角亭。
說來奇怪,當她們踏出八角亭後,漫天的雲霧眨眼間消失。堂溪曳大步向前,將墨雲遠遠甩在身後。墨雲看到雲飛鼻青臉腫的模樣,唉聲歎氣,自言自語地說:“以後別再由著性子做事了,多權衡權衡利弊吧！”
德雅軒確實是一座兩層高的閣樓,八角亭是德雅軒入門前的休憩之地,好比正堂的前庭。而由此處延伸出去的橋路卻一眼望不到盡頭。橋路的兩側全是同樣大小的墳塚。墳頭爬滿了野草閑花,蝶舞其間。每座墳塚之間都有一條窄路,由此可見,有人經常祭奠這些亡靈。
“以後我殺了人,你就把他們埋起來,也建一個這樣的地方。”堂溪曳環顧浩如煙海的魂塚,笑說,“這樣做才有成就感。”
唐逸前看看後看看,確定沒人時,低聲說:“堂堂,以後的事情都依你。不過現在你可不可以稍微安靜一點。”
“好啊！”堂溪曳嘴上應承,腳底卻生風似的,連人帶影消失無蹤。
忽然,疾風撲麵而來,一道人影轟的一聲掉在橋路的中間。由於距離較遠,唐逸看了許久才確認倒地的人是堂溪曳。
“吃了熊心豹膽啊你！”堂溪曳盤腿坐著,閉目召喚風雨雷電烈火。
一時間,風聲呼嘯,雷電陣陣,雨雪齊咆哮,烈火分解成一支支利箭狀的火舌布在這方土地的上空。
騰著熱浪的颶風像一張網,困住了堂溪曳的施法。
砰,一把鐵鍬沒入橋路五寸,鐵鍬的木把手在強大的勁道下狂亂甩動。
“無禮的小輩！”
拿著扇子的沈飛忽然出現在堂溪曳的麵前,他衣領濕了一大片,衣袖和褲腿高高挽起,褲腿上沾滿了新鮮的黃泥巴,像極了一個下地的莊稼漢。精致的扇子與沈飛的裝束格格不入,就像扭頭馬尾,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神仙人手下留情！”唐逸神色慌張地急趕過去,他擔心沈飛再扇一次風,堂溪曳便沒命了。
沈飛手中所拿的扇子正是當年降服獨孤傲天的四大法器之一,玄關扇。玄關扇聞聞名於伏魔大戰,此前無人知曉此物。與沈飛有過交情的仙人向外界透漏,玄關扇是盤古開天劈地時留下來的上古神器,可以滅物也能造物,至於有沒有其他的特殊威力,現在無人知曉了。因為見過玄關扇威力的人早在十五年前就死絕了。不過從沈飛出現的情況來看,玄關扇具備有轉移空間的能力。
墨雲察覺到動靜,快馬加鞭地飛了過來,因此目睹沈飛出現在堂溪曳麵前的一幕。他忽然覺得沈飛和師父在靈力方麵有共通之處。
雲飛百思不解地望著沈飛,她搭在墨雲手臂上的雙手頓時收緊。
“我們今天的安穩生活全是躺在這裏的數百萬烈士的生命換來的。你就是這麼尊重先烈嗎？”沈飛神色嚴峻,厲聲道,“若不是看到堂溪兄的份上,我豈會留你性命！”
墨雲聽到先烈二字,熱淚盈眶。雲飛口齒不清地說著話。
沈飛收起玄關扇,冷聲說:“堂溪姑娘的病,恕我不能相救。請唐公子帶她離開這裏！”
唐逸畢恭畢敬地跟在沈飛的身後表達歉意。沈飛摘下腰間的萬兮壺珍重地放在唐逸手中,又說:“請回吧！”
這次意外好像激起沈飛的諸多忘事,他指著遠處的一個新塚,說:“你師父理應葬在這裏,現在換我守護他了。”
“飛雲道長當年返回仙界求援,得意幸免於難,死後應當與大家同葬！我當年趕赴戰場就沒有想過活著回來,便把這一身靈力傳授給了飛雲。戰爭結束後,飛雲道長甘願與我一起守護大家……”
沈飛說到痛處,眼眶忽然紅了,聲音也開始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