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著嘴。
喉嚨似被什麼堵住,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她卡住了。
腦中的那把聲音卻還不消停,越來越響,蓋過了身周所有的動靜。
她掙紮。
她臉色微白。
眼前是老嫗滿麵狐疑地看著她,嘴型貌似是在問“阮小姐”什麼什麼的。
阮舒從床上爬下去,雙腳落穩在地麵上,徑直朝外走。
一出房門,兜臉就是一陣冷風,甚至從她空蕩蕩的脖子領口鑽進衣服裏。
她陡然一個激靈。
“姐……?”
“大小姐你怎麼了?”
莊爻和榮一二人不明所以,盡顯焦慮。
“想回去了……”阮舒喃喃,邁步就走。
“姐你等等!你的外套呢!別凍到了!”
莊爻急急地呼喊。
她身上就一件棉布打底衫而已,異常單薄。
莊爻拉住她,不讓繼續往外吹風。
榮一動作夠快,取回老嫗送出來的衣服,迅速追出來。
莊爻接過,麵若寒霜地幫她穿上,大概真被她惹到了,火氣難掩:“姐,你又怎麼了?”
一旁的榮一也不禁出聲:“是啊大小姐,阿婆說你的手臂還沒揉好。”
阮舒瞳仁烏烏地凝注他們:“難為你們了……跟在我這樣一個神經病身邊……”
莊爻和榮一齊齊愣怔。
“幫我向阿婆道歉。”阮舒垂下眼簾,繼續步子,輕緩著氣兒,鼻息間全是似曾相識的藥草香,仿佛隻差格格標誌性的咯咯咯的笑聲。
走出院子的大門口,卻是迎頭撞上個人。
…………
傅令元居高臨下俯瞰褚翹:“和人對話,才說人話。”
褚翹:“……”臥槽!她真的要炸了!
傅令元則在這時伸出手掌,眉頭折著,一副教訓人的口吻:“沒時間和你浪費。”
褚翹重新伸出手,要和他的手碰上時,又收住了,自行從地上起來,瞍著他哂笑:“不敢勞煩您堂堂青門四海堂的堂主,我怕您拉到一半故意鬆手。”
拍拍身上的灰,她掏鑰匙開門。
傅令元往裏頭,視線在分散於各處的運動器械兜轉。
“私人健身房?”
“差不多。不過也不是我一個人在用。經常會有朋友或者學生過來。”
“你還收學生?女學生?”傅令元勾唇,頗有瞧不起的意味,停在沙袋前,輕輕砸出兩拳,“女人練出太多肌肉,小心嫁不出去。”
褚翹:“……”
“你狗嘴裏能偶爾吐點象牙出來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練出很多肌肉?”她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你不如先關心關心你前妻長沒長肌肉。”
傅令元一滯,結合她前麵的話,幾乎是立刻幽暗了眸色,猜測出:“她的那點三腳貓是跟你學的?”
這回輪到褚翹一滯,不瞬也想通,挑眉輕嗬:“你這是已經和莊小姐過招了?”
傅令元眉宇間凜冽,隱隱約約感覺心口又在疼。
褚翹從他的表情瞧出點貓膩:“莊小姐出其不意,你在她手裏吃虧了?”
“她不是什麼莊小姐。”傅令元糾正,音色說不出的冷。
收著他的表情,褚翹心裏覺得挺爽的,嘁聲:“要你管我怎麼稱呼她?難不成指望我稱呼她‘傅三他老婆’?”
懟著,她打開冰箱,問:“礦泉水?牛奶?咖啡?還是酒?”
“不用。”傅令元的口氣極度差。
“欸你更年期啊?”褚翹撇撇嘴,拿了礦泉水出來,丟給他,“和你前妻真沒默契,她選的是酒。”
傅令元應聲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