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頭喊人,“來,砍了他的手。”
沈震開始打顫,牙關都覺得冷,死死的把手捂在褲腿之間,“不行。”
“你等我一個晚上,我去拿錢,我知道我女兒住哪裏。”
大塊頭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話,但他已經逃不掉了,身份證壓在著。
“行,給你一個晚上。”
周遭圍觀的人陸陸續續散了,“切,沒意思。”
沈震心裏打好了如意算盤,找了幾個和自己一樣欠了一屁股債的賭鬼謀劃著綁架沈枝意,他跑到沈枝意以前的住所蹲點。
沈震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他一直被人盯著。
陳助理給謝行鶴彙報沈震的事情的時候,謝行鶴眼底是一片陰翳,原本他還不打算將事情做的太狠,沈震歹毒的要將親生女兒綁架來威脅他。
男人聲音冷漠,“那就請個律師,把他送進去。”
“那雙手,也不要給他留。”
陳助理為沈震捏了一把汗,要不是他老板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沈震都不能完整的進牢裏了。
攤上這樣的父親,沈枝意也太可憐了。
沈震被謝行鶴的人盯著也被賭場的人盯著。
過了十二點,沈震依舊沒有發現沈枝意,賭場的人不耐煩的將他抓了回去。
仍由著沈震哭喊,那哭聲撕心裂肺。
夜裏飄起了小雨,黑暗裏視線很差。
沈震被揍了一頓,手也已經沒有知覺了,他嘴唇的血跡觸目驚心,搖搖晃晃的到便利店買酒。
就算是這樣他依舊有心情喝酒。
便利店老板在深夜守著店已經犯困了,見到有人進來的時候打著哈欠,“歡迎光臨,要買什麼。”
男人隻有一隻手,另一隻手血淋淋的。
便利店老板是個男的也被嚇到了。
沈震單手拎著酒看了老板一眼就走出去了,老板瑟瑟發抖,不敢叫住他,等他走後,老板馬上把門拉起。
蹲在一個無人的巷子角落,一把破爛的傘遮住他的身軀,傘下,他喝著啤酒,酒精液體流淌出來。
有野貓從他身邊過去,“喵。”
貓在夜裏的聲音像是嬰兒哭泣,聽著讓人心驚。
雨水漸漸變大,肆無忌憚的砸在男人身上。
沈震抱怨,“死貓。”
“吵死了,一個畜牲也敢笑老子,你和老子養的那個白眼狼一模一樣。”
所有的聲音在沈震耳朵裏都變得諷刺,認為所有聲音都是在笑話自己。
他抱怨所有人,抱怨前妻,抱怨兒子,抱怨女兒,抱怨一隻野貓,唯獨不怨自己。
這一切,沈震都覺得是別人造成的。
他喃喃自語,“兒子和女兒一樣沒用。”
“十萬塊錢都不肯給老子,老子白養這個兒子了。”
雨水衝刷著地上的液體,熄滅的路燈下,黑到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男人手上流的液體。
野貓小心翼翼的靠近男人,男人猛的抬頭,野貓迅速溜走。
淅淅瀝瀝的雨,漆黑的夜。
天空漸漸泛白,雨也不再下了。
一個男人唇色發白,臉色烏青,在街角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