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炸彈的投放點全在屋內角落的廢棄家具裏!
相較於莊家宗祠那邊,威力不算特別大。
但也是炸得木塊橫飛。
毫無防備,屋裏大半的警察都受了傷,還有好幾個因為距離爆炸點比較近,手臂和後背血肉模糊。
褚翹言簡意賅地快速下達指令:“救人!撤退!”
那邊“梁道森”明顯預知炸彈的引爆點而提前有所準備,全部都避開了,此時身影迅速穿行,動作極其快,目標直指阮舒和莊荒年的方向。
林璞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沒穩,第三次的“boom~”再度引爆——一麵牆被炸出了一個大窟窿。
…………
地動山搖。這是阮舒從椅子裏跌落倒下之後,身體貼著地麵暈乎乎的最真切感覺。
她劇烈加速的心跳平複不下來。
倒不是因為現在的炸彈,而是剛剛,即便她的絕大部分注意力被身體的不適所牽扯,她也聽到了子彈打中牆體的動靜。
然後,莊荒年慘叫並且鬆開她的同時,有液體飛濺到她的後頸、耳朵和側頰。
黏糊糊的,帶著血腥味兒。
她知道是莊荒年的血。
她在自己由於惡心感而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時,非常擔心影響傅令元的發揮。
幸好,最後還是打中了……
嗯,能百發百中為她在遊樂場贏得大熊的傅令元的槍法,果然非常棒……
可他現在人在哪兒……?
忽地,又是距離一響。
這回的動靜距離她比方才兩響都要近,並且炸彈貌似是從外麵引爆的,炸響的同時,有無數或大或小的碎塊飛濺,砸到身、上。
阮舒慶幸自己是臉朝下趴著的,頭沒有朝向被炸的那一麵牆,且冬天的衣服比較厚實,否則難保不會被砸得更厲害。
但該疼的地方沒少疼,也不知道到底哪兒受了傷。
她掙著要從地上爬起來,奈何無力。
莊荒年就在距離她很近的位置痛苦哀吟。
阮舒費勁地偏頭,看到好幾個警察倒地,全都身著製服,但掠過的每一張麵孔都不是傅令元。
另有幾位警察穩步朝她而來。
不過最前麵的一人不是警察,而是“梁道森”。
剛辨認出人,“梁道森”已到達她跟前,蹲下身體。
“算你命大。”他嗤聲,幫她解繩索。
四個字的潛台詞可解讀為:“既然你命大沒有被炸死,那我就大發慈悲順便帶你離開”。
阮舒發誓,如果不是現在她沒有力氣,她一定狠狠抽他兩個打耳光——她之前的揣測沒有錯,聞野確實沒管她的死活!
她最厭惡的就是他這副嘴臉,明明炸彈是他引爆的,是他將她推到危險的風口浪尖,卻總要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表現出對她施舍了莫大的恩義!
“梁道森”扶她起來,一手繞到她的後背,一手繞到她的膝窩要抱起她。
阮舒的腳卻突然被人抓住。
不用猜也知道是莊荒年。
莊荒年距離那堵被炸的牆更近,其餘細碎的傷口看不清楚,但一條腿被石塊壓得鮮血淋漓,整個人看起來苟延殘喘,在用盡最後的力氣。
“梁道森”往後瞥他一眼,強行抱起阮舒。
莊荒年亦死抓阮舒的腳不放,大半個身體因此被從地上一並拽起。
莊荒年是不顧他自己的傷口,利用手銬箍在她的腳踝上的。
他和“梁道森”等於兩邊使勁都在拉扯,阮舒痛得不行。
“梁道森”臉上生出明顯的不耐,抬腳就想踹他。
倒是警察率先趕到,合力將莊荒年拉開。
莊荒年如同陷入癲狂狀態,竟憑一人之力將兩名警察甩開。
張嘴他便仰天大喊:“聞野!阮春華!你們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你們無義!”
下一句話他就朝向褚翹:“聞野就是阮雙燕的兒子!阮雙燕的傻子丈夫詐死!當年就是阮春華把四歲的聞野從莊家帶走的!他——”
戛然而止。
莊荒年的嘴巴還張著,雙目圓睜。
褚翹愣了一愣,第一時間發現那堵被炸的牆的窟窿口,有一道人影尚保持著舉槍射擊的姿勢。
媽的!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
褚翹迅速拔出槍瞄準對方扣下扳機。
“砰——”
“砰——砰——”
前一槍是褚翹開的。
後麵兩槍是窟窿口外麵的那名狙擊手開的。
褚翹及時躲避開。
狙擊手的一槍打空在了地上,另外一槍卻打中了原先站在褚翹周圍的一名警員。
“你怎麼樣?”褚翹蹲身詢問。
警員被打中的是肩膀,不是致命傷。
褚翹鬆一口氣,忙指揮其他警員:“帶出去!救護車!送醫院!”
再偏過頭去時,窟窿口的狙擊手已然不見。
“外圍搜捕!”褚翹下達指令。
那邊莊荒年身邊的兩名警員確認了莊荒年的死亡。
“王八羔子!”
褚翹忍不住再爆粗口。
視線掃到“梁道森”抱著阮舒要從那個大窟窿口離開,她眸子一眯,火速追過去。
沒兩步,身後傳出第四次“boom~”。
褚翹猛地飛出撲倒在地,不瞬扭回頭。
第四顆炸彈就在她現在所站位置旁邊的一個沙發底下地引爆!
又是好幾名警察受傷!
褚翹隱隱察覺自己的肩胛一處疼得厲害,但沒時間給她檢查自己的傷口。
“撤退!撤退!”她再次大喊,隨後拿起對講機,讓原本守在平房外麵的同事留意“梁道森”的蹤跡。
此時“梁道森”的身影已出了大窟窿。
而視線範圍裏,林璞的身影歪歪扭扭地緊隨其後跟出去。
馬上第五次“Boom~”傳出。
褚翹從地上爬起來,憤恨一咬牙,隻能暫且先從距離比較近的門離開,打算到外麵去之後再繞過去追捕——她向上級申請逮抓“S”的支援隊也差不多該到了!
…………
莊荒年倒在地上,後腦勺的一個血洞汩汩地冒血。
“梁道森”居高臨下地俯瞰,嗤之以鼻:“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