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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曳將雲飛像丟小雞一樣摔出去,被墨雲接個正著。堂溪曳扭身坐在石凳子上,翹起的二郎腿在半空中有韻律地擺動著,腳下的雲霧隨之舞動。
“告訴我獨孤傲天在哪裏,我就放過你們！”堂溪曳測斜著靠在石桌上,左手支撐著頭,右手輕輕捶打著右膝蓋。
墨雲在堂溪曳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他摸不準堂溪曳的心思,隻好將泣不成聲的雲飛拉到自己身後。
堂溪曳左等右等也不見墨雲答複,驀地向前彎著身子,右手杵在膝蓋上,懶散地將頭倒在微曲的拳頭上,陰冷地說道:“怎麼？想死一遍試試嗎？”
“我不知道……”
墨雲的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就被一圈浮在空中的烈火包圍。墨雲慘白的臉色在灼人肌膚的火溫下竟透著一股潤紅。
“再說一遍！”堂溪曳清了一下嗓子,提高聲音說道。
大串的汗水順著墨雲濕透的衣衫淌了下來。墨雲闔上雙眼,似乎不忍看到堂溪曳凶殘的一麵,一字一頓地說:“我不知道！”
雲飛咬牙切齒,雙眼冒著憤怒與仇恨的火花。她一跺腳,人就消失了。
墨雲猛地睜開眼,看到麵紅耳赤的雲飛出現在堂溪曳的後方,通紅的臉頰浮現一抹怒色。
“我跟你拚了！”雲飛手握匕首刺向堂溪曳的脖頸。
處於失神狀態的唐逸愕然色變,召喚出靈蛇,但不等靈蛇攻擊雲飛,雲飛就被堂溪曳反手從背後扣住脈搏。
堂溪曳一使力,雲飛的身體猶如輕盈的蝴蝶在空中形成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重重摔到在堂溪曳的腳下。
雲飛悶聲一哼,咬唇忍受著骨骼碎裂所帶來的錐心疼痛。她小心翼翼地扭動頭顱,斜眸往上看,視線被白霧充斥著,什麼都看不見。
堂溪曳雙手撥開小腿以下的雲霧,露出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雲飛。她放下二郎腿,一腳踩住雲飛的後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怎麼都學不聰明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確實不錯,但這暗箭用兩次便失去了作用。如同一個人不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到兩次,更何況堂溪曳失去人性前一向提防雲飛,這股潛意識一直潛藏在堂溪曳的腦海裏,隻要雲飛出現,意識也會複蘇。
“堂堂,要玩咱們回去玩,別攪了沈仙人的清淨！”唐逸從石桌的另一側繞過來,連哄帶騙地勸說堂溪曳收斂言行。
“堂溪曳！”墨雲狠厲的叫聲響徹雲霄,雙眼燃起熊熊烈火。
堂溪曳站起來拍拍手,一腳踢開雲飛。
“說吧！”
“獨孤傲天將複活在你的身體內,他魂魄現在還未出現！”墨雲一氣之下吼了出來。
堂溪曳冷傲盯著墨雲,問:“你的意思是殺了我,獨孤傲天就不會複活？”
“是所有正義之士要殺你。”墨雲眼裏的火焰越來越大,不知是周身烈火的倒影,還是心中怨恨的現實映照。
唐逸插不上話,隻得無奈地坐下來,旁觀這場鬧劇。
“那你是正義之士嗎？”堂溪曳反問。
墨雲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標準來衡量正義。
降妖除魔是正義,那麼殺掉堂溪曳,阻撓獨孤傲天的複活也在正義之舉的範疇。但墨雲並沒有殺死堂溪曳的舉止和意圖。
自古以來,辨別好壞就難倒一眾人士。當一個人去判斷另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的時候,最大的依據無非是那個人是否損害了其他人的利益,或者威脅到了他人的生命安全,但很少探究導致那個人改變的因素。
墨雲殺妖無數。遇見堂溪曳之前,他蔑視妖怪的心聲,直接斬草除根。遇到堂溪曳之後,他看到了另一種世界。猛然發現妖怪也可以像人一樣美好,甚至比人更講情義。
風吹散了八角亭裏的薄霧,雲飛勉強撐起的身體,不到片刻栽下去。她的臉貼在冰涼的地上,目光穿透烈火停在墨雲的臉上。
師兄,你的正義去哪兒了。可惜這些話說出口就變成咿咿呀呀的聲音。
墨雲擰巴的神情讓堂溪曳很滿意,她擺擺手道:“你們走吧,趁我沒改變主意前！”
話音剛起,烈火忽然消失。墨雲緩過神,急忙扶起雲飛。此時的雲飛筋骨毀半,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將頭掩埋在墨雲的胸口,無聲地流淚。
唐逸催促道:“還不快走！”
唐逸對墨雲和雲飛的遭遇無能為力。經曆諸多風雲後,他才知道現在的堂溪曳最厭煩地就是他人的求情,倘若他開口求情,墨雲或雲飛其中之一必死無疑。
在東嶽城境內時,一隻自稱是楓藍朋友的蜜蜂妖過來找堂溪曳。當時堂溪曳在睡覺,蜜蜂妖怪稍稍捉弄了她一番。她睜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蜜蜂妖怪碎屍萬段。
失去肉身的蜜蜂妖被堂溪曳的舉動嚇壞了,唉聲求饒。豆豆實在看不過去,替蜜蜂妖求情。豈料堂溪曳使出雷電將蜜蜂妖的魂魄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