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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菩薩低眉,不見眾生(2 / 3)

眾人一時沉默,但場麵並不安靜。

原本潛藏於圍觀人群中的陳家的手下,由此徹底明白過來陳青洲認下那些行為的原因。他不是要妥協,他不是不爭取,他沒有拋棄所有追隨陳家至今的人,他隻是迫於形勢換了一種方式,他是要為陳家堅守到底的!

大家全部都自覺出列,不約而同地湧向陳青洲,於陳青洲的麵前形成陣仗,如方才榮一那般彎腰行禮,齊齊地喊“二爺!”,然後再一個接著一個堅定地站到陳青洲身後。

一下子,陳青洲不再形單影隻,徹底與各位長老和堂主形成涇渭分明的對峙之勢。

榮一笑了——雖然不知這樣子直接撕破臉後將麵對的是什麼,但真心舒暢多了!不用連被動挨打都那麼憋屈!他早就看不慣這一群人的道貌岸然!反正今天他們全部的人分明就是有備而來地圍堵在這裏為了狠狠地欺負陳家!一件事緊接著一件事地肯定是得沒完沒了!不如要打要殺要死要活幹脆痛痛快快地來算了!

陸少驄唇邊的弧度戾氣深深。

傅令元目光幽暗,凝於陳青洲身上。

陸振華鷹隼般的眸子眯了眯。

幾位長老和堂主均怔怔無言,且如果仔細觀察,儼然可見疑似尷尬、難堪、窘色諸如此類的表情。

五長老到底在長老會呆得時日不夠,不若其他長老穩,最先跳腳:“青洲你反了你!我們在和你好好說話!你誤會我們曲解我們也就罷了!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兒?!”

“五長老不要緊張,他們沒有想幹嘛。他們覺得應該公平一點。畢竟現在的情況讓我們感到不安全。”陳青洲淡聲,目光示意包圍了整個院落的那些打手們,“並非針對各位長老和各位堂主,抑或對青門有任何不滿。隻是防範陸振華已成為我們的本能。”

又一次指名道姓,毫不遮掩。正如他方才所言的,自此公然。

眾人的目光皆投向陸振華。

不等陸振華說什麼,三長老率先忍不住開腔:“青洲,有你這麼對待長輩的嗎?你和陸爺之間何時水火不容過?我們理解你可能是因為如今陳家隻剩你一人,加之你父親遺留下來的問題,致使你總疑心陸爺不容你、青門不容你。”

陳青洲不予理會他的繼續惺惺作態,隻看著站在一起的大長老和陸振華,繼而目光傾向於大長老,禮貌地問:“我做的事情我已經認了,婚肯定是不結了,那接下來呢?”

“青洲,你……”大長老神色晦暗不明,語氣亦複雜難辨,隻這三字之後,沒了下文。

陸振華在這時凜著眉峰主動站出來半步,做歎息狀地搖搖頭:“青洲,你確實誤會我了,我從未想過要置你於死地。”

“嗯,陸伯伯,就當作你沒有。”陳青洲眼裏帶諷。

陸少驄倒直性子得多:“陳青洲你不識好歹!”

陳青洲但笑不語。

五長老和三長老均不再言語了,不知是被陳青洲過於直白的話給刺得沒法虛偽了,還是意識到此時此刻的情況他們不宜再出麵。

全部的人,一瞬間起,似乎全都在等大長老的定奪。

大長老注視著陳青洲,遲遲未曾開口。

…………

黃金榮被那一口痰嗆得岔了氣,半晌呼吸不過來,整個人倒進沙發裏抓著脖子,隨後咳得翻天覆天,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手下先叫來酒店的醫護人員,醫護人員處理不了,合力把黃金榮抬進輪椅裏,送下樓,送上車,急急地帶他趕往醫院。

半途中,黃金榮翻過身便咯血,把手下嚇壞了:“榮叔!你一定要撐著點!很快就到醫院了!你會沒事的!”

“青……青洲……靖灃……”黃金榮從黏稠的喉嚨裏斷斷續續地擠出字眼,滿口血汙沾染著唇齒,眼睛翻了三分之二的眼白,手顫顫的,像要指出窗戶外麵。

手下忙不迭安撫:“已經去了!按照你的要求把所有的弟兄全部都調遣去了!二爺一定不會有事的!榮叔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黃金榮動作艱難而遲緩地搖頭:“我……去……”

手下知曉他的意思,堅決阻止道:“不行!榮叔你現在必須得去醫院!靖灃交給我們!”

黃金榮著急,眼睛瞪得如同齡般大,手腳掙紮著,竟是要從椅座裏掉下去。

“榮叔!”手下匆匆去拉他,卻見黃金榮又是咯出一大口攜帶濃痰的血,人又一次暈死過去。

…………

雨簾水汽濛濛。雖有手下在一旁給陳青洲打傘,但雨太大,陳青洲這身長袍馬褂的下擺早就濕淋淋地直滴水,肩膀處其實也因為他方才的走動未能及時遮擋所以淋了雨,加深了衣服的顏色。

大家在大長老的遲遲不開口中等得有些焦灼。

三長老低低出聲提醒大長老:“先不論其他,光就青洲損害青門利益的這一點,就必須做出處罰,否則難以服眾,不利於我們長老會的威嚴,更不便於以後執行我們的權力和管理青門。”

大長老則偏頭看了一眼陸振華。

陸振華沒有任何特殊的神色。

大長老眼波微動,隔兩三秒,總算開了口:“青洲,你殘害同門弟兄,出賣青門的機密,諸種行為不亞於背叛。念在你們陳家過去為青門做出的貢獻,念在你坦誠的態度還算比較好,念在你並非故意對青門不忠不義,現在按照青門的規矩從輕處置,由長老會在關公麵前予你執行鞭刑三十。”

青門裏,不是每一個人犯錯誤,都有資格得到長老會的處置。長老會處置的,多是堂主以上級別的青門內部的“高層管理人員”。陳青洲在三鑫集團內的職位一般,在青門裏更不是什麼領事人,但他是陳璽的兒子,也便也在列,自然而然便有了今天這出的興師動眾,不能隨隨便便處理。

長老會之於青門的存在,很重要的一項職能便是等同於審判機構。最近的一次行駛權力,聽說是兩年前處理叛徒,各種私人刑罰齊齊上陣,將其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之後,才一槍打死。

鞭刑,乍聽之下確實是從輕處置。但不是沒聽說過,那鞭子是帶了刺的荊棘鞭,哪裏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三十鞭下來,人就算不死,恐怕也得廢掉半條命!幾個月起不來床吧?!

榮一幾乎是第一時間擋在陳青洲跟前:“不行!不能打我們二爺!”

陸少驄嚷嚷:“你算什麼東西?這裏什麼時候能輪得到你說話?!怎麼不能打?犯了錯自然要受處罰?青門每一個人都要守的規矩,難道你們想違抗長老會的命令挑戰長老會的威嚴?大長老都已經從輕處置了你們還想怎樣?”

“少驄。”陸振華難得地出聲喚,大有怪責的意味。

陸少驄縮了縮腦袋,不敢太得意忘形,退到後麵去,站到傅令元的身側,邀功領賞似的衝傅令元笑:“怎樣阿元哥,還是得我親自出馬才行吧?及時把龍霸天給逮回來了,幫了老陸一大把。”

傅令元斜斜睨他:“就算你沒帶龍霸天過來,舅舅自己肯定也有安排。”

陸少驄抹了一把鼻尖的雨水:“阿元哥你和老陸真不厚道,今天既然計劃了要治陳青洲,怎麼能瞞著我?”

“沒有隱瞞你,舅舅的做事風格你懂的。他也沒有直接告訴我的。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到這裏之前我並不清楚舅舅具體究竟想幹嘛。”傅令元稍加解釋,便未再與他多言,轉回注意力到陳青洲那兒。

陳青洲也已將榮一召喚回身後。旋即他代替榮一致歉道:“榮一隻是關心我,如果有太過冒犯各位長老的地方,請諒解。”

五位長老沒有說話。

陳青洲則繼續說道:“不過,我確實不願意接受大長老給我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