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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這樣也好,我就可以守著你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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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春寒料峭,可誰料想在沈建業葬禮這一天,津華的上空下起了雨夾雪。

不知道是不是參加了太多次的葬禮,所以我變得有些麻木。

早上臨出門的之前,我熟門熟路的換好了一身黑色的喪服,然後就準備去喂程英慧吃早飯。

隻是說來奇怪,一向準時起床的程英慧,今天卻懶床了。

沈容與和我說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讓她出席了,沈建業也不會介意。

我聽著這話覺得很紮心,沒有說什麼,隻是點點頭,然後幫程英慧蓋好了被子,就和沈容與出發了。

……

墓地是軍區專門給烈士英豪備留的安息之地,在津華市的邊上,名字叫做文華山。

沿著彎曲的山路開上去,雨越來越大,雪也越來越大,可是該有的儀仗沒有絲毫的怠慢。

我和沈容與下了車子,李明旭給我們兩個遞來了一把傘,我就隨他向著墓地深處走去。

在進入沈建業的墓地之前,已經有四名身穿空軍軍服的戰士分列於靈柩旁邊,隻等沈容與點頭,就會抬著沈建業進去。

我以為沈容與會說不出來那句話,那是他的父親,離開的如此突然,這叫他該如何接受呢?

但是結果和我想的相反,沈容與很痛快的下了命令。

以我二人在隊伍的最前麵,跟隨著沈建業在軍禮的崇高榮譽之下,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靈柩落地,沈容與俯身將骨灰盒抱了出來,而我就在一旁為他撐傘。

李明旭怕我淋濕,想要為我再撐一把傘,我卻拒絕了。

因為這短短的一段路,是沈建業在人間的最後一程,我想和沈容與兩人默默的參加,更想和他表達我的決心,那就是他讓我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沈容與小心翼翼的將骨灰盒放入了凹槽裏,然後輕輕的將飄到上麵的一些雨雪拭去,便請戰士們封閉墓地。

整個過程,沈容與始終敬著軍禮,而身後有軍人身份的同僚也都給予了沈建業最高的禮遇。

而後,每個前來吊唁的人一一上前鞠躬。

由於來的人基本都是與沈建業身前相對親近的戰友,又或者是沈容與親近的朋友,所以很多人也都沒有那些虛偽的東西,奉上自己的追思與哀悼,就離去了。

梁歌的外公,就是沈建業的恩師張宏萊也過來了。

他穿著軍官製服,胸膛之上掛滿了耀眼奪目的勳章,站在雨雪之中,倔強的不要梁歌扶著,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隨後,梁歌攙扶著張宏萊走到我和沈容與的身邊。

老人已經說不出話來,老淚縱橫,沒了剛才挺拔的身姿,隻像個失去孩子的悲痛老人。

“容與,景昕。”梁歌也是哽咽著,“節哀順變。”

我和沈容與鞠躬致謝,也是說不出來其他的話,隻能以此作為回應了。

到了最後,空蕩的墓地上隻剩下了我和沈容與,李明旭和景哲,便是落得個曲終人散的冷清。

又一場葬禮就這麼結束了。

可在這個時候,路的那一頭忽然出現了少女。

她穿著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也沒有打傘,就這麼一步步的走到了墓碑前。

少女約是十七八歲的樣子,白皙肌膚,麵容清麗秀氣。

尤其是一雙丹鳳眼,黑白分明,卻冷如冰雪,長長的黑發綁在了一起,透露出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穩重。

但是除了她這張可以襯得上傾國傾城的臉蛋之外,她叫我覺得不一般的是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

孤傲、清冷、淡然,卻也有著來自於東方的古典韻味。

尤其是她的眼神,裏麵像是藏了太多的故事。可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故事才令她與同齡人不一樣。

“這是爸已故朋友白毅的女兒,白星爾。”沈容與在一旁說道,然後示意我和他一起過去。

我們走到了少女的身邊,她默默的垂著眼簾,讓誰都看不出來她此刻的心境。

“沈大哥。”少女喚了一聲,聲音比我想象中的要甜美些,“我來看看沈伯伯,希望他一路走好。”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少女,就見她穿的帆布鞋已經磨破了,可她卻是不以為意,很坦然的站在了那裏,不懼怕別人投來的目光。

“有心了。”沈容與說,“你怎麼過來的?安排好住所了嗎?”

“沈大哥放心。”少女說,“我是和舞蹈團一起過來的,跟著大家住招待所,一切都好。”

我蹙了下眉頭,心道到底還是個孩子,即便是想了個理由,也不足以瞞過別人。

哪裏有這麼好的便利呢?有親朋好友去世了,正好趕上了舞蹈團演出。

不過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這個少女為何氣質如此出眾,想必和舞蹈演員的身份也有些關係。

“一會兒隨我回家吃頓便飯。”沈容與又道,“對了,這是你大嫂。”

少女看向我,立刻伸出了手,禮貌道:“大嫂,您好。我叫白星爾,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我握了一下白星爾的手,不由得心頭一顫。

這手冰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似的,也不知道她自己一個人是怎麼到這個山裏來的。

“今天天氣冷,快隨我們去車子裏吧。”我說。

白星爾搖搖頭,淡然道:“謝謝大嫂的好意,我可以回到招待所裏,就不勞煩大家了。”

“不回去和我們吃飯嗎?”我有點兒不放心這麼一個女孩子獨身離去。

白星爾又一次向我們道謝,然後不卑不亢道:“我自己真的可以。已經看完沈伯伯,也就是了了我的心願,我先告辭了。”

她沒有給眾人挽留的餘地,決然的轉身離開,就和來時一樣,又一步步的消失在了墓地裏。

“她自己一個人恐怕不安全。”我對沈容與說。

他點了下頭,然後就示意李明旭跟上,幫助白星爾順利回到海安市。

我這才知道她是海安市人,也忽然想起了她那位大名鼎鼎的父親,便是因為貪汙受賄而被中央懲處的前外交部部長,去年在獄中自縊而死的白毅。

……

回到沈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劉玉珍帶著珍珠過來,說是讓程英慧有孩子陪著,興許還能添些快樂。

我問了兩句馮嘉嘉的情況,然後就看見沈容與隻身上了二樓,不由得蹙了下眉,馬上跟了上去。

原來他是去了沈建業的書房。

站在沈建業的軍官照前麵,沈容與雙眼通紅,難以壓抑心中的悲慟。

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說:“想哭就哭吧。這不是什麼懦弱的表現。”

沈容與咬著牙,還是不肯掉眼淚,隻說:“人們都說有父母在的話,無論多大了,也都還是個孩子。現在我爸沒了,我再也不會有孩子心性了。”

“可是你還有媽媽。”我說,“也還有妻子,將來你也要做一個爸爸。”

沈容與看向我,在我的麵前一點點把自己的痛苦和軟弱表露了出來,哽咽說:“昕昕,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我上前抱住他,撫順著他的背,說:“不會了,你不會再失去任何人。我永遠都在你的身邊,永遠陪著你。”

他緊緊的抱住我,將頭埋在了我的頸間,我感覺到一絲濕濕涼涼的觸感,是他哭了。

我閉上眼睛,繼續撫順他的背,也流下了眼淚。

……

隨著一個人的安息,日子仿佛也陷入了平靜之中,隻不過平靜的有些過分了而已。

我每天照顧程英慧,把沈家打理的井井有序,可是卻感覺生活像是怎麼也找不到出口一樣,仿佛再也沒有了快樂。

特別是沈建業的死還存在著疑點,這令我懷疑沈容與是否是有事在瞞著我。

我不敢問得太多,也不敢逼他太緊,隻是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他,然後按照他的吩咐,好好在家裏待著。

可是,這幾夜我總是睡不著,哪怕睡著了也會做噩夢,然後一身冷汗的醒過來。但是噩夢的內容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少夫人。”傭人突然喊了我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將砂鍋的火調小了些,我扭頭道:“是夫人那裏有事嗎?”

傭人搖頭,說:“是您的一位朋友過來拜訪了。”

我將廚房裏的活兒交給了傭人,然後就向著客廳走去,便看到了穿著一身黑衣的老曹。

她可真的是難得穿這麼低調的顏色。

走上前去,我說:“我還以為你早就回廣陽了。”

老曹看著我的目光閃躲了一下,剛要說些什麼,傭人就端著熱茶上來了。

我們兩個坐在沙發上,她看了幾次我手臂上的“孝”字,說:“聽說容與的父親過世了,我就過來看看。他不在嗎?”

“還沒到時間,怎麼也得晚上六點多才能回家。”我回答道。

老曹點了點頭,然後又說:“我知道親人離世的痛苦,那種滋味真的是痛不欲生。不過我想容與有你,是可以挺過來的。”

“少夫人,藥材現在加嗎?”傭人過來問道。

我站了起來,和老曹說:“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去廚房裏把中醫給程英慧開的藥放在湯裏,我就又折回了客廳,老曹還坐在剛才的位置,沒有任何的異樣。

“看來你現在當起賢妻良母了?”老曹半開玩笑的說。

我笑了一下,接話道:“賢妻良母也挺好,如果周圍的人可以因此獲益的話。”

“有道理。”老曹說著,拿起了茶杯,“我得敬你一杯。因為我最佩服的就是賢妻良母,我可和這四個字八竿子打不著。”

我見老曹似乎對於上次不愉快的見麵不再那麼介懷,所以便配合著舉起茶杯,和她碰了一下,飲盡了茶水。

放下茶杯之後,老曹突然說:“容與和你說過我的事情嗎?”

我搖搖頭,心道沈容與除了告訴過我老曹是個同誌,剩下的就沒多說過了。

“我原來在FBI工作。”老曹說,“幹得還挺出色的,破過不少案子。有一年,我們遇到了一個連環殺人案,當時是真的沒轍了,就找了一個物理學家幫忙。”

那個物理學家叫做毛琳,是一位有名的天才華裔物理學家,同時也是組織裏的一員。

老曹在和毛琳探案的過程之中,深深的愛上了她,並且在一次偶然的危險之中,發現了毛琳是第四任沙漠之狐。

由於自己本來就是警察,老曹覺得這個任務雖然危險,但卻格外崇高。所以,老曹是支持毛琳的。

在後來的日子裏,老曹和毛琳過了一段平靜卻幸福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毛琳外出去超市采買,在回來的路上被人給槍殺了。

當時的調查結果顯示的都是這是持槍搶劫的意外,可是老曹認定這是紅獄的殺人滅口,要找警察翻案。

但是即便是老曹的同事,他們也是愛莫能助。

那個時候,老曹發現原來從事著這麼崇高的一個事業的人,卻得不到任何該有的公正待遇,就連死,也是這麼不明不白。

老曹因為失去了愛人,所以選擇辭職,歸隱去了廣陽。

“我記得你說你欠容與一個人情。”我聽完老曹的話之後說,“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