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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離婚(1 / 3)

正打算用手肘將他推下床。

他醇厚的嗓音低低地傳出。

“對不起……”

他的臉埋在她後腦勺的頭發裏,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隨著他的氣息傳遞而來,於她的皮膚上氤氳開灼燙。

阮舒深深吸一口氣,語調冷薄:“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沒有哪裏對不起我。”

她承認,一開始得知真相時,憤恨填充了她的所有情感,他曾經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她的心裏清清楚楚地印上了明確的目的——

他和她協議結婚,是為了把她套牢在他的身邊,更方便地接近莊佩妤;

他一步步攻陷她的心,是為了博取她的信任,更快速地找到兩億;

細思極恐的更在,甚至他和她說話,都在隨時隨刻地套取有用的信息。

這些念頭瘋狂地折磨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

她本就知道他接近她另有目的;

她本就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不純粹;

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

隻是他們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罷了。

那麼,她還有什麼可憤恨的?

是她自己答應他不追問的,是她自己答應給予他信任的。如今事情明明白白地掰開,卻也是她自己承受不起。她能怪誰?

他所做的事情,她沒有權利指責對錯。他隻是在他的人生軌道上做他原本就想做的,並未因為她而有所改變。

是的,並未因為她而有所改變……

他的野心那麼大,他那麼地清醒,清醒地計算著利害,把控著權衡,他不是因為她是他喜歡的女人,就不去利用。

他沒有對不起她,是她自己的心失衡了。

或許女人終歸是女人吧,一旦擁有愛情,就意味著要丟失一部分的自我。

傅令元很久沒有再出聲,吻著她的頭發,漸漸地吻到她的後頸上,唇瓣冰冰涼涼,就這麼一直細細密密地吻,吻得令阮舒覺得那塊皮膚都被酒精消毒了。

白天陳青洲來的時候,貌似提過今天有青幫的流水宴。

是慶祝傅令元就任四海堂的掌權人吧?

喝了這麼多的酒,她完全可以想象杯盞交錯間,他是如何欣喜地接受大家的恭賀。

縮了縮頭,阮舒避開他的嘴唇,無聲地抗拒他的親昵。

傅令元沒有再繼續,收縮手臂,將覆在她小腹上的掌心貼合得愈發緊密,並輕輕摩挲兩下。

察覺他的此番小動作,阮舒擰眉。

便聽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又重複道:“對不起。”

斂著瞳仁,阮舒語音無波無瀾:“沒什麼好對不起的。避孕措施沒妥當,我也有責任。不管怎樣原本就是要拿掉的。現在多了個宮外孕的理由,更理所當然。”

傅令元輕輕“嗬”出一聲。

意味不明。

貌似有點嘲諷。

阮舒的手肘往後頂:“放開。”

傅令元置若罔聞,忽而問了一句話:“你一秒鍾都沒有萌生過要留下他的念頭?”

留?阮舒一丁點空隙都未猶豫:“沒有。”

隨著她尾音的落下,房間裏陷入一陣沉寂。

阮舒不是特別能理解他問這個問題算幾個意思。不過她並沒有探究的欲望。手肘比方才還要重地往後頂:“放開。”

傅令元沒反應。

阮舒蹙眉:“我明天要動手術,別影響我休息。”

“我知道。”傅令元呼著酒氣,調子平平,“我保證不會影響你。今晚讓我呆在這裏。”

“你這樣對我就是影響。”阮舒指出,聲線平緩。

回答她的是沉默。

阮舒抬手,伸向床頭鈴。

傅令元扣住她的腕。

阮舒眸光諳出一抹微冷。

身後的人有了動靜,手臂從她的腰上縮了回去,同時,原本貼在她後背的胸膛也撤離。

窸窸窣窣中,病床上的重力減輕了,隨後是他放緩的腳步,緊著是開門聲,外麵的燈光投映進來快速地一晃,最後的關門結束,病房裏歸於安靜。

阮舒始終保持著原本背對著門的側躺姿勢,於黑暗裏靜靜地凝視家具的輪廓。

頃刻之後,她重新閉闔雙目,手指蜷起,緩緩地挪至小腹處。

他掌心的溫度仿佛還在。

空氣裏尚飄散著他帶來的酒精的氣味兒,久久揮散不去。

……

傅令元從病房出來,原本站得隔有一段距離的栗青和趙十三連忙迎了過來,十分詫異自家老大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難道不是要睡在這兒?

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後,見傅令元一聲不吭地邁步往外走,栗青匆匆跟上腳步,趙十三留在病房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線條粗獷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一抹憂慮。

停車場,栗青上了車,從後視鏡瞅閉目養神的傅令元,也不問上哪兒,活絡地便道:“老大,你今兒個流水宴被灌了不少酒,一會兒回別墅,讓下人給你煮點醒酒湯。”

傅令元沒有給反應。

栗青隻當作他默認,啟動了車子。

半途時,傅令元出聲:“靠邊停。”

栗青以為有什麼急事,立刻照做,停車之後,傅令元徑直打開車門下車。

“你自己先回去。”

知他心情不好,栗青未多問,開著車自行離開。

傅令元站在路邊抽了一根煙,然後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約莫十多分鍾後,陽明山山頂,出租車收了車費兀自離開。

目送車的尾燈徹底消失,傅令元眯起眸子,環視一圈深夜無人的周遭,舉步走上觀景台。

整座海城的夜景伏於腳下。遠遠的天空上,有夜班飛機閃爍著光從城市上空經過。

傅令元叼著煙,靜默地迎風站立,思緒飄到幾個月前的某個夜晚。

直到耳中捕捉到有人踩著小石子的動靜。

他轉過身。

來人站定:“不是說不想見我?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傅令元斜斜勾唇,盯著對方的輪廓涼笑不做聲,隔幾秒,驀然一偏頭吐掉嘴裏的煙:“總得有個出氣筒。”

笑意收住,他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對方麵前,迅猛地一個拳頭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