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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她完了(1 / 3)

阮舒的指尖剛觸到他的指尖便應聲急急收回。

和栗青無聲地交流一個眼神後,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臉上的口罩以遮擋得更嚴實,低垂頭,手中端好醫用盤,極力鎮定地站好在栗青身旁,扮演好護士的角色。

轉瞬,幾人的身影快速湧入,以陸少驄的形色匆匆為首,後麵跟著兩位醫生和三四個護士。

阮舒低調地讓開床邊的位置,挪到後方。

陸少驄盯一眼傅令元鮮血淋漓昏迷不醒的樣子,衝栗青大發雷霆:“好端端的傷口怎麼會裂開?!還全部都出血了?!下午不是安排去做檢查的嗎?!看起來怎麼像剛和人打完一架?!你們都是怎麼照顧阿元哥?!”

阮舒的手指收縮,攥緊醫用盤的邊緣,骨節發白,心口悶得厲害。

“對不起小爺。”栗青什麼都沒多解釋,隻管認錯。

陸少驄原本想繼續開罵,覷見醫生和護士都在忙碌,忿忿地暫且止了口:“等會兒再找你們幾個算賬!”

“不行,要送去手術室。”其中一名醫生果斷道,扭頭吩咐張護士長,“快去通知準備。”

手術室……阮舒心驚。

“嗯!”張護士長點頭,側目看一眼阮舒,“你,跟我一起去。”

阮舒猶豫一秒,最終理智地看清形勢,忙不迭跟到張護士長身後。經過床尾時,眼角餘光穿過兩名護士間的縫隙,看到傅令元毫無血色的臉,她眸子深處再度泛出潮意。

陸少驄的視線無意間瞥過去時,瞧見一抹護士纖細的背影。略微眼熟,他愣一下,露一絲困惑,再凝去,對方卻已消失在門外。

……

離開傅令元的病房,阮舒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晃回神思時,已換回了自己原來的衣服,站在電梯裏。

電梯抵達一樓,同乘的人全部往外湧。

阮舒怔怔地站在那兒,任由周邊的人不斷地撞搡她。

她的身形不穩,搖搖晃晃。

待電梯裏的其他人走光,電梯外等著的人古怪地看她一眼,見她沒有要動的意思,一堆人沒再客氣地往裏湧。

阮舒這才趕在被他們困在裏麵之前出來。

她沒有馬上離開,轉去醫院的花園,找了張石椅,獨自一人呆坐。

腦袋裏反反複複回蕩得全是和傅令元短暫的相聚。

他的每一個表情,他的每一句話,都成為一幀幀的畫麵,最終揮散不去的是他躺在病床的模樣。

呼吸一滯,阮舒捂住臉,彎腰抵在自己的膝蓋上。

從來沒有一個人令她如此不由自主。

她以為他曾給她設下的愛情圈套,她已經淺嚐輒止堅決斬斷——這不都成功和他離婚了?這不都遠離他各過各的生活了近一個月?這不都一個人好好的?

結果……

她根本未曾抽身。

她根本放不下他。

她是真的……完了。

不知過了多久,九思的聲音於耳畔輕輕響起:“阮總。”

阮舒頓一下,整理好思緒和表情,抬頭:“他怎樣?”

“傷口補了針,也重新處理包紮好了,人還沒醒,有點發燒,醫生說不能再下床,等這一兩天看看具體情況有沒有感染之類的。”九思回答,特意追加了一句,有點安撫的意思,“不過阮總放心,大體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交握在身前的手緩緩鬆開,阮舒垂著眼簾,安靜了好幾秒,起身:“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好好照顧他。我先走了。”

九思點點頭:“阮總路上小心。”

阮舒扭回頭,於夕陽的餘暉中回頭望一眼病房大樓,眼波微動,沉了沉氣,邁步走人。

原本是打算直接回馬以的心理谘詢室,但她的車子還停在綠水豪庭的公用停車場,最終作罷。

別墅裏,陳青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看文件,像是刻意等在那兒,一見她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東西,掀起眼,淡淡地笑:“榮叔的晚餐沒有白忙活。”

阮舒:“……”

“謝謝你沒有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不回來了。”陳青洲笑意又濃了一些。

“我不會那麼沒禮貌。”阮舒有點赧地撇來臉,拒不承認自己確實生過不回來的想法。仔細想想,如果不回來,其實有點過河拆橋的意味。

默默地走過去,坐到他的對麵。

陳青洲盯著她的眼睛:“哭過了?”

阮舒沒說話,算默認。

陳青洲立刻喚來傭人:“去擰把毛巾。”

“不用,沒關係。”阮舒謝絕。

“你想讓一會兒榮叔從廚房裏出來對你問東問西問是不是令元又欺負你了?”陳青洲掐著點問。

阮舒:“……”

抬起手指輕輕地碰了碰眼睛。現在還沒有腫的跡象,就是有點酸澀。回來的路上她照過鏡子,並沒有紅。

傭人很快送來毛巾。

阮舒接過,將其敷在自己的眼睛上。

卻聽陳青洲輕輕歎一口氣。

緊接著傳出的是他起身走過來的窸窣動靜,停定於她身旁,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稍用力推了她一把,使得她的後背靠上沙發背。

繼而他壓了一下她的額頭,她往後仰麵,後腦勺也抵在沙發背上。

這還不夠,他又拉開了她的兩隻手,邦她挪了挪毛巾的位置,掌心隔著毛巾覆了一覆她的雙眼,鬆開之後,手指竟還輕輕捏一把她的臉,語音含笑:“連敷眼睛都不會。”

阮舒:“……”她隱約從中聽出了一絲嫌棄……更從中聽出了一絲寵溺……

很尷尬。很窘迫。幸而有毛巾遮擋,她的尷尬和窘迫應該不會明顯。

她不知道要怎麼反應,雙手垂落在沙發上都有些無所適從。

照理說他是陌生男人,她應該早在他剛過來的時候就排斥地和他保持距離,可她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任由他動作。

最後他的那個捏臉,是在報複她麼……

“我會。”阮舒為自己辯解。她並不認為自己剛剛哪裏做的是不對的。

顯然,這個辯解之於陳青洲而言特別沒有說服力,因為他又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