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馬蹄下的沙土鬆陷,反應慢的,發現短短時間半條馬腿都陷進了沙子裏。
晉軍頓時慌亂了,陷進去的晉軍開始拚命拍馬,馬也發出了一聲聲的嘶鳴,但是陷落的地麵仿佛沼澤一樣,牢牢吸住馬匹。
隨著馬的陷入,馬背上的人,也開始不安全。
有一個晉軍立刻棄馬跳下地麵,禦天行隻來得及說一聲:“不可下馬!”
就看到那個跳下來的晉軍,自身的兩條腿也被沙土牢牢吸住,瞬間埋得嚴嚴實實。
晉軍都開始亂起來,而這還隻是開始,所有的地麵都開始出現陷落,唯有九王站的這片據說是龍脈眼睛的地方,兀自毫無動靜,而九王就靜靜地看著。
突然,那個腿部被吸住的晉軍,因為拚命掙紮,也不知觸動了什麼,地上的土忽然瘋狂卷起來,而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所有的身子便被掩埋了下去。
這是活生生發生在眼前的事,紅腰不知怎麼形容自己感受,這就是屠宰。
她看向了遠處,頓時整個人如同被釘在了原處。
那是一片像是黑霧一樣的地方,整個煙塵起來。
不是一小部分,是整個雁北的地麵,都在顫動。
“九王!你搞什麼鬼!”聽聲音可以知道禦天行已經失控了。
他可以打敗仗,但他不能知道敗在哪裏。
九王手一鬆,玉璽就掉在地上。紅腰這時才發現,玉璽原來已經變回了原來的顏色,血月給的那種紅褪的很幹淨。
而玉璽落下的地方,正是有一個圓形缺口,跟玉璽上的一模一樣。
“因為龍脈就是一條被荒廢的地脈,地脈底下是多少年沒有固化的流沙,陛下帶著千軍萬馬踩在這樣的地麵上,理所應當就是引起震動,現在流沙的結合被破壞,隻要是地脈覆蓋的地方所有地麵都會開始坍塌。”
禦天行不敢置信地看著九王,這是多震驚的事實,九王居然現在才說。
不止是他,紅腰也徹底懵了般盯著九王看,唯有白麵車夫還是一臉冷漠地站在九王的身旁。
慘叫聲和絕望聲,已經開始響徹遍地。
凡是聽到九王的話的,恐怕沒有人還能心存希望。
紅腰曾以為已經體會過夠冷了,可現在她才覺得僵硬無所覺是什麼。
禦天行雙眼的血蠱催發到了極致:“龍眼,隻有你站的龍眼不會下陷!?”
禦天行從來都很聰明,此時他忽然就開始撥馬朝著九王衝過來。可他忘記剛才還在提醒他手下的晉軍,此刻在危險麵前,他帶頭失了控。
他的馬整匹陷進去,而他直接一頭倒栽,眼看要被流沙吞沒。旁邊一個大將軍冒死伸出了長矛,將禦天行挑起來,帶到他的馬上。
但那些晉軍已經接收到了訊號,都開始瘋狂朝著九王衝,但咫尺天涯,就好像隔了一道天塹,不管看著多麼近,沒有人能真正抵達彼岸。
九王就靜靜看著他們,像個不近人情的神。
紅腰,就看著一批又一批的人,倒在她眼睛裏。那樣可怕,流沙吞噬人馬甚至是無聲的。
而且速度驚人。
晉軍號稱千軍萬馬,在萬裏流沙的麵前,也微不足道。
最後晉軍拚了命的,禦天行狼狽的,映入眼簾的都是每一張如臨末日的臉。
——
從龍脈起,就是一個騙局,一場把諸侯國最後戰力,都吸引到雁北關覆滅殆盡的騙局。
這場騙局人人都信了,將活地獄描繪成西方極樂,引得人人爭往地獄跳。玉璽就是開啟地獄的鑰匙,理應隻該被每一任帝者持有的東西,卻因為貪欲,所有有貪欲的人最終成了打開修羅之門的推手。
禦天行半截身子被埋入泥沙後,還猙獰地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卻已經觸摸不到的九王說道:“隻要本王他日還東山再起,必然要你付出代價!”
可九王從來都不回應這樣的話,大抵是聽的太多了。仔細看他的視線甚至都不在禦天行身上,而是虛空看著,仿佛沒有落到具體的著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