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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一個謊言(1 / 3)

消息裏躺著那張老照片。

老照片的確很“老”,像素略渣,不過照片是過塑的,有被保養,所以沒有發黃破舊。

仔細一瞅,照片拍攝地點在一家供銷社門口,十來號人的大合影,老老少少皆有,衣著亦不正式,似是臨時湊在一起拍。

阮舒自然不知上麵哪一位才是阮春華。

但排除掉女性和年齡偏大明顯超出阮春華死亡當年的歲數之後,隻剩一個被母親牽在手裏的八九歲的小男孩和一個正當年輕的男人。

於是,關注點就這麼集中在了年輕男人身、上。

那個年代應有的著裝和發型,沒啥特別,手裏拎著一瓶醬油。

阮舒盯著那麼一小塊的模模糊糊的他的臉,沒有半分和一燈大師類似,更別提原本就是冒充的駝背老人了。

褚翹沒多久就趕來酒店,一見麵張嘴就問:“怎樣?看到那個人沒有?”

她手指所指的也正是那個男人。

“是很難得的一張照片。據說拍這張照片的當天傍晚供銷社附近有外地來的有錢人拿著相機到處采風,采到了供銷社門口,就組織大家拍照片。阮春華恰巧來供銷社打醬油,就被招呼著一起拍。照片剛拿到手,我們警方的技術部門正在處理,要把阮春華單獨截取出來,再把圖像加清。”

阮舒沉默一秒,蹙眉,不著痕跡地提醒:“三十多年了,阮春華就算不刻意偽裝,也該變了不少模樣吧……”

“變了模樣也得嚐試把他找出來。”褚翹神情凝重,“一般人,誰會無緣無故詐死?所以這個阮春華很可疑。而且莊荒年不是說,阮雙燕的兒子聞野當年是被阮春華帶走的?怎麼回事?好好一個孩子到他手裏就成了國際通緝犯‘S’?他是個無辜的人,還是參與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全部都是問題。”

“嗯,確實全是問題。”阮舒點頭認同。

褚翹的兩眼直勾勾盯著她:“小阮子你沒有其他要分享的想法?”

阮舒抿唇。

很多事情她還沒斟酌清楚。

一方麵其中牽涉莊爻,她得隨著階段性的進展再考慮哪些信息能夠透露給褚翹,否則萬一褚翹太能幹,平白給莊爻招惹麻煩就糟糕了。

另外一方麵,重點還是在一燈大師,在臥佛寺,在海城,而褚翹的執念在於追查“S”,褚翹的大部分職能所在也在江城,所以有些東西或許再需要一個海城的警察幫忙,能更方便些。

再者而言,假如真如莊爻所言,阮春華有手段能殺人於無形,外人知道得越多越危險,那麼還是暫時先別將褚翹牽扯進來比較好。

忖著,阮舒搖搖頭:“沒什麼想法。等你這邊照片的加清版出來後,發到全國的警局去,看看到時是否有新的線索。”

褚翹送她一記白眼。

阮舒卻是清淺一笑,別具深意問:“昨晚沒休息好麼?今天褚警官睡得很遲。”

褚翹一瞬臉紅,馬上伸出左手舒展開五指在阮舒麵前,頗為嘚瑟:“今時不同往日。”

無名指上的戒指赫然。

阮舒挑眉——馬以的速度還真是堪比火箭。

“所以我以後不能再喊你‘褚警官’,要改稱你為‘馬太太’?”阮舒打趣。

褚翹百看不厭地欣賞著戒指,輕輕撞一下阮舒的肩膀,低低地哼哼唧唧。

她可早瞧見了阮舒手指的戒指,捉起阮舒的左手,對比兩人的戒指,炫耀:“嘖嘖,你家傅三也太小氣了,賺的錢都花其他女人身、上了吧?到你這兒連顆像樣的鑽石都不肯給。”

阮舒一向不太在意這些外在的東西,聞言笑笑,順應褚翹此時的心理,誇道:“嗯,是,你家馬以確實非常大方。”

“可不是嘛……”褚翹整個人沉浸在“馬以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的自我世界裏。

不過褚翹沒久呆,還有其他事,很快便回警察局。

阮舒把類似莊家碼頭的重要文件收好,待瞅著時間差不多,帶上莊家家奴和幾個陳家下屬,前往隋潤芝所住的療養院。

原本過年這兩天,隋潤芝是被接回隋家的,但因為隋潤菡的死,情緒又一次受到刺激,所以又送回療養院。

阮舒抵達隋潤芝的房間時,保姆在服侍隋潤芝吃飯。

見杵在門口的人渾身捂得比較嚴實,十分可疑,保姆不免大生警惕:“你是什麼人?”

阮舒沒吭聲。

倒是隋潤芝自己抬頭看她。

這是那晚隋潤芝在莊宅被她和褚翹設計的裝神弄鬼嚇到之後,阮舒頭一回與她碰到麵。

她不知在此期間隋潤芝的身心究竟受到多大的折磨,但再也不見過去莊家大奶奶靡顏膩理的形象。

著裝上,隋潤芝如一慣那般的清素秀禾服,隻是以往更多地襯托出端莊大氣,如今反加重衰老之色和死氣沉沉之感。

隋潤芝靜靜注視她,情緒未見波動,兩三秒後出聲喚的是一句:“姑奶奶來了……”

明顯又把她當成莊佩妤……阮舒將錯就錯,沒有糾正,輕輕點頭:“嗯,我來了。”

很奇怪的一種感覺,這一刻阮舒好像真成了莊佩妤,作為老熟人與隋潤芝久別重逢相互打招呼。

“阮小姐。”隋欣在這時回來,從過道上加快腳步,邀請她進門。

保姆在隋欣的示意下收拾了隋潤芝的餐具離開病房,留出了床邊的位置。

阮舒沒坐那兒,而兀自落座在窗邊斜對著病床的沙發裏。

隋欣隨她的意,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阮舒頷首致意,摘下了口罩和圍巾,禮貌寒暄兩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隋欣回敬,旋即道謝,“阮小姐破費了,給毛豆送了那麼多禮物。”

是她在電話裏和唐顯揚提過的,阮舒淡淡抿唇:“一點小意思,毛豆開心就好。”

旋即眸光一轉,阮舒看回隋潤芝。

隋潤芝的視線從方才她在病房門口,跟隨著她的身形挪動到此時的沙發區域這裏,定定地,一瞬不眨,不知道究竟在看她什麼。

隋欣走回病床側,溫聲:“大姑姑,你不是要見阮小姐?她來了,你有什麼事,盡管和她聊。”

隋潤芝似才晃回神:“是姑姑啊……不是姑奶奶……也對,姑奶奶已經死了……在大火裏燒死了……”

阮舒應聲蹙眉。

大火燒死?還能是什麼大火?不就是當年城中村讓她和莊佩妤得以逃離酒鬼養父的魔掌進入林家的那場大火。

隋潤芝這是還在記憶錯亂中……

隋欣提醒她:“大姑姑,不是那場大火。沒有燒死,是回來複命的人騙了大姑丈。”

隋潤芝像是終於徹底清醒過來:“嗯,被騙了。他派人去折磨了姑奶奶那麼多年,還是白費功夫,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阮舒聽得明白,她所指的是莊佩妤的首飾盒,那個莊滿倉臨終前都想見到的東西。

“我母親的那個首飾盒,有什麼意義?”

在莊滿倉死後她最後一次問聞野時,聞野的說法是現在首飾盒已經沒有用了(第435章),她便未再探詢,現在倒是又被隋潤芝重新拎出來。而且貌似隋潤芝知道內情……?

“被騙了……我們全都被騙了……被耍得團團轉……滿倉到死不知道……”隋潤芝兀自語焉不詳地喃喃,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