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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她完了(3 / 3)

“我自認為已經足夠謹慎,把他們母子倆保護得很好。可我不過隨璽哥出海了四五天,一回去就……”

往事沉重,黃金榮約莫回憶起難以回首的畫麵,因此表情痛苦,待他再睜眼,眼底滿是陰冷和凶狠:“他們殺我妻兒,我就讓他們親眼看自己的妻女被人糟蹋。”

這一瞬,阮舒感受到的是他渾身濃重的戾氣,連他的臉仿佛都是陌生的。

不過很快他便收斂神色,安撫性地拍拍她虛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背,藹色道:“丫頭別被嚇到。榮叔不該和你講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沒關係。”阮舒輕輕搖頭,故意微揚起眉梢,淺淺地笑,“我可不會隨隨便便就被嚇到。”

黃金榮朗朗地笑,笑聲沉厚:“也對,我們丫頭的膽量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女孩能比的。”

阮舒小心地繞回去話題:“榮叔,你什麼時候去祭拜他們,帶我一起去。他們的墓地在海城的吧?”

“丫頭你有心了……”黃金榮十分動容,沉默了一下,聲音很悶,“他們沒有墓地。”

嗯?阮舒擰眉,聽他繼續道:“他們……是剁成了肉泥喂狗……我趕去之後,隻撿回了他們被咬爛的衣服和半截骨頭……”

“榮叔,你都沒見到他們的屍體,怎麼確定他們死了?”阮舒好奇相詢。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一開始也不願意承認那是他們母子。但不是有啥DNA鑒定?”黃金榮微仰起臉,高望夜空,“我曾幻想著一切都是夢。等我一覺醒來,就能看見他們回來了,告訴我他們隻是出遠門走親訪友了……那段時間,我天天守在家裏,都要魔怔了。還是璽哥揍了我一頓,把我揍清醒的……”

阮舒神色微凝,消化著他的話。照他所說的情形,漏洞還是很多的,另有內情的可能性完全存在。或許強子真的還活著,或許那個身、上頂著胎記的林璞真的就是強子。

那些疑慮全部都還弄不清楚。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確認那個胎記,確認“林璞”和強子是不是同一個人。

怎麼確認?——她直接去問“林璞”顯然不行,那麼,就隻能找個機會讓黃金榮和“林璞”見上一麵,最好要是能讓黃金榮看見“林璞”後腰胎記的地方。

而且這事兒暫時不能告訴黃金榮實情,否則萬一空歡喜一場,豈不令黃金榮傷上加傷?

這事兒光靠她一個人恐怕還真辦不來。

腦子裏閃過陳青洲……阮舒顰眉。畢竟事關黃金榮,她也隻能找他商量了。

思緒轉了一圈,她發現,明明當初搬去馬以那兒想好了要和他們全部保持距離,結果無論和傅令元還是陳青洲,兩邊她其實都還因為各種原因糾纏在一起……

……

驅車回到心理谘詢室差不多八點半,停好車在車庫,阮舒拐出來,發現院子裏的燈竟然還亮著。走過去一瞧,看到了葡萄架下馬以的身影。

他的生物鍾素來很準。阮舒不禁狐疑:“還沒睡?”

走近了才看清楚,他搬了一張小矮凳坐著,跟前是好幾盆的花,他戴著手套,彎著腰背,手邊還有些空花盆、土塊、灑水壺等物品,在給花盆的花鬆土和換花盆。

而有兩盆花的模樣怪眼熟,阮舒自是記得的,正是她那回在這裏找科科,不小心撞翻的。

出於愧疚心理,她蹲身到他麵前,碰了碰兩盆花的花枝,笑了笑:“都還長得好好的。”

“這個點還忙?怎麼不白天再弄?”她繼而問。

馬以沒有停下手中的活計,也沒空抬眼看她似的,反問:“你的事情處理好了?”

“嗯。”阮舒兩隻手臂抱住自己的肩,瞅著他的手抓著剪刀靈巧地給花修剪枝葉。即便隔著手套,也可窺一斑他的手形,纖細修長。如果沒記錯,還很幹淨。

和傅令元的手不一樣。

他的給人輕巧感。

傅令元的手……很結實,很有力量,握上去的時候,摩擦著厚厚的繭子,有點像熊掌……阮舒不禁微眯起鳳眸。

馬以有所察覺地打破沉默:“還有什麼事?”

斂回思緒,阮舒抿抿唇,視線從他的手,移回他的臉:“想以病人的身份,討教你一個問題。”

“問問看。”馬以給他自己留了餘地。

“你有過讓你難以割舍的人嗎?”阮舒啟唇。

馬以這才抬起臉,鏡片後的眼睛帶著研判盯著她看。

阮舒躲閃著稍撇開臉,避免和他對視,淡聲解釋:“不是要打探你的隱私。我隻是……隻是……”

沒“隻是”出來,她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表達。

不曾想,馬以非常不給麵子,也不體貼地揣摩一下她的心理,張嘴就冷冰冰:“作為醫生,我沒必要回答這種問題。”

阮舒噎了一下,轉口問,“那以朋友的身份?”

馬以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作為朋友,我不想回答。”

阮舒:“……”

馬以低回頭繼續修剪他的花枝,一副並不願意再和她交談的模樣。

他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可愛。她反倒懷念過去他給她治病的時候,他每次都耐心地聽她嘮嗑,並且引導她多和他溝通。

應該是因為現在和他講話無需繳費了吧。畢竟他一小時好幾千塊。

小氣鬼。阮舒翻了個白眼:“晚安。”

回到三樓,條件反射地先去查看紙盒子,發現空空如也,才記起科科已經交給晏西寄養了。

獨自安靜地在地毯上坐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摸著腕上的玉髓子,周身環繞著窗外的蛐鳴蟲叫,她隱約感覺有點孤獨。

習慣這玩意兒,還真不能隨隨便便地養……

嘲弄一勾唇,阮舒不由自主地腦補科科應該和阿針在一起玩耍,樂壞了它吧?

而它爸爸……

突然便記起下午在傅令元的病房裏,那個小雅離開前曾說過一句晚上再來陪。

晚上再來陪……

所以現在,那個小雅又守在他的病床邊了……

她卻連去看他都要偷偷摸摸……

阮舒隻覺猛地胸口悶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