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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命帶孤寡終須寂(2 / 3)

“是否方便了解女施主為何要撤掉自己的長明燈?”一燈大師詢。

“因為覺得沒必要。”阮舒淡聲,回得簡潔明了。

一燈大師看一眼她清清冷冷的神色,未再多問,道:“令堂每年都給本寺捐贈很多的香油錢。既然令堂已過世,女施主自然有權利代替令堂決定是否繼續供長明燈。不過女施主如果打算今天就撤,恐怕有些不方便。”

他解釋:“本寺所有長明燈,一般每三個月做一次統計和整理,否則太過頻繁的調動,對神靈有不敬之嫌。最近的一次整理,剛剛好就在前幾天,女施主來晚了,隻能等下一次。”

無法今天馬上撤倒是無所謂,而且也不是重點。阮舒沒有猶豫就點頭了:“嗯,好的,謝謝大師。”

稍加一頓,她順勢問:“家母在臥佛寺,除了長明燈之外,是不是沒有其他東西了?”

“其他東西指的什麼?”

“比如類似供長明燈的行為,或者……留過什麼東西?”後麵一句稍微直接了,阮舒補充著解釋一句,“我想幫家母把遺物全部整理一遍。”

“留東西?”一燈大師貌似還是覺得她的問話有些古怪。

阮舒這麼問,當然不是認為莊佩妤能把兩億直接藏在寺廟裏,隻是……她也說不出具體,就是一種感覺吧。很莫名其妙又好像很自然的一種感覺。

她嚐試著重新問:“一燈大師與家母討論佛法的次數多麼?”

一燈大師捋須,像在回憶,然後道:“老衲之前和女施主你說過,自從給令堂主持過皈依儀式後,我都未曾再見過令堂,隻每年定期收到她供長明燈的香油錢。至於在皈依儀式之前,令堂確實來過幾次臥佛寺,就是在那幾次,準備的皈依。”

阮舒抿唇,不知道接下來該問什麼。跟無頭蒼蠅似的,貌似也問不到重點上,問不出有價值的東西。

略略一滯,她從包裏將那串佛珠取出:“我記得十年多前的夏天,八月二日,家母來過一趟臥佛寺,不知她當時是不是就是來找大師您的?這串佛珠就是那一次家母從臥佛寺帶出來。”

“十年多前的夏天……八月二日……?”一燈大師對具體時間似乎不太有概念,但是看到佛珠,第一樣就辨認出:“嗯,是,這串佛珠確實出自本寺,是當年老衲送給令堂的。”

阮舒正要再說點什麼。

一燈大師忽然麵露一絲輕惑,自她手中接過佛珠,於手中撚了幾下,道:“這串佛珠不完整。”

嗯?阮舒一時沒明白:“什麼叫‘不完整’?”

一燈大師解釋:“照理應該有一百零八顆佛珠,但是它少了一顆。”

“少一顆?”阮舒怔忡——怎麼會少一顆?

目光緊緊地盯住佛珠,她的思緒飛快地轉動起來。

每一顆珠子的大小都是一樣的,顏色也全是黑的,一整串放在那兒,根本不會有人去細數它到底一共有幾顆珠子。但這不包括莊佩妤,莊佩妤肯定知道佛珠少沒少。這串佛珠陪了她十年,對佛珠最熟悉的人就是她。

問題是,少掉的佛珠是被人拿走了?還是莊佩妤自己拿掉的?又是什麼時候拿走的?

一燈大師在這時找出佛珠的繩頭:“看這繩頭燒合的樣子,應該有些年頭了。”

阮舒湊過眼睛確認了一下,心裏頓時又生想法了——這說明少掉的那顆佛珠,不是最近剛沒的!

有些年頭……有些年頭……

正如方才所考慮的,莊佩妤肯定知道自己的佛珠少沒少。可如果佛珠是好幾年前就少掉,說明莊佩妤本人是知情的,否則她不可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天天拿著一串不完整的佛珠對著佛主念經。

既然她知情,而這十年來,她又根本沒有和林家以外的人接觸過,明顯最大的可能性是她自己將佛珠取掉了一顆!而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要把一顆佛珠拆掉的!肯定有什麼特殊原因!

阮舒心裏微微有些激動,雖然還不知道少掉的佛珠是否和兩億有關,但豈碼終於有個可疑的線索可以查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如一潭死水似的毫無波瀾。

那麼現在新的問題又出來了:少掉的那顆佛珠在哪裏?

“……女施主?女施主……?”

一燈大師的叫喚拉回了她的深思。

“對不起。”阮舒連忙道歉——竟是一時沉浸在自己思緒的世界裏,忘記現在正在跟一燈大師說著話。

一燈大師收著她的神色,並未怪責什麼,隻是將佛珠還給她。

“這串佛珠沒有其他問題了嗎?”阮舒向他確認。縱使她十年來每天見到莊佩妤拿它在手,可對於這串佛珠毫無了解。如今莊佩妤已過世,恐怕比較清楚的人隻剩下一燈大師了。

一燈大師瞥了一眼佛珠,笑著搖了搖頭:“老衲看不出它還有什麼問題。”

旋即他的口吻有些感慨:“十年沒見它了,像是見到了老朋友。它是老衲親自開光的。主動拿佛珠來讓老衲開光的有不少,但由老衲親自送出去的佛珠並不多,所以印象深刻。”

阮舒攥緊佛珠,好奇地多嘴一問:“能得一燈大師親自開光並贈送,這串佛珠的珍貴可見一斑。那當初是什麼契機,家母才得到一燈大師的饋贈?”

一燈大師捋了捋長須:“都是佛緣。”

他笑得別具深意,講的話更有套路之嫌。

阮舒有點懷疑這個玄玄乎乎的答案的真實性,但並找不出來一燈大師打太極避而不談的原因。而且她也不好追問。

總不能這樣問完自己想問的就立刻走人,十分不禮貌,她心下暗暗琢磨著接下來該找個什麼話題再搭上兩嘴,恰好小沙彌過來,提醒一燈大師接下來要去給學僧們上經文課。

阮舒自是順其自然地借機告辭:“既然大師還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如有困惑,再來找大師提點一二,希望能有緣再與大師見上麵。”

“好,女施主慢走。臥佛寺和老衲,都隨時歡迎女施主。”一燈大師雙手合十作禮,轉身邁上階梯,步入廊下。

聞野突然從拐彎處現身,眼風掃一下阮舒的背影消失的方向,轉眸回來問一燈大師:“喂,老禿驢,她來找你幹什麼?你們絮絮叨叨的聊什麼聊那麼久?”

一燈大師笑而不語,徑直繞開他,同時提醒:“走吧,上課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