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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愛咋咋滴(1 / 3)

二樓的房間裏,阮舒沒有開燈,獨自一人坐在黑暗中,蜷縮起手腳,駐著腦袋,視線怔怔落在虛空裏。思緒宛若被風揚起的灰塵,紛擾了一路,依舊平息不得。

平息不得……

如何能平息得了……

她本就是個喜歡事事細想的人,有一點端倪就鑽空子、鑽牛角。之前得知傅令元是為了兩億而接近她,她的內心已經曆過一番掰扯。

把所有與他相處過的細節都掰扯成碎片了。

如今工廠這一遭的事再出來,那些碎片又被攪動起來,不受控製地,進一步掰扯成沫兒。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完完全全分辨不清楚了……

還有林氏。林氏該怎麼辦?

若是像當初被蒙在鼓裏便也罷了,他們背著她行他們的勾當,她無知無覺地繼續經營公司。轉眼間什麼都攤在她的麵前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她如何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那些保健品裏,每天輸出的都是毒品啊……

她是林氏的總負責人,她就是幫凶。

而一旦事情敗露,別說林氏要毀了,恐怕連她都要警察眼中的販毒分子。

可不是嘛?陸振華肯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會將這種事情和三鑫集團撇幹淨關係。

她一個人空口無憑,必然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想咬他們,無異於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

也無法再想下去了……

她好像根本沒有辦法……

抱緊雙臂,阮舒無力地將臉埋進雙膝,心髒緊緊地縮著,迫使她隻能克製地呼吸。

……

陳青洲輕手輕腳地打開臥室的鎖,本以為傅清辭已經睡了,一打開門,正見她剛從洗手間裏出來,捂著肚子,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力,沒有半絲以往的龍虎生氣。

不過發現他進來的瞬間,她立刻恢複了精神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他麵前,洶洶質問:“你去哪裏了?!”

如果隻有這一句問話,多麼像關心他的行蹤。然而她的下一個動作便是揪住他的衣領,隨之出口的話是:“你是不是又對談笑做了什麼?”

陳青洲垂眸,睨一眼她分明不怎麼使得上勁兒的手:“先顧好你自己。”

傅清辭哪裏聽得進去?

“你到底又對談笑做了什麼?!”

陳青洲應聲眸色驟冷:“別再我麵前提其他男人。”

“當然,如果你希望他死得更快點的話。”他補充著,抓住她的手腕,攔腰打橫抱起她,將她摔到床上。

摔到床上的一刻,傅清辭咬著牙一腳直接朝陳青洲狠狠踹去。

本以為會踹空,卻是紮紮實實地正中他的腹部。

傅清辭愣住。

陳青洲皺著眉頭泄出一絲輕微而短促的悶哼。他握住她的腳踝,丟回到床上,同時把手裏原本拎著的東西也丟給她。

是一隻熱水袋和一盒止痛藥。

陳青洲不慍不火地問:“你原先的病曆在哪家醫院?今天給你體檢的醫生說,你的月子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有些年頭,而且應該有在調理才對。”

他的語調其實很平,從中也聽不出別有意味,但“有些年頭”幾個字眼,令傅清辭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眼皮。

轉瞬便聽陳青洲輕嘲:“就你那粗糙的性子和亂七八糟的生活作息,也難怪有些年頭了卻還沒有調理好。”

聽聞他話的重點是落在這裏,傅清辭稍鬆一口氣,衝他掀了掀眼皮,不予理會。

陳青洲瞥一眼桌子上空了的湯盅和餐盤,淡聲:“如果有特別想吃什麼,可以告訴傭人。”

傅清辭回之以冷笑,隨手抓過那隻熱水袋,壓在自己酸脹酸脹的小腹上。

陳青洲將她的動作看進眼裏,忽而問:“是你來姨媽比較痛,還是你剛剛踹我的那一腳比較痛?”

“有病!”傅清辭絲毫不吝嗇對他的咒罵。

“你在你們警隊的男人堆裏還真是呆太久了。”陳青洲打量她。

短發利爽,明眸細長而唇線極薄,和絕世美貌秀麗可人這類的形容詞從來搭不上關係。

她的皮膚一直都不算白,也不算光潤。約莫近段時間停職的緣故,不再四處奔波,所以膚質比前陣子見她時有所改善。

記憶中她始終如此。皮膚的底子其實不差,卻因為工作性質而時好時差。不過再好的底子也經不住她長年的折騰。何況期間他們分開了十年,她的歲數也不小了,近看之下,能夠在她的眼角找到細紋。

而因為她正受姨媽的摧殘,臉上難掩憔悴之色。

陳青洲淡淡笑了笑——他見過的女人不算少,比她漂亮比她溫嫻的隨隨便便一抓就是一把,可就是她,也隻有她,像一顆小石子硌在他的心口子裏,磨得他難受至極,他偏偏犯賤地舍不得將她取出來。

傅清辭被他盯得極其不自在,臉一翻,揪著先前的問題重新問一次:“你是不是又去找談笑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這次陳青洲回答了,心平氣和的,卻是道:“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

傅清辭哂笑:“你倒是先放我走啊。把我擄到這裏有意思麼?我雖然停職了,但我依舊是國家公職人員。在非法拘禁一條上再罪上加罪。上回我放你一馬,要麼我死在這兒,否則這回等我出去,我一定會告你,你等著上法庭。”

“傅清辭。”

突然被他連名帶姓地喚,傅清辭心頭莫名一凜:“幹嘛?”

陳青洲盯著她,沒有太大的表情:“你愛談笑麼?”

勢頭有些不對。傅清辭蹙眉,目露警惕,暫且不作答。

腦子裏全是幾個小時前和談笑見麵的情形,陳青洲眸子清黑:“他說他很愛你。那麼你愛他麼?”

談笑……他……傅清辭心頭略略一頓,目光筆直地迎視陳青洲,字字鏗鏘:“愛。我愛談笑。很愛。”

陳青洲淡淡地笑開了,微微垂下眼簾,遮蓋眼底的落寞,複而重新抬起:“你休息吧。”

說罷他轉身便走。

傅清辭本以為他問得如此鄭重其事是有新想法或者新舉動,結果輕描淡寫的什麼都沒有,感覺自己被耍了:“陳青洲你幾個意思!”

陳青洲留給她的是沉默地帶上門的動作。

……

阮舒再睜眼,已經是隔天早上,發現自己竟是保持著蜷縮身體的姿勢睡過去了,一睡就是一個晚上。

窗簾沒有拉合,外麵的天光特別明亮地晃進來,紮人眼。

阮舒埋回臉,待適應了之後重新抬起頭,感覺整個脖子都是僵的,仿佛再睡上那麼一會兒,都能嘎嘣脆地發出聲響。

下意識地想要揚起手臂揉一揉,結果身上也是僵的,疼得她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舒展開來手腳,磨蹭著下了床。

洗漱完,她戳開水池底端的放水按鈕,垂著睫毛看著渾濁的洗臉水流下去,昨晚的事情緩緩地湧進腦海裏。

闔了闔眼皮,複而重新抬起,狹長的鳳眸裏滿是清銳。

打開房門,冷不丁發現外麵的過道上站著黃金榮,阮舒小小地嚇了一下,狐疑:“榮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