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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一見鍾情,見色起意(1 / 3)

靛藍的牛仔褲,黑灰的衛衣,他的雙手插在衛衣的口袋裏,連衣的帽子套在他的頭上。

很低調。

很平凡。

很少人會特別留意。

可是阮舒第一時間就發現他了。

盡管他站得距離過道的另一頭很遠。

盡管中間隔了許多正在走動的人。

盡管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具體神情。

可她知道,是林翰。

林翰在盯著她。

阮舒的手垂在身側,整個人好像被釘子從頭骨貫穿而下,定死在原地,她什麼都做不了。

林翰也沒動。

兩人就這樣隔著不長不短的距離對望。

忽然的,一道熟悉挺拔的身影自中間的交叉路口出現。

視線頓時被阻隔。

傅令元強勢地闖入她的視野。

阮舒滿眼隻餘他輪廓沉篤的麵容。

傅令元的目光懾在她的臉上,於行進間銳利地審視她,直至她的麵前,止住步子,更是對她打量得厲害。

來勢洶洶的,她有點怵。

先是身後傳出九思問候他“傅先生”,阮舒才淺淺地笑了笑:“我正在問九思,是不是打過電話,三哥你就來了。”

傅令元肅色的表情未有鬆動,不冷不熱又有點莫名其妙地問:“紙巾。”

阮舒微惑,手還是伸進包裏,將手帕紙掏出。

傅令元接過,手指在拆包裝,嘴上把林璞喚了過來。

“姐夫。”林璞打招呼。

傅令元已抽住一張紙,單手捧住阮舒的臉,另一隻手攜著紙麵,覆到阮舒的唇上,輕輕地擦。

阮舒怔了怔,反應過來,他是在拭她的口紅。

她微微仰臉注視他。

他緊抿嘴唇,眼神筆直地睨她,嘴上在問林璞:“今天在辦公室裏發生了什麼?”

似是擔心林璞沒聽明白,他又問得詳細了點:“你不是本來很著急地找九思要我的號碼,還說什麼要出事?”

阮舒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跳——原來還有這一出?

“噢,姐夫問的是那個呀。”林璞頗為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是我搞錯了。公司最近遇到比較棘手的惡意競爭,二姐和市場部的人在解決,可能太累了,所以臉色不好看,我進去找她的時候,她又對我發了點脾氣,我就誤會了。我誤以為二姐和姐夫你吵架還沒和好。”

阮舒聽言眉心又是不著痕跡地跳了跳——他在為她遮掩……?

眸光輕輕一轉,她淡定地瞥向林璞。

林璞恰好也在看她,依稀帶著笑意。

“吵架還沒和好?”傅令元折起眉頭拎出字眼,手上紙巾翻了一個麵,沿著她的唇線繼續輕輕地描摹。

“難道又是我誤會了?”林璞的表情滿是狐疑,訕訕解釋,“我瞅著姐這幾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姐夫你又不像前一周和姐一起來上班,我以為你們兩個吵架了。”

“心情不好?”傅令元眉峰挑起,饒有興味兒地重複這四個字眼,戲謔,“傅太太前兩天心情不好了?”

阮舒扭頭對林璞否認:“是你又誤會了。琢磨錯誤上級領導的真實情緒,很容易犯大錯。今天記你兩過。”

傅令元給她擦拭口紅的動作已停,指腹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扭回來,銳利地眯眸:“明知臉色不好,還要塗這麼豔的顏色。傅太太心裏有事。”

阮舒不知他從哪兒總結出的這種理論依據。

便見傅令元緊接著朝林湘的病房掃去眼風,再看回她時,有種篤定的洞若明火:“來探視她幹什麼?”

阮舒微頓,不願意自己在他的審視裏無所遁形,主動展開手臂抱上他的頸子:“我想先回家。回家再和三哥說。”

她的語氣透著濃濃的疲倦。

傅令元沉默數秒,回抱住她,掌心按在她後背。

阮舒靠在他的肩膀,目光越過他的肩頭,望向過道的另一頭——林翰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

而傅令元在她的耳畔說:“先回家。”

林璞得繼續留在林湘的病房幫林承誌和王毓芬代為照看。

阮舒和他道了別,跟隨傅令元離開。

車上,在遇到紅燈的時候,她主動挑了話題與他閑聊:“三哥今天去三鑫集團辦事還順利麼?”

“不是去辦事,隻是去參加會議。”傅令元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將襯衫的扣子又多解開兩顆。

和早上出發時相比,他的領帶早就沒了。此時因為在車廂內,他也沒有穿外套,袖子則卷起兩卷,露出肌肉彰顯的一截小臂,更顯恣意。

阮舒凝了兩秒,手心覆上他搭在方向盤上的那隻手的手背,輕輕地摩挲數下,移至他腕上的手表,摸了摸眼熟的表帶,晃了一瞬間的神——如果未曾經曆過那件肮髒的往事,對於譚飛下藥導致她被人趁虛而入的那次,她是否就無法做到寬容對待並對馬以坦然告知?

“在想什麼?”傅令元嗓音沉沉,另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他盯著她,眼裏是十分不愉悅的情緒,“有事直接說,尤其和我呆在一起的時候,不要在那兒自己分神。”

阮舒明媚地笑了一下,手心又從他的手表移至他的赤裸的半截小臂上,以一種恰到好處的速度摸了摸。

透出些許旖旎的意味。

傅令元低眸,瞅一眼她白淨修長的手指,濃眉挑了一下。

阮舒並沒有進一步舉動,縮手,並提醒他:“綠燈了,三哥。”

傅令元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前方,啟動車子。

阮舒低頭,手裏攥著手機,給林璞發微信:“為什麼要幫我遮掩?”

林璞回得很快,先過來一個懵逼臉,問:“遮掩什麼?”然後下一句說,“難道我不是實話實說麼?”

阮舒抿唇。

林璞發過來第三句,才解釋:“姐你是有事情不太願意告訴姐夫吧?我隻是覺得人總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阮舒將頭靠在車窗上,從車窗外的後視鏡裏看到自己的臉,原本豔麗的紅唇被擦得掉了大半,隻剩淺薄的一層,但又不至於太淡。整個唇型能保持住,是傅令元最後細心沿她的唇線描摹的結果。

他對女人總是那麼地入微。淡淡一勾唇,她又給林璞發去消息:“再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