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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抱我!抱我!(2 / 3)

“王媽?”

喬知一的腦子一片空白,愣了幾秒才想起發生的所有事情,她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手撐到床上疼得她一縮。

她的兩隻手手背上用紗布包紮著。

這是她砸玻璃砸出來的傷,可玻璃一點碎的痕跡都沒有。

“你慢一點,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王媽問道。

喬知一顧不上傷,抓住王媽瘦弱的臂膀,緊張地問道,“沈言池呢?他死了嗎?”

“沒有。”王媽的目光沉了沉,“他挺能撐著,沒事,連航也派人給他療傷。”

療傷?

療傷就是為了能繼續折磨他。

“你怎麼會在這裏?”喬知一問道。

“你突然不見了,沈雲霆也不派人去找你,我擔心你,就想回來這裏看看,想讓連航去找你,沒想到你就在這。”

喬知一坐在床上,轉眸看向整個房間,沒有看到季連航的身影,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是被抓到這裏來以後才知道的。”王媽說道,一雙周圍布滿皺紋的眼睛紅了,“沒想到他一直還在,他說要讓我誘你過來,再用你誘沈言池過來,但我沒想到……沈言池會用自己過來換我。”

這事太出乎她的意料。

沈言池那個人已經讓她不知道說什麼了。

“砰。”

門忽然被打開。

季連航從外麵走進來,仍是那一抹連一寸皮膚都不露出來的裝束,臉上戴著猙獰的骷髏麵具,手上端著一杯水,走到王媽的身邊,將水杯和藥遞給她,“阿姨,讓知一把藥吃了吧,消炎的。”

王媽顫抖著點頭,將水杯遞給喬知一。

喬知一坐在床上沒有動,隻是看向季連航。

他給完水沒有走,而是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靜靜地坐著,背對著她們。

喬知一接過水杯,將藥混著水一起喝下,然後就掀開被子下床。

她走到季連航的麵前,低眸看著那張猙獰的麵具,慢慢抬起手想揭下麵具。

“這幾年裏發生過什麼?你為什麼對沈言池這麼大仇恨?”喬知一問道。

聞言,季連航坐在那裏,嘲弄地笑了一聲,聲音沙啞,“你終於關心我了嗎?不再一開口就是替沈言池求情了?”

他語氣帶著責怪。

“你很想看我的樣子是不是?”季連航坐在椅子上緩緩說道,伸出手慢慢取下臉上的骷髏麵具,一點一點往下移。

還沒揭開,喬知一就聽到王媽坐在床上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喬知一蹲在地上,看著他將麵具緩緩拿下,震驚地睜大眼睛。

那麵具下根本稱不上是一張臉,而是一張更恐怖的人皮麵具。

灼傷的痕跡覆蓋住他半張臉,那半張臉上沒有一塊好皮,五官都有些扭曲,而另外半張臉卻是白皙俊逸,鮮明的對比。

“砰。”

喬知一震驚地看著他的臉,人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不是。

怎麼會這樣。

“嚇到你了嗎,知一?”

季連航坐在那裏低眸看向她,眼中掠過一抹不忍,伸手要將麵具戴上。

喬知一按住他的手,無法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誰?”季連航笑了一聲,灼傷的半張臉像是僵硬的,嘴角提了提讓他的臉看起來格外猙獰,“我也忘了都有誰,但我清楚地記得,始作俑者是沈言池。”

“……”

喬知一呆住。

“當年,沈言池命令他手下的人殺了我母親。”季連航緩緩說道,嗓音沙到極點,“她是怎麼死的,你最清楚不過了。”

“我清楚?”喬知一疑惑的問道。

“記得陸雲華是怎麼死的嗎?屍體還能拚湊到一塊嗎?”季連航冷笑一聲,嘴角的弧度苦澀又猙獰。

“……”

聞言,她整個人呆住。

她記得,當然記得。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幕了。

“她當時把在A市的別墅賣了是去美國找我的,後來在你和她的通話中,我得知你無路可走,讓她回去。沒想到,這一走竟然是陰陽相隔。”季連航苦笑一聲,說道,“沈言池就是一個魔鬼!”

說到這裏,他的眼中露出濃烈的恨意。

“……”

喬知一呆呆地看著季連航,看著他那片被燒傷的手腕,“那你的傷……”

“三年前,是我自己年少無知,一個人就想去刺殺沈言池,我的傷不算什麼,毀了也就毀了,反正這幾年我也一直不人不鬼的過著。”

沈言池一向對敵人不會心存仁慈,他是怎麼被燒成這樣,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其中的折磨,可想而知。

可他並不在意自己被毀的容貌,僅僅憑著沈言池殺了陸雲華,讓他仇恨這麼多年?

雖然,陸雲華生前對他是很好,把別墅賣了第一時間也是去找他。

他做的真的夠多了。

許是看穿喬知一眼底的不解,季連航淡淡的說出,“你也知道了她並不是你的生母吧?你現在不能理解我的行為吧?我告訴你,她是我親生母親,我必須報仇。”

“……”喬知一抬上眼,震驚的看著他。

陸雲華居然是他的生母……

可轉頭仔細一想,又不覺得奇怪了。

她曾經在墓地裏兩次碰見季連航。

按王媽說道,那一切都是陸雲華的計謀,她隻是為了得到那一筆遺產。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個人結婚。

她現在感覺,他們那輩子的人瞞天過海的本事太厲害了,怕是父親可能都不知道陸雲華還有個兒子吧。

“季連航……”喬知一半響低聲說著,她此刻竟然也說不出一句讓他放下的話,因為沒有人比她知道陸雲華死的時候有多慘烈。

她可以放下仇恨,並不代表就能讓別人也去放下。

那些血淋淋的,都是輪回。

“知一,如果我的消息沒錯,你的父母應該也是被他害死的。”

聞言,喬知一低了低頭。

“……”

“到這地步,那些害過我的,我該報複的我都報複了,就隻剩下沈言池!不是他,你父母不會死,陸雲華也不會死,我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季連航高大的身形站在她身前,語氣激動地說出自己的報複計劃,“我在海口的地下蓋起迷城,我用在美國賺到的錢搜羅手下,雇傭一些人去殺沈言池,可想要對付沈言池真的太難了,一開始,我的人連找他在哪都找不到!”

去對付沈言池,那是在走極端。

所以他的臉才會被燒成這樣樣子。

“……”

喬知一站在他身邊聽著。

“我不停地壯大自己的勢力,慢慢的,我知道自己強了起來,我就不再隻甘心於殺死沈言池。”季連航說道,眼中有著瘋狂,“我要他嚐嚐我經曆過的痛苦。”

那種瘋狂讓喬知一看得陌生。

“砰砰砰。”

門被人敲了幾下。

季連航冷冷地開口,“進來。”

說著,他將一旁放著的麵具戴到臉上,恢複那一張完全猙獰可怕的臉孔。

一個手下從外麵快步走進來,見到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愣了下,然後低頭向季連航稟告,“主人,沈言池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

喬知一驚得整個人往後退去。

“怎麼回事?不是讓夏初給他治傷了嗎?”季連航冷漠地問道,麵具後的眼看著喬知一擔憂的模樣,有著不悅。

“沈言池很抗拒,不讓夏初給他治傷,還說……”那手下站在那裏,遲疑了片刻,看喬知一一眼接著說道,“還說要見喬知一。”

“我學過一些護理,我去治療!”

喬知一立刻說道,轉身要走。

“你給我站住,誰允許你去了?”他的聲音沙啞,冷得殘酷。

“我必須要去見沈言池!”

喬知一站在那裏,斬釘截鐵地看向季連航。

“你對自己的仇人就是這種憐惜的態度?”

季連航不悅地跟著站起來,正要說什麼,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讓她去吧。”

聞言,他們兩個人同時看向王媽。

喬知一愕然。

“阿姨,知一被那男人迷得找不著北,難道您也被迷住了?”季連航不敢相信地看向她。

王媽看向他臉上的麵具,“雲華死了這麼多年了,沈言池已經被你折磨成這樣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阿姨?”

季連航震驚地看著王媽,“他不過一個黑道頭目,留在這個世上也是禍害!”

“禍害?沈言池為了救我才被你帶過來的,他肯用命換我這個老太婆,我就不認為現在的他是個禍害。”王媽語氣堅定地道,深深地看了喬知一一眼,然後緩緩說道,“知一,你去吧。”

“好。”

喬知一錯愕地看著王媽,然後用力地點頭,不顧一切地往外跑去。

那手下站在那裏見狀都不知道攔好還是不攔,一時間傻在那裏。

季連航站在那裏,看著母親生前的好友,麵具後麵的臉有些難堪和憤怒,“阿姨,我以為你懂我……”

“沈言池已經受這麼多苦了,你還要他怎麼樣?你要他賠條命直接殺掉他算了,正好,把你喬知一一起殺死!我看那丫頭少了沈言池是活不下去的!”王媽紅著眼睛說道,語氣激烈。

“……”

“一輩子還長,還能重新開始啊,她在地下也一定不願意看著你這樣,你為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啊?”王媽看向他的麵具說道,語氣有些責怪,“你就不能好好地回去過日子?”

“還要怎麼重新開始?我變成這樣不是他害的嗎?我欠他們沈家什麼了?”

季連航激動地說道,一手握住椅背,牢牢地握緊。

“……”王媽見狀也說不出個由頭來,伸手抹了抹淚,歎著氣道,“冤孽,都是冤孽啊……”

喬知一趁著沒人攔飛快地跑出去,結果整個迷城就像一座地下迷宮,她跑著跑著就失去方向。

她心急之下隻好擒住一個手下,讓他帶自己去。

結果她發季連航在建造迷城的時候多了一個心眼,除了他,誰不能窺探到全貌,誰也不能憑一己之力離開這座地下迷城。

這幾年,他變得誰也不相信了。

喬知一連連抓住幾個手下,才問到沈言池的去處,沈言池因重傷被轉移到夏初的房間裏。

喬知一穿過繁鎖的通道推門衝進去時,就聽到一陣東西摔落地上的聲音,隻見一地狼籍,夏初站在那裏難過地看向床上的人。

沈言池坐在床上,上半身赤luo著,背對著她,背上全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滾啊!滾!”

沈言池歇斯底裏地吼道,聲音明顯不如從前,氣弱得厲害。

“言池……”夏初眉頭緊鎖,眼淚不斷掉落下來,手捂住嘴唇。

喬知一衝進去,夏初見到她,立刻朝她撲了過去,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喬知一你快救沈言池,他失血太多快不行了!他不肯讓我給他輸血!”

聞言,沈言池坐在床上身體僵了下。

他慢慢轉過頭,連轉一個身對如今的他來說都艱難得厲害。

沈言池轉過頭,胸前的傷痕更多,一張臉蒼白得連嘴唇都沒有一點顏色,雙眼半睜著看向她,眼睛中露出難以置信。

喬知一呆呆地看著他這個模樣,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一把推開夏初朝沈言池走過去。

她看著他,甚至不敢伸手去觸摸他。

沈言池盯著她,一雙眼睛變得赤紅,呼吸從開始的微弱變得粗重起來,忽然間,不知道是他哪裏來的一股力氣,一把將喬知一按進自己的懷裏牢牢地抱住。

喬知一坐到床邊被他用力地抱住懷裏。

他的懷抱沒有一點溫度,就好像一具冰冷的屍體。

“……”

喬知一強忍住眼淚,抬起手試圖擁住他,但一想到他渾身的傷,她的手就顫抖地垂下來。

“抱我!知一,抱我!”

沈言池呼吸粗重地說道,用盡自己的力氣抱住她,語氣透著一股對她的濃烈渴望。

“好。”

喬知一的聲音顫抖,不顧一切地抱住沈言池,擁抱住他。

“呃……”

沈言池疼得下巴仰起,但很是滿足,他用力地抱住她,滿足地笑出聲來。

喬知一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笑聲可以這麼淒厲。

“你沒事嗎?他有沒有對付你?”沈言池問道。

“沒有。”

喬知一說道,下巴蹭到他的肩上,明顯感覺到下巴上有著一股濕黏,那是他的血。

夏初站在屋子裏,看著他們在她的床上相擁在一起,一雙蒙著淚水的眼睛露出嫉恨。

沈言池鬆開對喬知一的鉗製,黑眸打量著她,隻見她的衣服上全是沾到他的血跡,不禁皺收,聲音低啞無力,“髒了。”

這個時候還管她衣服髒不髒。

“不髒。”喬知一硬是忍下淚意,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沈言池,你還要不要輸血?”

旁邊放著輸液架,上麵有血袋,有輸液袋。

她問的是他要不要。

而不是強迫他。

她知道,換作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撐不到現在,季連航下手太狠了,根本沒有拿沈言池當人看。

沈言池隻盯著她衣服上的血跡有些不滿,聞言,他看向喬知一的臉,在她的眼中看到絕望。

他勾了勾唇,唇角的傷口滲出血,這抹血讓他的臉多了一抹顏色,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更為妖冶,“為什麼連這都要詢問?”

“……”

“你替我輸血,我就要。”沈言池說道,聲音低啞,“我還要活著看你。”

他不能真死在她麵前。

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好,我給你輸血。”

喬知一點頭,人慢慢冷靜下來。

對,他們現在還沒走到絕路,沒到最後,她不能放棄,肯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扶著他輕輕躺下去,然後拿起輸血管子刺入進他的手臂,讓血液緩緩淌進他的身體裏。

這對她來說沒什麼難的。

喬知一又把輸液的針管刺入他的靜脈,雙管齊下,他傷得太厲害了,全憑是一點意誌強撐。

沈言池看著手臂上兩處管子,自嘲地道,“我真成病人了,夠窩囊的。”

哪是病人。

是根本快成為一個死人了。

喬知一坐在他床邊,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醫藥箱又開始給他處理身上的傷口,她拿起一支麻醉針。

沈言池剛才在夏初手裏掙紮了幾回,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黑眸盯著喬知一道,“別麻醉我,我怕我睡著了。”

“睡著就不疼了。”

喬知一艱難地露出一抹微笑,安撫著沈言池。

“睡著就看不到你,別麻醉我。”沈言池看著她,見喬知一的眼神堅定便道,“你信不信我還有力氣阻攔你一回?”

他的語氣再弱都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淩厲。

“……”

聞言,喬知一哪還敢再給他麻醉,連忙將麻醉針放回去,隻處理他身上的傷口,敷上藥。

沈言池咬緊牙關,吃痛地擰眉,卻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配合得厲害。

喬知一看著那些皮肉外翻的傷口,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一樣,難受得厲害,她強忍住眼淚,忽然就聽到沈言池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很醜?”

他這個時候在乎醜和美?

他還成外貌協會的了麼?

“嗯,很醜。”喬知一實話實說。

“你嫌棄了?”沈言池的語氣一下子低落下來。

“嗯,嫌棄了。”

“你敢不敢說點感動我的話?”沈言池躺在那裏睨向她,無力的語氣很是不悅。

他好歹還是個傷者。

差點就跟她死別了,還敢嫌棄?

喬知一艱難以扯出一抹笑容,看向他,“那你快點好起來,我就不嫌棄你了。”

沈言池目光有些微的渙散,他看向她,應聲,“嗯。”

喬知一衝他淡淡地微笑。

“對了。”沈言池忽然又道,“我的紋身還好麼?”

又是擔心醜又是擔心紋身。

唯獨不擔心他是不是能活下去。

哪有這樣的人……

喬知一的心口壓抑得難受,往他鎖骨下方的紋身看去,一個小篆的“知”字被細密的傷口覆蓋,基本已經看不出是個字,隻有一點墨跡在上麵。

“還好。”喬知一告訴他,“等傷口複原就好了。”

不會好了。

這個紋身不會再變成原來的樣子。

“那就好。”沈言池躺在那裏說道,對這個答應很滿意。

“你就擔心個紋身?”

喬知一忍不住問道,居然都不問問她,他的傷勢還有沒有得治。

“嗯,這紋身不能壞,我死都要帶著它!”沈言池說道,聲音沒什麼力氣,卻是堅定非常。

死都要帶著紋身。

極端到極點的男人。

“……”夏初站在一旁瞪著他們兩個,再也看不下去,轉身就往外走,將門重重地關上,關門聲很大,震耳欲聾。

喬知一看著夏初離開,臉上的情緒沒什麼變化,繼續替沈言池療傷,問道,“沈言池,我問你個事,定位芯片是不是你自己摘除的?”

“是。”

沈言池回答得很快。

“為什麼?”喬知一不解地看向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漬,疑惑地問道,“你摘了芯片,沈家的人怎麼找你?你知不知道這裏是個地下迷城,靠自己是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