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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托馬斯·張曼新”名字的由來(2 / 3)

阿虎鄭重地告訴張曼新,護照上的簽證是假的已是千真萬確的,再解釋也沒有用,現在必須馬上出關,不然被機場的海關查出他是假簽證,會立刻驅逐出境。

“那現在怎麼辦?”張曼新有點慌了。

“張先生,跟著我走,誰問您什麼您都不要吭聲,一切由我應酬。”阿虎叮囑地告訴張曼新。

“好。”張曼新一點下頦兒。

張曼新跟隨阿虎是從候機廳海關的一個側門出關的。沒有人檢查他的護照,也沒有人理睬他,仿佛進入無人之境。張曼新對於這個異常現象,當時並沒有多想。殊不知,在海關不辦理正式入關手續,不在護照上注明你已經進入了菲律賓的國土,豈不等於你壓根兒就沒有到菲律賓?即使你人已經到菲律賓,但你的名字卻已經在菲律賓的國土上消失了。這樣你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黑人”!“黑人”焉能不是非法入境者?非法入境者隨時都會被警察局抓去坐大牢,或者被發配到什麼偏遠的地方做苦役,而做苦役的人大多再難見天日啊!這個可怕的後果是張曼新事後才意識到的,今天想起來仍不禁毛骨悚然。

“張先生,上車吧。”阿虎搶先一步打開轎車的後門。

“謝謝。”張曼新依然禮貌地道一聲謝,立刻鑽進轎車。

阿虎坐在司機座位上,一扭上身與張曼新形成麵對麵:“張先生,我實話告訴您,您被蔡誌光騙了,現在隻能由我給您辦菲律賓的居留。”

張曼新聽了,腦袋“嗡”的一聲大了,氣急敗壞地想大罵蔡誌光一頓,可是此刻怎麼大罵蔡誌光都於事無補,急忙問阿虎:“你、你說該怎麼辦?”

“把給蔡誌光剩下的錢交給我!”阿虎虎著臉說。

張曼新明知道阿虎和蔡誌光是一夥兒,把錢交給阿虎可能再一次受騙,但他感到自己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能僥幸地來個死馬當成活馬治。於是,他從內衣裏取出事先準備好的二萬八千港元,交給了阿虎:“給,一共是二萬八千,你點點。”

“不用。”阿虎接過錢,顯得很大方地裝在衣袋裏。

“唉,阿虎,我的居留不會辦不下來吧?”張曼新擔心地問。

“不會。”阿虎說著,腳一踩油門,汽車猛地躥出去老遠。

不多時,轎車戛然而止。

“這是什麼地方?”張曼新見阿虎把他帶進一個賓館不像賓館、住家不像住家的地方,門口招牌上的外國字他又不認識,而且走廊裏的女郎一個個油頭粉麵,飛眼調情,不禁愕然地問阿虎。

“這裏是桑拿浴,您先洗個澡,緩解一下疲勞,我再帶您去辦居留。”阿虎一麵回答張曼新的提問,一麵嬉皮笑臉地與女郎們打情罵俏,顯然他是這裏的常客。

一個模樣俊俏的女郎根據阿虎的示意來到張曼新麵前,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先生,請跟我來!”

張曼新機械地跟著來到一個既是更衣室又是按摩的房間,女郎指給他浴池和桑拿浴的位置,然後扭著富有性感的臀部,輕盈地走到門口,當她即將要拉上活動門板時,向張曼新嫣然一笑,那燎人的目光攝人心魄,令人怦然心動。

張曼新此刻的胸膛像揣著隻兔子似的,“怦怦”跳動的心一躥一躥地撞得胸口生疼。他立刻意識到,這所桑拿浴裏有色情服務。他過去就聽說,東南亞一些國家很開放,什麼紅燈區呀,什麼裸體舞呀,什麼異性按摩呀,一應俱全,以此招徠更多的旅遊觀光者。有的國家每年相當一部分的財政收入,就是靠的這些“無煙工業”。阿虎把他拉到這個地方顯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過去他曾聽人說,有的家夥將色情服務作為圈套,當你正進入狀態,立刻來個當場捉奸。要私了,就把你所有的油水都榨光,叫你一夜之間一貧如洗,變成一個窮光蛋;要公了,就利用新聞媒介給你“曝光”,叫你醜態百出,被世人所不齒。或者把你送到警察局,叫你坐幾年班房,受盡煉獄之苦,從此身敗名裂。今天莫不也是一個陷阱吧?但是,不管它是不是,都應該小心為上。常言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呀!自己不是已經上過一次蔡誌光的當了麼?以後更要處處設防。自己獨身一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家,一舉一動都不可造次。張曼新越想越感到在這裏呆下去凶多吉少,立刻脫掉衣服,到浴池裏洗了洗身子便回到那個房間。當他剛穿上衣服,那個長相俏麗的女郎袒胸露背地蝴蝶般飄了進來。

“先生,請趴在床上,按摩一下吧,蠻舒服的。”女郎一雙顧盼流情的杏眼望著張曼新,一對豐滿的乳房像兩隻活鴿子,在薄如蟬翼的汗衫兒下撲棱棱直飛。

張曼新像被火燎著似的連忙後退了兩步,目光卻不住地觸及女郎那曲線優美的誘人處。作為一個男人,誰不為迷人的異性所吸引呢?但是,此刻的張曼新卻將這個漂亮的女郎視為化裝成美女的蛇,立刻正言正色地又是擺手又是口拒:“不,不不,我有事要馬上去辦。”他一麵說著,一麵忙不迭地走出房間。一出門正好碰到剛走到門口的阿虎。

“怎麼,張先生,您這麼快就桑拿過啦?”阿虎的目光色迷迷的。

“洗完了。天這麼熱,去去汗就得了。”張曼新振作精神,反問了一句,“怎麼,你沒有按摩?”

阿虎連忙作答:“我常來,今天我的任務是叫張先生洗好玩好。”

“那咱們走吧。”張曼新說。

“好吧。”阿虎不情願地應一聲。

當轎車在一座院門口停下,阿虎告訴張曼新:“到了!”

張曼新跟著阿虎走進宅院,來到一間寬敞的客廳,隻見客廳的擺設是一色兒的中國老式紅木家具,在靠牆的一張條案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工筆觀音菩薩畫像,裱工考究。觀音菩薩的造型既吸收了五代敦煌壁畫中的供養女人像,又揉進了山西永樂宮形態雍容和筆法高超的元代壁畫仙女形象,麵部神態生動傳神,身子的線條勻細流暢,設色較重,並具有濃鬱的裝飾性。加之觀音菩薩像是直接畫在綿帛上,且有些發舊,不失為一幅珍貴的古畫。在觀音菩薩畫像下的條案上,一隻造型古樸的青銅蟾蜍嘴裏插著幾支香,乳白色的煙雲嫋嫋上升,芬芳滿堂,使人一進來恍若置身於一座香火旺盛的廟宇。

“阿虎,您信佛?”張曼新看著觀音菩薩畫像,不無用意地問道。

“不,是家母吃齋念佛,積德行善,說要普度眾生。”阿虎說完,立刻轉過話題,“張先生,您先暫時住在我家,您的居留我一定抓緊給您辦。張先生,本來,今天晚上‘張氏同鄉會’已經安排好了晚宴為您接風洗塵,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結果從中國不知哪個省來了個張氏訪問團,一下子把原計劃衝亂了,不過,他們說,等忙過這兩天,再宴請張先生。”

張曼新聽罷連忙罷手:“不必,不必了,我又不認識人家,何必讓人家破費。再說,人家都很忙,何必為我專門占用人家的時間。”

“張先生,這話就見外啦!”阿虎一本正經地對張曼新說,“常言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嘛,何況;說不定五百年前你們都是一家哩!在國外的華人社團,有的以地緣為紐帶,有的以血緣為根基,還有的以行業為緣。這個‘張氏同鄉會’,人多勢大,都是你們姓張的人,你要到同鄉會認了族親,就算得到了保護傘,有難可以得到周濟,有危險可以得到庇護。”他這番不乏賣弄的言辭,似乎是力圖證實什麼。說完,不等張曼新搭言,馬上吩咐家裏的一個傭人,“去告訴我母親,說飯菜已經做好了,請她老人家到餐廳就餐。”他說著站起身來,“張先生,今天我設家宴,特地來為您接風,請吧!”

“謝謝。阿虎,何必這麼客氣。”張曼新起身相隨。

被傭人請到餐廳的阿虎的母親,看上去五十歲開外,身材不高,又很單薄,似乎正患腰腿痛,走起路來腳步遲緩,清臒的臉上掛著幾分憔悴,雖然已經上了些年紀,但眉眼依然清秀,年輕時一定相當漂亮。

“張先生,這是我母親。”阿虎顯得很孝順,急忙搶步上前攙扶著母親,向張曼新做了引見。

“阿姨好。我叫張曼新,剛從中國來,是阿虎的朋友。”張曼新躬身施禮,並特地使用了“朋友”這個親昵的稱呼。

“好,坐,坐。”阿虎的母親坐下後,向張曼新做了個示意的手勢,臉色平靜如水,對來客沒有半點歡迎的樣子。

張曼新見狀,心裏雖然動了一下,但立刻想到可能是她有恙在身的原因,也就沒有在意。

阿虎這頓家宴,雖然遠非張曼新在銀川阿拉善飯店招待蔡誌光那樣豐盛,但家宴所特有的家庭氣氛令張曼新已有醺然之感,大概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吧,雖說張曼新平時不嗜酒,更沒有貪杯的癖好,但在一些外交場合非喝幾杯不足以敷衍場麵時他也能豪爽地一連來它幾個杯底朝天,仍不會醉,可是眼下,他隻喝了兩小盅洋酒,就感到頭重腳輕了,從麵部到後脖梗子像撒上辣椒麵兒一樣發熱。

一直下意識地注意觀察張曼新的阿虎見他已有幾分醉意,連忙吩咐傭人送他母親回房休息,隨之用餐巾擦擦嘴,站起身來:“張先生,吃好了沒有?”

“酒足飯飽。”張曼新對阿虎表示感激地微笑著,“謝謝盛情款待。”

阿虎一麵用牙簽剔著牙花,一麵打著飽嗝兒:“到客廳喝杯茶吧,請!”

當張曼新與阿虎在客廳坐下,阿虎剛吩咐傭人沏茶。張曼新便板不住問道:“阿虎,我的居留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阿虎聽到張曼新這句問話如同被人背後猛地搡了一把,身子往前一傾,驀地站了起來,臉色立刻陰了,連看也不看張曼新說:“這件事兒看來難度很大,什麼時候辦成不好說啦!”

“為什麼?”張曼新聞聽忽地站了起來,被酒精燒紅的臉變得發紫了。

阿虎猛地轉過身來,以惱怒的目光盯著他:“你是真不知道呀,還是裝蒜?你現在連護照都沒有了,辦居留怎麼會不難?”

“我的護照呢?”張曼新眼珠子瞪得溜兒圓。

“我已經把它撕毀了!”

“你、你,你為什麼撕毀我的護照?”張曼新氣咻咻地喝問。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阿虎的目光陰鷙疹人,“留著那個假簽證,豈不等著被警察抓住坐大牢!懂不懂?”

張曼新聽到這裏不禁渾身一抖,方才的醉意被驚得雲飛霧散。

阿虎臉蛋子陰沉得像個生鐵疙瘩,目光凶蠻地盯著張曼新:“張先生,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實話告訴你,從蔡誌光給你發的邀請函到給你辦的簽證,都是他媽的假的!因此……”

張曼新沒等阿虎說完,便打斷他的話,大聲質問:“你們既騙了我的錢,又騙走了我的護照,再不給我辦居留,叫我今後怎麼辦?”

阿虎惱羞成怒地大喝一聲:“你他媽的把話說明白,什麼‘你們’、‘你們’的?蔡誌光是蔡誌光,我是我。蔡誌光騙了你,我騙你了嗎?”

“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張曼新有些乞求地問。

“那就看您提供的條件啦!”阿虎提示地說。

“說吧,還需要我提供什麼條件?”此刻的張曼新覺得已是勢若騎虎,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神色倒不那麼驚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