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瞧見她目光的落處,又借機表忠心:“你才邦我包了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我也舍不得拆,奈何醫生是舅舅的人,要給我檢查傷口了,實在沒辦法了。不過沒關係,拆下來的愛心繃帶我沒有丟,都藏起來了,你等等,我拿給你看。”
阮舒沒有不信他的話,他沒必要證明,但她的嘴比不過他動作上的快速。
然而等傅令元回來的時候,阮舒才發現,他想展示的分明不止愛心繃帶……
“傅令元變態不變態?!”何止變態啊!簡直變太plus!——她看見避運套了!用過的那種!
傅令元見她既然首先看到的是這個,就將那三隻從收藏盒裏拿出來,一臉邀功樣兒:“我洗幹淨了。畢竟是你第一次親自準備的,就算用掉了,我也舍不得丟~”
“滾!”阮舒板臉。
傅令元卻是又從中撿起幾根布條,問:“你還記得這是什麼麼?”
阮舒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顰眉,狐疑:“什麼?”
傅令元作勢將布條往他自己的手腕上係,笑得比春天還要春天:“江城,遊艇酒店,你把我綁在床上,邦我解了藥性,還要回了當初我趁你意識不清醒時碰了你的那一次(第484章)。”
阮舒選擇性失憶:“不記得了。”
但她的冷淡並不影響傅令元的熱情,他又把一支口紅拿出來了:“這個顏色不錯,以後不僅得給你買衣服,還得給你買口紅。”
“你有那麼多錢麼?”阮舒無情地質疑,“我怎麼聽說公務員的工資不怎麼高?你之前上繳在我這裏的工資卡,才是你真正的收入吧?”
難怪總強調他以後要吃她的軟飯。
傅令元噎了噎。
阮舒問他確認:“青門裏的收入肯定不合法,那三鑫集團呢?你在三鑫集團不是有股份?一毛錢都不能要?”
“這個……”傅令元被問住,“我也不清楚。我沒去算過這些東西。不過我除了固定工資,也有補貼,還是夠當我的嫁妝,不夠的話,反正我後半輩子隨便你壓榨和奴役~”
阮舒自然不是真的在意他的身家,隻是心疼他付出和收入太不成正比了。不過她也深知,他是不計較的。
瞅著他一身的傷,她心裏暗搓搓地便軟得一塌糊塗。
傅令元愧疚:“我要是預知回海城之後會和你重逢,而且結婚,當初在滇越的時候,我就該跟著老K學投資理財,以我的資質,現在可能已經是百萬富翁了。”
“行了行了。”阮舒可是非常信守承諾的,“說過以後我養你。”
傅令元正準備感恩戴德叩謝女王陛下。
卻聽阮舒又緊接著道:“以你的資質,保安的職位特別適合你。”
傅令元:“……”
“不行,我要當保鏢。”他爭取,“二十四小時專職貼身服務於你的那一種~”
“想得美。”阮舒瞋他。
傅令元看著她笑,眼睛裏滿滿的全是她。
阮舒反應過來,她和他在討論的,分明是未來的生活。
是啊,就是未來,不久之後就能抵達的未來。
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未來。
去年的她,萬萬想不到,一年後的如今,她會愛著一個人,並被那個人愛著,還與他一起暢想生活。
是一起,不是他單方麵的。
她深知,她太後知後覺,在他腦海裏,必然已構想過無數次(參見小劇場“家”的內容)。
傅令元察覺她出神,手指隔著屏幕彈了彈她的腦門。
阮舒捺下心緒,不想讓自己過多地沉浸在感性之中,和他談正事:“林璞,我是指林承誌真正的那個兒子,那個時候不是被你救走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傅令元極其敏銳:“你剛剛不在臥室裏,是和你那個冒牌弟弟在一起?那麼久?”
“久什麼久?”阮舒示意手邊的零食袋,“我是睡醒餓了,就去便利店買點吃的。”
這話之於傅令元而言自是越描越黑:“你竟然還和他一起去買吃的?”
他眸子不善地眯起,精準地猜測:“外麵下了小雨,你們一定撐傘了,他肯定趁機和你撐一把。你們那就是雨中漫步……”
語氣到最後儼然為醋意滿滿的幽怨。
說得好似她和莊爻有奸情。
阮舒堅決不予理會,假意露出一絲不耐煩:“我問你話,林璞現在究竟什麼狀況?栗青說過,林璞是被你的另外一撥兄弟接手。其實確切來說,不是另外一撥兄弟,是你的同事吧?”
傅令元完全洞悉她的心理:“你真正想問的是,我對莊爻什麼態度吧?”
阮舒沒說話,默認。
她心中其實有所揣度,既然警方已經知曉莊爻的真正身份,手裏還有真正的林璞,那麼……
“阮阮……”傅令元正色,“之後臥佛寺的謎團也有了結果,一切全部結束,讓莊爻去自首吧。”
阮舒的手指不自覺一蜷。
傅令元簡單與她分析道:“目前比較明確的罪行,是他對林翰的謀殺和對林璞的殺人未遂,不至於罪無可恕。”
阮舒怔怔然好幾秒,才似有若無地點頭:“好……等時機恰當,我會和他談談……”
傅令元馬上便故意插科打諢,繼續發揮他醋壇子的功力:“你還沒對你和他雨中漫步的事情給我一個交代。”
“哪來那麼多交代?沒什麼可交代的。別無理取鬧了。”阮舒敷衍,手裏劃動著手機,點開之前錯過的一條來自栗青按照她的要求彙報給她的一條消息——
“阮姐,今天十三奉老大的命令帶人去臥佛寺預訂法事,時間已經確定下來了,就在明天,一燈大師剛好有空,也願意前來。”
耳中傳入傅令元閑閑散散的問話:“是看到栗青給你打的小報告了?”
阮舒掀眼皮子。
傅令元的姿勢同樣閑閑散散的,閑閑散散地往後靠著床頭,露一片紮著繃帶的胸膛,透露出一股禁忌的性感。
阮舒不否認,點點頭。
傅令元為自己申辯:“不是我剛剛故意不和你提,是覺得不要浪費了栗青的功夫。”
說著,他輕笑:“都已經不是我的左膀右臂了,全邦你做事。”
“你……”阮舒凝注著他,眸光輕閃。
這一整天,她都模糊能感覺到,他在嚐試遮掩,遮掩他內心的某部分真實情緒。
她相信他確實迫於見到一燈,當麵求個明明白白。
但同時,他恐怕也是緊張,甚至有點害怕的。
如果不是隔著電腦屏幕,阮舒很想握住他的手,切身感知他身體的溫度。
“你明天會去法事現場?”她在半秒鍾的停滯之後,將話問完。
傅令元勾唇:“傅太太說笑了,不去的話,我費功夫請他下山來做什麼?”
“葬禮也在明天麼?”可阮舒還未曾接到陸家的通知。
“葬禮在後天。”傅令元知她擔心他,斜挑著眼,嘴角似笑非笑,“等著,他是神是鬼,我明天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