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屍體出現,關公廟不足以再繼續當臨時辦公地點,褚翹隨行去了分局的法醫室。
談笑因為和她的分工,晚一步趕到,趕到的時候把她拉去外頭質問:“工程質檢隊的人是你找來的?你想幹什麼?做事之前為什麼不先和我商量?”
“噢,抱歉,我忙昏頭,忘記了。”褚翹這才剛記起來似的,充滿歉意,隨即話鋒一轉,“不過談大哥你應該不會反對吧?好不容易找到個能邦我們合情合理動關公廟的借口。”
談笑皺眉:“褚翹,需要我再強調嗎?我們兩個人負責的案子不一樣,你該去管的應該是‘S’,而不是再三插手我這邊。”
“啊?我們難道不一直都一起、不分你我的?”褚翹一臉費解,“搜捕‘S’的同時,我也順便搜救傅三。你別擔心,我的人手足夠,沒關係,而且傅三也是為了抓捕‘S’才跟著落水的。現在比起抓捕‘S’,傅三的安危才是首位。你用不著和我劃清明顯的涇渭,我們是同事,又不是敵人。”
談笑看著她不說話。
褚翹也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著急提醒:“現在比較要緊的是趕快進去聽法醫的驗屍結果。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是傅三!那家夥是個禍害,肯定長命百歲的!”
警員同事這個時候前來告知,陸振華也來局裏,希望能夠了解詳情。
“了解什麼詳情?我們都還不知道詳情。”褚翹煩躁地一甩手,“讓他先回去,需要聯係他的時候自然會聯係的!”
這個時候她才不想去應付陸振華。
屍體也不知道是誰丟出來的。是眼前這位陸振華,還是臥佛寺裏的那位暗中搞事情。
臥佛寺裏的那位,她沒接觸過,不了解,她就等著之後聽聽小阮子的想法。
而眼前這位陸振華,假定屍體就是他丟的,且屍體確確實實是傅三,那傅三就是死在陸振華的手裏!陸振華惺惺作態趕來關心,是來挑釁警察?!
如果這具屍體不是傅令元,那麼弄出假屍體的目的是什麼?試探他們警方的態度嗎?
反正不管屍體是真是假,都不能承認傅令元在警方這邊的身份!
…………
陸振華目前本就隻是來警察局走個過場,表達一下對傅令元之行蹤的關心,便順著警察都要求,先行離開了,但也隻是他離開而已,留了兩位長老在此等候。
大長老收到關公廟被追究消防安全不過關的消息後憂心忡忡。陸振華也沒料到警方會來這一招,確實棘手,責任也還是要追究的,重點則在於臨時從三鑫集團抽調了一支團隊過來,商討解決方案。
律師團同樣動作起來,萬一補救不了,在明文規定上也希望能減輕屆時的處罰。同時也挖一挖,彼時他們的關公廟沒能辦清楚消防安全檢查,究竟隻是三鑫集團單方麵的責任,還是相關部門玩忽職守,也得有所追究,然後找上門,看看他們是想大事化小,還是遭受牽連。
但陸振華有點分神,手底下的人說完話半晌沒得到他的回應,隻得重複。
約莫中午午飯的時間,他接到留守臥室的黑西保鏢的電話,就徹底坐不住了,由酒店的會議室離開,趕回房間。
…………
傅令元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了。
雖然渾身還是疼得厲害,但比起上一次短暫的意識,他已經覺得好了不少,至少手腳能動彈,不再錯覺自己是個癱瘓的植物人。
情況卻也叫他更加鬧不明白。
楊醫生給他做檢查,問了他幾句話。
傅令元一一作答後,反過來從楊醫生口中打探:“誰讓你來邦我治傷的?”
其實答案很明顯,他打量房間內的布局,從幾處設計辨認出這是靖灃酒店,也看到了兩名站在楊醫生身後給楊醫生當幫手的黑西保鏢。
楊醫生的回答更加確認了他的猜測:“傅先生,除了陸爺,沒人能邦我從警察局裏撈出來。”
傅令元眉峰下壓。
他確實……還在陸振華手裏。
可這待遇,分明不應該是一個叛徒或者臥底警察該享受的。
是他昏迷期間,事情又發生了某種利於他的反轉……?——陸振華忽然發現他還存在某種價值,這種價值值得他先放他一條生路……?
正忖著,便聽客廳外麵隱隱傳來黑西保鏢問候“陸爺”的聲音。
傅令元望過去,房門正由黑西保鏢邦忙打開,陸振華走了進來,隼眸與他一瞬相觸,傅令元又一次從中讀出一種意味不明的情緒。
陸振華的隼眸很快轉開,有點不自然,明顯刻意回避,轉向了楊醫生:“檢查完了?”
“是的陸爺。”楊醫生點頭。
“那你出來說。”陸振華掉頭又離開了房間。
楊醫生跟了出去。
傅令元的眉頭幾Yu擰成川字。
很快又進來一名黑西保鏢,端了餐盤,來給傅令元喂食。
傅令元掂著心緒,暫時順著眼前的狀況走,沒有拒絕。
吃完飯,黑西保鏢又提醒他吃藥,才終於消停了。
但黑西保鏢沒有全部出去,留了兩個站崗在房間的角落裏,像是為了他的方便隨時聽候他的差遣——他想喝水伸手去夠水杯時,其中一名黑西保鏢十分迅速地上前來邦他。
也很像是負責監視他。
或許兩者都有……?
傅令元心念電轉,等了好一會兒,卻並沒有如預料中的等來陸振華。
“陸爺還在外麵麼?”他問黑西保鏢。
黑西保鏢點頭:“回傅先生,陸爺還在。”
“還和楊醫生說話?”
“沒有,楊醫生已經去休息了。”
“那陸爺是一個人在外麵?”
“是的傅先生。”
“陸爺在忙?”
“沒有,陸爺在一個人喝茶。”
傅令元狐疑折眉,說:“你邦我出去跟陸爺彙報,說我找他。”
黑西保鏢領命。
不多時,陸振華進來了。
屋裏剩餘的黑西保鏢識相地也出去了,把門帶上,陸振華才又走近他幾步,卻依舊隔了一定的安全距離,不冷不熱問:“什麼事?”
“舅舅,”傅令元作勢要從床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