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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如墮冰窟(2 / 3)

阮舒咬了咬指甲,後背隱約有些森涼。

總部要對子公司集權,是在預期之內的,終歸就是像現在這樣,找個人壓在頭上罷了。當初允給她的股份很多,她並不是特別擔心自己被“欺負”得太厲害。而且,多多少少也念著有傅令元在。

然而如今,這個幫三鑫集團收權的人是傅令元。

她承認她不夠理智,一方麵其實清楚,無論是誰都一樣,該被收權還是會被收權,傅令元怎麼都是公事公辦,但另一方麵,她沒有辦法不去想自己和傅令元之間的親密關係,他……

她太久未吭聲,林璞在那頭不停地喚她:“姐……?姐?你還在嗎?”

“你不是說有給我準備公司的周報月報?發來我的郵箱……”阮舒淡聲。

“姐,你——”

“我有事會再找你。”阮舒打斷他,嗓音幽冷,“明天我會去公司。”

說完掛掉語音。

阮舒靜默地坐在椅子裏,眼睛虛虛地盯著屏幕,頃刻之後,手掌抵在額頭撐著腦袋支在桌麵上,闔了闔眼皮。

好久沒有感到有心無力了……

三鑫集團……被收購原本就是有利也有弊,當初林氏因為“保健品吃死人事件”陷入困境,她隻能在保有最有利於自己的條件被迫接受收購。但她始終沒有放棄用業績來為林氏爭取更多的自主權,而一直以來三鑫集團給予林氏的自主權也確實是很大的。

大的她常常忘記林氏已經是三鑫集團的子公司了。

所以傅令元現在算是她的直屬上級領導?

嗬。

沉了沉氣,阮舒打開自己的郵箱。

一個多月的時間,積累了無數封未讀郵件。

她暫時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去一封封地查看處理,先點開林璞照她的要求剛給她發過來的周報和月報。

腦子裏糟糟的,好像並沒有具體在想什麼事,卻是紛紛擾擾得她無法集中注意力。打開郵件沒瞅兩眼,心裏愈發煩躁。

丟開iPad,阮舒霍然起身,離開房間打算到外麵透透氣。

剛一出來,恰見過道對麵,傅清辭臉色不太好地捂著肚子站在樓梯口,似要下樓。看到她時,她愣了一愣:“你怎麼在這?”很快猜測,“陳青洲又抓你來當人質?”

阮舒不知該作何解釋,隻能委婉道:“陳先生請我來這裏做客兩天。”

這種說法其實在傅清辭聽來自然是默認被抓的意思,不禁譏嘲:“陳青洲就是這種男人,最愛強迫女人。”

阮舒未接話。

傅清辭挑眼掃了掃她方才出來的房間:“這回他給你的待遇不錯?不僅沒有把你關地下室,還招待你上二樓來住?”

阮舒淡聲:“他說我是客人,不能虧待我。”

傅清辭嘲弄地哧一聲:“一而再再而三,看來你能帶給令元的威脅力很大?這回陳青洲又是要拿你威脅什麼?”

阮舒搖搖頭:“我不清楚。”

“你這反應倒是淡定。是不害怕,還是已經被抓習慣了?”傅清辭打量著她,問,“令元現在可風光了吧?聽說他在他舅舅家的三鑫集團都有股份了?真是逍遙快活哈,賺著黑心的錢,用來給自己享樂。”

阮舒清淡著臉色依舊沒有接話。

傅清辭目露一絲狐疑,約莫是以為她被抓為人質心情也並不好,於是未再挑刺兒,掃視周圍兩眼,稍凝色:“照理說上一回你幫過我,我還欠著你一個人情該還你,但是我自己現在在這裏,也是暫時自身難保。”

“我明白,傅警官。”阮舒略略頷首,表示理解。

“傅警官……”傅清辭於唇齒間低低地重複這三個字眼,自嘲一笑,“我現在算哪門子的警官……”

阮舒聽言蹙眉——難道還在停職?

心底深處油然對傅令辭生出更濃重的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被強行禁閉在某個空間裏無法自由的痛楚。感同身受她不能做自己熱愛的警察職業,就像她這一個多月脫手林氏般毫無安全感。

氣氛因兩人的同時沉默而顯得異常沉悶。

傅清辭在這時重新捂緊肚子,另外一隻手撐在樓梯的扶手上,臉色虛白,額頭冒汗,表情十分痛苦似的,佝僂著背快蹲到地上去了。

同樣是女人,這副神色阮舒很熟悉,八九不離十就是痛經。跨開步子上前兩步,搭了把手扶住她,建議道:“傅警官,我送你回房間躺著吧。”

“謝謝。”也虧傅清辭都疼成這樣了,還能把倆字說得如此冷硬。

至少她是辦不到的。阮舒淡淡一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硬是要和他抗爭,吃虧得還是自己。不如曲線救國,拿捏他的軟處,等待機會,也給自己的身體一些時間。”

傅清辭眼神古怪地瞅她:“阮小姐很有經驗?”

經驗……?阮舒垂了垂眼睫,遮蓋眸底的一絲自嘲。也許算是吧。不過都是勸別人時頭頭是道,她自己不是撞了個頭破血流之後才想通的?

如今時候回想起來,她其實本就該是個能屈能伸的女人。可一開始為什麼非得要和傅令元強硬地正麵衝突?是因為……潛意識裏認為,如果在他的麵前都要演戲,那麼該多可悲?

人對待陌生人,往往比對待親近的人,要寬容得多……

親近的人……?阮舒神色微微一晃,很快斂回來,輕輕搖了搖頭,驅散腦子裏對她和傅令元的關係再做過多無益的探究。

重新抬眸,發現傅清辭這下子真坐到地上去了。

阮舒心頭一緊,這情況可是她無力招架的,正準備幫忙喊人來。

陳青洲的身影衝了上來,一把將傅清辭從地上抱起,匆匆留下一句“謝謝阮小姐”,便風火雷電地帶著傅清辭回房間。

他儼然十分生氣,摔門的動靜特別大,嘭地一聲,震在人的心頭。

阮舒立於原地,恍恍惚惚地又記起了傅令元……

……

房間裏,陳青洲摔完門,將傅清辭送到床上。

傅清辭掙紮著要起來。

陳青洲站在床邊按回她。

傅清辭又一次掙紮著要起來。

陳青洲又一次按回她。

傅清辭怒氣衝上腦門,還沒來得及爆,肚子趕上來一陣疼,感覺身下湧出一片濕濡。

她不得不緩著氣兒躺回去,心底暗暗咒罵——該死,要麼好幾個月不來,一來就跟發洪水似的!

空氣裏好長一陣子沒傳出人聲,沉沉的像壓著什麼。

傅清辭猶疑著挑起眼皮。

陳青洲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眼睛清黑清黑的,渾身則散發著冰冷,凝結著氣氛。

見自己的腳恰好杵在床邊,傅清辭順勢便踢了踢他的膝蓋,因為身負姨媽,不太使得上勁兒,所以對他貌似並沒有造成絲毫的殺傷力。

挺失望的,她也不欲多費氣力,轉身要躺床上。

陳青洲卻是一掌鉗住她的肩膀,將她提起來重新坐好。

“你幹什麼?我現在不走了成不?”明明用的還是平常的勁兒,講出口的中氣卻比往常弱許多。傅清辭壓了壓肚子,心裏又對姨媽憋上氣。

陳青洲在這時把一份紙樣的東西丟到她麵前,口吻是一慣的清淡:“解釋解釋。”

“什麼東西?”傅清辭掀了掀眼皮,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似的。

陳青洲也不逼她,耐心地陪她耗:“中午你和我說著話的時候,不是突然肚子疼?我帶你去醫院,醫生給我的體檢報告。”

傅清辭不易察覺地跳了跳眼皮,很快壓下不安,挑了挑眼角:“怎麼?這麼鄭重其事的,難道檢查出我得了絕症?”

她嗤笑:“勞煩你瞎操心。我們警隊每年都有安排好幾次的體檢,檢查得可比你們這個仔細。”

“是嗎……”陳青洲有些陰陽怪調。

傅清辭的神經不由一緊。

但見陳青洲從床上撿起那份體檢報告,掂在手裏,笑著問:“是啊,你們警隊的體檢確實比我這兒的仔細。就是不知道,你們警隊是否也特別關注你們女警的婦科?是否專門檢查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傅清辭的不安又重新升起。

陳青洲狀似隨意地翻著體檢報告,笑音依舊:“醫生告訴我,你現在這毛病,是以前月子沒有坐好,落下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