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以來,這是秦雲深跟安悅說過的第一句話,開口說的是:“安悅,我們需要談談。”鑒於之前的種種,安悅幾乎可以斷定不是什麼好話。
安悅雙手插在口袋,眼神堅定的盯著秦雲深道:“好啊。”她勾唇一笑,臉上露出像是往常一般的笑容,眼神裏不知是何情緒。秦雲深點了點頭,先行轉身離開。安悅沉吟了幾秒,跟上他的步伐。
秘書在安悅的身邊,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但張了張嘴,卻也是什麼話都沒說。
李曦那丫頭跟出來,就恰巧看見安悅朝著公司電梯的反方向而去,再看向她前麵的人果然是秦雲深。
“安悅。”李曦著急的喊了她一聲。
安悅轉過頭來,朝李曦一笑,示意她放心。
十分鍾後,安悅已經坐在了離公司不遠處的咖啡館裏。秦雲深走在哪裏都是個怪胎,在咖啡館裏要了一杯茶。但令人驚訝的是,服務員麵不改色的給他端來了茶杯。安悅雙手環抱在胸前,視線跨過秦雲深寬厚的肩膀看向店外的廣場噴泉旁的一拿著撲蝶網玩耍的小孩子。
他端著茶杯的樣子十分好看,低垂著眉眼,樣子極其認真,幹淨的手指握著古樸色的茶杯,一派安詳。彼時陽光正好透過咖啡館外麵的花架照進屋子裏來,正好落了點在他的肩膀處。他今天正好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解開了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好看的鎖骨。
安悅抬手看了一眼戴在手腕上的表,還剩半個小時午休結束。她不想把自己大把時間花在等待上麵。安悅換了個姿勢,手指有些不耐煩的敲打著桌麵。
這是她不耐煩一貫用的姿勢。敲打桌麵的聲音不急不緩,卻正好是最煩人的頻率。秦雲深喝了一口茶,沉吟了幾秒,終於開口道:“抱歉。那日,我回來時心情有點不好。”
安悅笑:“所以呢?”
秦雲深簡而言之:“那日對你的態度非常不好。還希望安小姐不要在意。”
安悅立刻說道:“那倒不一定。在意不在意那是我的事。秦先生可管不了。”
秦雲深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原本以為安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什麼叫不是這樣的人?安悅愣了幾秒,笑了笑:“秦先生說的這番話,就好像是特別了解我一樣。我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在秦先生心中應該是怎樣的人呢?秦先生可否告知呢?”
“你不應該對愛情,太過看重。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了安小姐了。”他道。
安悅扯了扯自己幹澀的嘴唇,故作鎮定下來。手不動聲色的在衣袖裏握成了拳頭。她僅僅咬著下唇,隔了半晌,才從牙關裏蹦出幾個字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秦雲深往身後靠了靠,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模樣。
“秦先生,我跟你相識緣於那日在廣場上我揍顧南義。你見我對男友舍得出手,事後也可以拋開往日的情感。所以認為我是一個根本不重感情的人。再加上我恰好是在你手下的一名小小的員工。再恰好工作得也不錯,事業心強,有著自己的主見,有著自己的生活。你就可以不用有任何的負擔跟我一起。對不對?”安悅的腦子從未這麼清楚過。
她腦海中閃現過與秦雲深在一起的種種,想起那日他送她回家,在紅綠燈下的那個45秒的求婚時所說的話。
秦雲深為什麼要說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因為,
他覺得感情根本不重要!愛與不愛也根本不重要!或許在他心中,安悅隻是一個能與他走到一起的人而已。
安悅苦笑,看來是她要求的過於太多了。
秦雲深說:“安悅。你我並不適合付出感情。其他的,我覺得我都可以滿足你。”
安悅無奈搖頭:“秦雲深,你不要用你對我的看法強加在我身上。什麼叫你我不適合付出感情?難道兩人在一起就像是木頭一樣就是好的嗎?秦雲深,我沒有你這麼理智。我不僅想要得到你的人,還想要得到你的心。”
秦雲深看著安悅,安悅也看著他。兩人相互對視了五秒鍾。
安悅開口道:“既然秦先生不方便表達出來。那我就替你把你想要說的話說完吧。你意思不就是希望我不要再出現你你麵前了嘛。我們兩個也到此結束,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這就是你要說的話。”
秦雲深垂眸,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安悅微微一笑,將手邊的咖啡一口氣全給喝下,甜甜膩膩的味覺會在一瞬間讓安悅覺得世界還並不是這麼壞。視線跨國秦雲深的肩膀後麵,安悅看到方才的小孩子摔在地上,此時正趴在地上嚶嚶的哭泣。安悅抿了抿唇,抬手給了自己以為的最完美的笑容:“那秦先生,我們就此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