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安悅就開始著手辦理離職手續。老總假兮兮的表示了不舍,其實心中卻十分高興,直言道:“安悅能與林律師走在一起使最好的。總好過那……”
那之後的字是秦雲深。
安悅皺了皺眉頭,冷笑了一番,出了老總的辦公室。林森本來是作為公司的法務代表的,但因為一星期之後便要動身去北京。法務代表就換了一人,但好在公司這邊也沒多為難林森與安悅,這個倒是值得欣慰的地方。小秘書抽抽搭搭了半日,下午的時候終於接受了安悅就要去北京的事實。
整個下午的工作他都十分勤勤懇懇,完成的十分的好。安悅特意打了電話去人事部將他變為正式的員工。這是安悅之前答應過小秘書的。既然要走,安悅還是將這事辦好了才行。下班之後,安悅去了醫院。撿了他喜歡吃的橘子,去看他。
這科室是精神科,倒不是安悅所想象的那麼恐怖。病人們皆都十分安靜,但走廊裏麵坐著的病人,皆都是望著天花板,沉默寡言,不說一句。眼裏少了些精氣神,就那麼無神的望著遠方,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在走廊,還未進病房。安悅站在他的病房外麵,聽著裏麵醫生與他的對話。
醫生:“林先生,你可知不吃這藥會是什麼後果？”
林森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和無力:“那是當然。”
醫生歎了一口氣,翻了翻手中的病曆,強調道:“林先生,您的病症早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顯現出來,先如今已差不多快九年的時間。精神類的病症雖然不會使你時時刻刻都在痛苦之中,但偶爾的病發會讓你極大的痛苦,以至於會讓你產生自殘的念頭。。相信你這次進醫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九年,林森的病快九年了。安悅痛苦的閉上眼睛。
醫生:“綜上所述,我也隻是想讓你明白。雖然精神類的藥物並沒有辦法根治你的病,更多的是需要你的意誌力。但這藥物卻能夠起到十分好的作用。希望你為其他的人好好想想。林先生,你還有你值得珍惜的人。”
林森素衣黑發靠在窗前,外麵刺眼的日光將他本就蒼白的麵容映襯的更加的蒼白。他緩緩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的方向一望,便看見了安悅提著一籃的橘子站在門口,朝他微笑。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衫挽到了手臂的位置,露出了一雙好看的手腕。
黑發白衣,笑容很美。林森回答了醫生的話:“是啊。我還有值得我珍惜的人。”
醫生告訴她,在林森沒有任何所求的情況下,愛情對於他控製他的病情來說是一劑良藥。他懂得愛別人,就一定會愛自己。他隻要想到未來,隻要未來二字,刻畫未來的藍圖,便可以讓他開心快樂起來。安悅從未像是最近幾日這麼認真過。
她甚至去圖書館買了一本關於心理疾病的書,觀看了關於精神疾病的紀錄片,以及電影。她想要更清楚,更真實的接觸到林森的生活。越發了解,越發的進入進去,就會越發的心疼他的遭遇。無論再替他感到傷悲,但也不能替他受到心中的那份疼痛。
醫院的用藥是希望他白天盡量不要睡覺,晚上才能保持一個好的睡眠。可林森每日輸液都會十分的困。向來也是,最近氣溫剛剛回升一些,就連安悅也總是犯困。但林森在輸液,不能偷懶。安悅便秒了許多的書到醫院來,甚至還去了市圖書館給林森借來了法律的外文原著。
林森讀英文的聲音特別好聽。安悅為了讓林森白天少睡覺,便一直吵著林森讀法律的英文原著給她聽。她便可以趴在床邊,安靜的入睡。醒來之時,肩上就會搭著一薄毯子。林森的手放在安悅的背後輕輕的拍著,就像是哄小孩子入睡一般。
安悅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抬手揉了揉揉。
林森總會十分好奇的問道安悅:“你是真的喜歡上法律才讓我給你讀的嗎？”
安悅一本正經的早已回答過:“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入院第五天
下午四點剛剛輸完液。林森昨晚睡得晚,今兒白天倒是困了。今天給安悅讀書,安悅還未睡著,自己確實先睡著了。他彎頭側躺在病床上,身上白色的病服也絲毫沒有阻擋住他的清冷的氣質。不知是否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他最近食欲也是很不好,就連頭發也開始變出了一點點微微的栗子色。
林森輸液的那隻手正好放在被褥外,長長的衣袖正好將他手上的疤痕遮住。安悅小心翼翼的掀起他的袖口,烏青色疤痕仍舊在他的手臂上,一輩子都無法消除。他睡著的時候,依舊是蹙著眉頭。仿佛就連夢境也十分不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