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為他關上一扇門的時候,連窗戶也一並關上了,他就像是被命運扼住喉嚨一樣,在黑暗裏奮力掙紮,卻無法逃脫。
明媚的陽光透過薄紗質地的窗簾照在室內,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掙紮了幾次,終於睜開了迷朦的雙眼。
“醒了?”耳邊傳來熟悉的性感聲音。
江文溪努力地睜大了雙眸,看清身旁側臥著對她露著迷人微笑的樂天。
“身體……還覺得有哪邊不太舒服?”樂天清了清嗓音。
不舒服?好像確實有點,腰酸背痛腿抽筋。
目光落在樂天泛紅的耳根處,江文溪倏然睜大了雙眸,想起了昨夜的事。
OMG!她居然學人家做起了瘋狂的車床族,做車床族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她霸王硬上弓,霸王硬上弓也算了,她纏著他從車上到賓館,她才罷休。
隻要想到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麵,她就好想去撞牆。不知道他會怎麼看她,會覺得她太攻於心計,之前都是在欲擒故縱,還是會覺得她太過於放蕩……
樂天見她的臉從紅到白,再從白到紅,便道:“你還在擔心昨晚的事被人看到嗎?這個問題雖然你問過我不下十次,但我還是要回答你,我保證,外麵的人絕對看不到我們在裏麵做什麼。”
她昨夜有問過那麼多次?造孽啊!她可不可以裝傻,就當昨夜的事沒發生過?!
“不是擔心這個?那是……”他頓了頓,爾後淺淺一笑,撥開她貼在唇上的發絲,“如果有了,我們就結婚;如果沒有,那就先訂婚,等你想結的時候,我們再結。”
結婚?!
她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呆呆地望著他許久說不出話。
他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他緊握住她的雙肩,激動地喊了起來:“江文溪,你別告訴我,你吃幹抹淨,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給我忘了。就算你真的是人格分裂,也不帶這樣的。”
很怪,以前她難以自製的時候,常常會忘了自己發作期間所做的事情,事後,要非常努力,然後很久才會想起,為什麼昨晚的事她可以記得這樣清晰?
果然,食色性也。
她眨了眨眼,對哦,她可以裝傻裝失憶,這樣就不用那麼丟臉了。
“昨晚什麼事?”
樂天微眯了眯眼,似乎想從她緋色的臉頰上找出她在裝傻的痕跡。
“真的忘了?”他冷哼一聲,“好,忘了沒關係,我有證據。”說完,他伸手解開自己襯衫第一第二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
“不要脫。”她伸手攔住。這該死的家夥是故意的,昨晚就是她見了他結實的胸膛,才會一時把持不住,獸性大發,如狼似虎地撲向他。現在,一大早的,他又來誘惑她犯罪,好討厭。
可是,她的手就是那麼賤,剛剛觸及他的襯衫扣,不是合上,而是有要剝了他的衣服架式。
“昨晚你已經毀了我一件襯衫,要是這件再毀了,你過會就穿這件去店裏給我買。”
江文溪連忙縮回手,可是他仍不知恥地脫下了身上的襯衫,讓她看了個清楚。
果然證據確鑿,且慘不忍睹。
他看到這些痕印,她便想到昨晚她邪惡地模仿小言中的男主在女主身上種草莓的情形,再看他的背後,一道道慘烈的抓痕,可想而知昨夜她有多狂野。作孽哦,那可是她的初夜,記憶中還有那麼一抹紅。
“江文溪,你還要裝嗎?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他就知道她在裝,“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要睡?已經下午兩點了。”
下午兩點了,有沒有搞錯?
“要你管,我要睡覺。”她羞憤地拉起被,將臉蒙上,太丟人了。
孰知,被子裏伸進一雙魔掌,引得她聲聲尖叫。
他淺笑著溫柔地親吻了她的嘴角:“身體還有不舒服嗎?”
她羞紅了臉,搖了搖頭。
“起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江文溪起床後,兩人一起去吃了S市有名的小吃。可是她還是喜歡N市的小吃,S市的食物過於甜膩。
兩人用完了餐,樂天驅車,未久在一所孤兒院門前停下。
“快樂天使兒童福利院”幾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江文溪心中已明了,這裏一定是樂天從小長大的地方。
樂天衝著她淺淺一笑,牽過她的手,邁進了孤兒院。
樂天一出現,一群正在玩耍的孩子們全圍了上來。
“樂天哥哥!”一個眼睛圓圓,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撲過來開心地叫著,“你好久沒來了,至少三個月。”
另一個比她大一兩的小男生敲了她的頭說:“珠珠,你應該叫樂叔叔才對。”
“要你管。”珠珠衝小男生做了個鬼臉。
樂天蹲下身,抱起珠珠:“小飛說得沒錯,你得叫我叔叔。”
“不要。”珠珠搖了搖頭。
江文溪斜睨了一眼他,這家夥果真是上至八十老嫗下至八歲幼童都通殺。
“樂叔叔,這位漂亮的阿姨是誰啊?不為我們介紹嗎?”小飛率先叫了起來。
緊接著,一群小鬼便七嘴八舌問“是叔叔的女朋友嗎?”“什麼是女朋友?”“阿姨叫什麼名字?”“阿姨真好看。”
麵對他們的嘰嘰喳喳,樂天耐心回答,然後從後備箱裏取出禮物,送給大家。
江文溪看著整整兩大箱的禮物,從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應有盡有,不一會兒,全部送出。原來早在來S市前,樂天就準備好了,真是個心思細膩的家夥。
“是阿天回來了嗎?”一位上了年紀的阿姨,從不遠處的大樓裏走了出來。
樂天迎上前:“院長媽媽,是我,回來看看大家。”
“前陣子紫喬也回來的。哦,還有,子賀也回來了。都結了婚了,就剩下你這個最不聽話的。”院長盯著江文溪看,眼睛快笑眯成了月牙兒,“不介紹嗎?”
樂天攬過江文溪,笑著回答:“如你所願,很快就有喜酒喝了,就是她,江文溪。長江的江,文靜的文,溪水的溪。”
“你好,院長媽媽。”江文溪伸出手。
“真是個標致的好姑娘。”院長握住她的手,寵愛地拍了又拍。
“樂叔叔,我們來踢場球賽吧。”不遠處,幾位大孩子抱著足球過來。
樂天欣然應首。
江文溪跟隨著院長四處欣賞,聽院長說了很多樂天小時候調皮的趣事。最讓意外的是“樂天”這個名字的由來。
“你知道嗎?我撿到這小子的時候,他隻有三歲,問他叫什麼名字,他都不答,後來到了這裏,他看到了門牌,才開口說自己叫樂天。”院長回憶起多年的事,臉上的笑意不斷。
江文溪想了想,道:“三歲……他該不是剛好隻認識‘快樂天使’中的‘樂天’二字吧,然後順口掰了一個名字。”這個很像他的作風。
“哈哈哈,起初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確實是叫這麼個名字。”院長笑著搖了搖頭。
江文溪心念,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走了沒幾步,院長被其他老師叫走了,江文溪便坐在足球場邊上看著樂天與幾個孩子踢球。
望著場上身姿卓越的身影,那飛揚的笑臉,她失神了。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怎麼可以有這樣清純活力的一麵。不知不覺,他的頭發好像幾乎恢複了年輕人該有的黑色。她無聊地思忖,究竟是他銀白色頭發的時候帥,還是現在黑頭發的樣子帥?
“在想什麼?”樂天在她的身邊坐下。
她仰頭:“我以前以為你頭發本身就是銀白色的,可現在看到你頭發居然可以變黑,所以就很奇怪你為什麼一直不染發?”
“染發?那是件浪費時間浪費金錢的事,瞧,現在自己變回來,省錢省事。”樂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她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然後盯著他的頭發看了又看,終於忍不住問:“頭發是在那裏麵變白的嗎?”
樂天望向遠處的球場上,神情似在專注地觀看著孩子們踢球。隔了許久,他才幽幽地說:“嗯,入獄的那一天,一夜之間,頭發全白了。”
她嚅了嚅嘴唇,沒有說話。
隻聽他接著又道:“我和周夢珂就是在這裏認識的。那個時候,她七歲,我九歲,當時有很多家庭來院裏參予扶助活動,一個家庭資助一名孤兒。那一天,周紹宇、周夢珂兄妹兩跟隨著父母來到院裏,還有很多家長帶著孩子,我就像現在他們那樣踢著球,我用力過猛,一球踢在周夢珂的臉上,她當場就哭了出來。”他頓了頓,偏過頭看向她,“我不得不承認,你和她有一點很像,就是很會哭。”
她咬著嘴唇,倔強地說:“我對你和她的事不感興趣。”
“言不由衷。”他捏了捏她的下頜,又道,“那當我求你聽一夜白頭的故事吧。”
收回目光,他望向遠處,點了一支煙,不管她聽或不聽,他自顧開了口。
那一球過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夢珂就喜歡跟著他。在別人的資助下,他和方子賀順利地進了S市最好的中學念書,從初中一直到高中,他,方子賀,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都是同班同學。
周紹宇是市公安局局長的兒子,王浩磊是市房產管理局副局的兒子,童建成是市司法局律管處處長的兒子,三個高人一等的家庭,參加了這次資助活動。
有錢人心裏作祟,這三人就是看不慣他和方子賀。
他經常和他們打架,一開始為了曾紫喬,曾紫喬被曾家收養後,便為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最後矛盾的激化是為了有事沒事就喜歡跟著他的周夢珂。他不是傻子,知道周夢珂像其他女同學一樣,是喜歡他的。
周紹宇罵他,說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們周家是絕不會讓他這種人進周家門的。
嗤!搞得這世上的人都要倒插門進他周家一樣。
高二那年,是他與周紹宇他們鬥得最凶的一次,雙方都掛了彩。周夢珂見他額角不停地流血,抱著他不停地哭,無論周紹宇怎麼拉她,她都不肯走。
感動?賭氣?青春時期的衝動?總之,他不知道為了什麼,他替她擦幹了眼淚,跟她說:“你喜歡我,對不對?那就當我女朋友吧。”
見到她破涕為笑的那一刻,心弦莫明地被輕輕觸動。
這就樣,他與僅是初三的周夢珂開始了交往。從高二到大一,曆經三年,雖然周夢珂年紀不大,又是高幹子女,但溫柔體貼得讓他在感情的漩渦裏不知不覺深陷,他對這段早戀開始有所期待。
後來,他考上了N市H大的土木工程係,兩人便以書信來往。大一升大二暑假那年,周夢珂借口去找在同N市C大念書的哥哥周紹宇玩,硬纏著留在S市念法律專業的方子賀,帶她去N市找他。周夢珂嘴饞想吃龍蝦,不知宿舍裏誰提議,說吃龍蝦一定要下鄉,才能嚐到肉鮮味美的龍蝦。於是,連同幾位舍友,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市郊。
很意外,在那裏遇上了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三人。周紹宇開門見山,說是以防妹妹吃虧,所以一起來玩玩。
除了遇上這三人有些不快,其他都好,他們自己摘菜洗菜做飯,吃農家燒得龍蝦,一直玩到很晚,索性就在當地一戶人家住了下來。而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三人則住在了隔壁一戶人家。
也就是這麼一夜,他的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一晚,他們喝了不少酒,和方子賀笑鬧著去方便的時候,便碰上了那件事的受害者。那個女孩,就是他們三人所住的隔壁這戶人家的女兒,和周夢珂一樣大,長得白白淨淨。他看見王浩磊正纏著她,本不愛多管閑事的他,也許是受到酒精侵蝕的緣故,揍了王浩磊一頓,替那個女孩子解了圍。之後,與子賀回到住處,洗了澡,便睡了。
這個女孩,他一共隻見過她兩次,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第二天,也就是出事的那天清晨。
他醒來的時候,全身赤裸,躺在一個完全陌生房間的床上,而她披頭散發,同樣身無寸褸,就縮在床角不停地哭泣。
他很難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自認自己就算是喝多了,也不會亂闖人家房間而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究竟有沒有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被陷害的,被冤枉的。
那個女孩一直在哭,就在他驚慌無措地大喊著叫她閉嘴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隨著她父親的嘶吼聲,不一會兒,門外來了很多很多人。
周夢珂,方子賀,大學同學,周紹宇,王浩磊,童建成,村裏的人……
說到這裏,樂天頓了頓,臉部的表情有些僵硬。十年前,那場難以抹滅不堪負荷的記憶,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漫無邊際向他潮湧而來,心底那已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被刮開,疼痛不已。十年了,他依然可以清晰地記得門外那些人的表情,震驚、憤怒、鄙夷、唾棄……
江文溪見他臉色黯沉,雙拳緊握,青筋暴突,隱隱散發的怒氣可以預見他的內心是怎樣的波濤翻湧。
“別說了,不必為了向我解釋而強逼著自己回憶這些不愉快的事。你隻要明白,我信你就夠了。”她挽著他的手臂,身體輕輕依偎著他。她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如果說讓他在痛苦中訴說這件事,她寧可不要聽。
“不,就算痛,也要說。”他深吸了一口煙。
那個女孩,被她的母親用被子包裹著離開那間屋子。周夢珂甩了他一記耳光,便哭著離開了。若不是方子賀攔著,那個女孩的父親一定會打死他的。在眾人鄙夷唾罵聲中,他忍辱將衣服穿了回去。
半個小時後,警察來了。
他大喊著他沒做過,他是被冤枉的,沒有人相信他,都罵他是禽獸是畜生。
警察現場勘查結束後,他被帶走了。
“別再說了。這一次算我求你,我不想聽一夜白頭的故事了。”江文溪伸手點住他的唇。
他的大掌緊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知道嗎?那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我雖然心中有懷疑的對象,可是苦於蹲在監獄中,無法去查找證據。我被學校勒令退學,四年後,我從監獄裏出來,我沒有放棄,即便是遇上深叔,有錢有地位,但仍是勞而無獲。當年庭審後,移交的證據資料因為檔案室電線老化導致的一場火災而毀了,其中包括我的。那戶人家自從發生那件事後,為了避嫌,全家搬去外省打工而無音訊。時間相隔太久了,當年經手這件案子的兩個警察相繼死了。法醫鑒定書,原先所有一切證據,全是不利於我的。那段時間,我又像剛入獄時那樣消沉。深叔不希望我活在過去的陰影裏,而憤怒地甩了我一記耳光,也正是這一巴掌打醒了我,我也終於放棄了。有時候,人生就是一種無奈。”
江文溪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他,問:“你現在開心嗎?”
樂天淺淺一笑,熄了手中的煙,點了點頭。
“既然開心快樂,那又何必追究過去?”她為他心痛。
樂天看著天邊那一片晚霞,淡淡地笑著,默不作聲。
回到N市,樂天厚顏得以吃早餐路程太遠為由,索性直接擠進了江文溪的小窩,賴著不走。
過了一陣,晚上八點剛過,李妍激動地跑來敲江文溪的家門,門開了之後,看到一身白色浴袍的樂天,她便石化在了門口。
樂天不以為然,悠然自得地坐回沙發上看起了報紙。
這時,江文溪頂著一頭濕發從浴室裏走出來,迎接她的便是李妍媲美殺豬嚎的尖叫聲。
江文溪萬萬沒想到,應該在約會的李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家門口。顧不得擦頭發,連忙衝向李妍,死命地捂著她的嘴,將她拖進了臥室。
“靠!質的飛躍!你個死丫頭,去之前不是誓死要守衛你那片薄薄的膜嗎?”李妍掙開了江文溪的魔爪,一臉得意,隻要她李妍一出馬,萬事OK。這下,她的大紅包鐵定跑不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朋友就是用來被賣的。
“還不都是你,居然把那個……偷偷塞我包裏。”更可惡的是臨走前一晚,用電腦放了一晚的A片,她不被荼毒就怪了。
“屁!老娘就知道你個悶騷的,窺覷人家白發帥哥已久,小樣的,得逞了就別裝算了。你啊,磕頭謝恩啦。”李妍伸出食指不停地戳著她的腦袋。
江文溪臉一紅,連忙轉了話題:“這麼晚了,你跑來幹嗎?”
“哦,宋新晨和他女友決定結婚了,今晚找大家一起出來HAPPY。我這不是怕你害羞,親自上門來接你的嗎?”
江文溪有些猶豫,李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拖著她到客廳,對著樂天道:“帥哥,借你女朋友用一晚,12點前還你。”
樂天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誓在必行的李妍,目光落回江文溪的身上,道:“早去早回。”
江文溪點了點頭,回房換了身衣服便隨李妍出了門。一路上就聽見李妍不停地鄙視她這個沒用的東西,還沒嫁人,就被吃得死死的,沒得救了。
兩人到了酒吧,熊亦偉、顧廷和、宋新晨和其女友早已等著了。
江文溪見到顧廷和,恍如隔世,年初二清晨那一麵至今還停留在腦海中。他好像變得憔悴了,前段時間無意中聽李妍說他像是不要命似的,整天就知道工作,今晚好容易才將他約出來。
“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吧?”她主動開口。
顧廷和淡淡地笑了笑:“還是老樣子,你呢?”
她點了點頭:“也是老樣子。”
幾句不痛不癢客套又生疏的對話,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凝結住了。
“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熊亦偉握著啤酒瓶,碰了碰顧廷和手中的酒瓶。“沒什麼。”顧廷和依舊保持著笑容。
“來來來,我們要好好的慶祝宋新晨脫離單身貴族,邁入婚姻的墳墓。”熊亦偉的話一出口,立即受到宋新晨與其女友的炮轟,就差沒抱頭鼠躥。
大家都舉起酒瓶,祝福宋新晨與其女友,哄哄鬧鬧,時間一下子直指十二點。
江文溪再三婉謝,可顧廷和堅持送她回去。
出租車開到樓下,顧廷和付了錢,下了車。
江文溪跟著下了車,立在顧廷和的麵前,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廷和凝視著她,唇角微啟:“我聽妍妍說,前陣子你和他去了S市?”
她一怔,點了點頭,道:“年初二你暗示的就是那件事對嗎?你早就知道他的事,所以才要我離他遠一點,對不對?”
顧廷和垂下頭,一言不發。
她又道:“廷和,無論如何,我都謝謝你,但是我相信他。所以,我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能幫我拿到關於十年前那件案子的具體檔案嗎?我想幫他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