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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菩薩低眉,不見眾生(3 / 3)

五長老皺眉:“青洲,你今天實在太不像話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觸碰我們的底線!”

“青洲不敢。”陳青洲有禮地略略躬身,“我隻是認為,我剛剛已經講得很清楚很明白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陸振華逼的。”

他再一次強調著把陸振華拎出來直接開火了。

可陳青洲像是自尋死路一般,還在說:“既然我已經要求一切攤到明麵上來說,那麼這種處罰之於我而言根本沒有執行的意義。我隻問,陸振華你今天究竟想借長老會鬧到怎樣的一種結果,你要不要直接告訴我,我考慮考慮是否遂你的願。這樣雙方都不必浪費時間和精力折騰了。”

“嗬嗬,看來陳青洲真是察覺他自己大勢已去,所以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了,句句揪著老陸不放。老陸才不會那麼傻,真的也和他一樣當眾撕破臉。”陸少驄低聲與傅令元咬耳。

傅令元不予置評,薄唇緊緊地抿著。

那邊陸振華麵對陳青洲的挑釁在皺眉:“青洲,不要扯別的,你的確犯了錯。隻要你還在青門一天,就必須遵守青門的規矩。”

五長老接腔:“行了,青洲,你拒絕你沒用,現在長老會對你強製執行。”

說著,五長老衝打手們示意:“去,把他請去關爺爺麵前懺悔。”

打手們即刻要上前。

榮一和多名手下第一時間護住陳青洲。

“你們還真是要反了!”五長老暴怒。

陳青洲盯著陸振華看了片刻,轉眸回來問大長老:“如果我堅持不去關公廟裏受刑呢?”

大長老默了默,沉緩道:“那就以叛徒處理,死後從青門徹底除名。”

榮一心神一震,很快反應過來,整副嗓門都是緊的,變了音調:“你們怎麼可以這麼過分?陳家是叛徒?你們也說得出口!

“按規矩辦事,怎麼就是過分了?”五長老冷笑,“區區鞭刑你們不要,是你們自己非要變成叛徒被除名。”

“二爺,我們陳家沒必要被他們這般埋汰!”榮一扭頭看陳青洲,“我們現在就走!我們回去!我就不信他們真敢對我們陳家怎樣!”

身後陳家的手下亦附和榮一。

榮一帶頭道:“我們現在就護著二爺離開!今天他們不給我們陳家扣頂大帽子,是不可能善罷甘休了!我們沒有道理和他們再講!究竟是誰先在背地裏玩陰的處處壓迫我們導致我們做了下策之事,大家門兒清!”

陳青洲沒有反對榮一的意見,表現得比平日的待人接物要強硬:“各位叔叔伯伯爺爺,恕我難以接受你們的處罰,除非等到我和陸振華之間的爭鬥塵埃落定。至於我所損害的青門的利益,我自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補償。畢竟這十年,我在外麵不是白呆的。”

牽涉利益,幾位長老均默了默——說實話,陳家因為陳璽當年的過錯導致沒落難以完全得到大家的原諒是一回事,陳青洲這十年在外漂泊的發展,是另外一回事。大概出於他自己對他自己的保護,所以再如何被打壓,也始終未曾透露過他的底。

大長老麵露猶豫之色。

五長老和三長老悉數看了一眼陸振華。旋即他們二人無聲地交換一記眼神後,由五長老開口:“青洲,不要空口說白話,到時候收不了場。現在的事情現在解決。”

嗬嗬。陳青洲心下冷笑,眯了一下眼睛,麵上還算保持著最後一丁點的謙和:“謝謝五長老的關心。”

說罷,他不管不顧地率榮一等人就要離開。

“給我攔住他們!”五長老下達命令。

包圍於外圈的打手們巡視抄上來組織,迅速和陳家的下屬們糾纏在一起,場麵頓時混亂,原本圍觀的那部分人全都散開躲起來,諸位長老、堂主和陸振華等人也暫且避到一旁。

陳青洲由榮一伴在身邊,從下屬們開出的道往外走。

同時榮一在耳邊焦慮地彙報給陳青洲:“二爺,我剛剛本來要偷偷打電話搬援兵,結果發現打不通。我懷疑這塊區域被布置了信號幹擾器!陸振華果然不是僅僅單純地借長老會之手拿你治罪而已,他怕是布下了天羅地網要在今天滅掉我們!”

“嗯……”陳青洲並未驚詫,榮一一下子聽出他是可能早料到情勢比表麵上看起來的要嚴峻,由此更加明白過來他先前為何突然要對長老會和陸振華一改常態——是啊,既然無論怎樣都躲不過,又何必再委屈自己假意維持恭謙和敬重!

至此,榮一免不了更進一步的憂悒——假若陸振華真的打定注意今日要解決陳家,那麼現在他們真的走得成麼?

正思忖著,兩人已跨出大門口,卻是遽然頓住,因為門口不知何時被包圍得水泄不通。同樣也是雙方人馬,一半陳家的下屬,一半青門的弟兄,且陳家的下屬在青門弟兄的外圈,算是暫時更占了些優勢。

陳青洲的麵容看似依舊平靜,垂於身側的手已然握成拳頭——果然……還是不行……

這時,身後冷不防傳出一聲槍響。

陳青洲和榮一轉回身去,但見雙方都已拔出了槍對峙著,分不清楚剛剛那一槍出自哪一方。

榮一萬分慶幸,慶幸陳青洲曾經交待過要多備一些家夥,他自己也因為陳青洲的這個交待,而調遣了更多的下屬悄悄跟來靖灃,以防萬一。

可是,即便如此,局勢依舊堪憂。

傅令元身邊的栗青也帶領手下,形成新一圈的包圍。

“陳青洲!”五長老隔著雨簾喊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難道你要你們陳家所有的下屬,跟著你一起死麼!你一開始不願意截胡青門的貨,已白白犧牲掉幾個人,現在還想因為你自己,陷更多人於不義麼?!”

“你們準備得如此充分,我還有可以選擇的麼?”陳青洲笑得嘲弄,從門廊下跨出一步,跨到瓢潑的大雨中:“你們雖一直在為我們辦事,但你們更是青門的人。青門的規矩,不輕易殺本門的弟兄。”

他明顯在強調,強調長老會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傅令元眸心深光斂起。

陸少驄在一旁風涼話:“這陳青洲,真不識時務。還在負隅頑抗。我看就是白費力氣折騰。”

“不管老陸是如何計劃的,反正我今天一定不會叫他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咬牙,目光陰鷙,手指骨節捏得哢哢響。

陳青洲在兩秒的停頓之後,繼而道:“我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隻希望在發生之前,你們都能有更好的去處。所以你們完全可以放下手裏的家夥,站到長老們的後麵去。”

“二爺!”榮一最先反應,緊緊握著槍,堅定地站立在他的身側,“二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二爺怎麼決定我就怎麼跟隨!”

其餘人也立即異口同聲齊刷刷重複著附和:“二爺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二爺怎麼決定我們就怎麼跟隨!”

聲音洪亮,發聾振聵一般,刺穿濃密的雨簾,砸入每一個人的耳膜裏。

空氣裏的水汽仿佛給陳青洲清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層朧朧的紗,顯得他的眸光比以往都要深,都要深邃。

環視眾人一圈,他凜肅著麵容,遙遙望向陸振華的方向,與他鷹隼般的眸子對視上,嘴裏在和大家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去關公廟接受處罰,等著看陸振華還有什麼招要耍!看陸振華當著義薄雲天的關爺爺的麵,如何殘害自己兄弟的兒子!”

尾音落下的瞬間,恰好一記悶雷打響,伴著亮堂堂的閃電,把陰沉沉幾乎要壓下來的天空劈成兩半一般。

阮舒坐在車裏,被這突如其來的閃電狠狠地震到,心跳仿佛瞬間漏了一拍,眼皮也因為閃電狠狠地閃爍一下。

莊爻敏感地留意到,側目看她,關切相詢:“姐,怎樣?還好?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