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美人魚兵器(1)(2 / 3)

在這座工廠裏,除了批量生產的戰鬥機以外,還研製生產木製的火箭發射器、噴氣式戰鬥機,還有機身正中央安裝著巨大螺旋槳的試驗飛行器。

在這個研究所裏,經常現身的有世界上第一架噴氣式飛機的發明者亨克爾博士、梅塞施密特博士,還有梅賽德斯奔馳公司的頂級設計師,以及費迪南·保時捷。

這裏研究的內容,據說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換句話說,最高軍事機密的研究所緊鄰著生產工廠,這裏不斷傳出新型發動機隆隆的轟鳴聲。這裏誕生的試製飛機裝上列車準備送去試飛的時候,工廠裏所有的門窗都要求關閉起來,連工作人員也不許在行經路線上逗留。

不僅如此,在這裏任何人都不準談論有關研製戰鬥機的話題,即使在地下設施裏也不允許進入指定區域以外的地方,也不準打聽,更不許談論。

戒嚴以後,走廊通道上的所有關鍵地方都分布有多名士兵,二十四小時進行看守監視。

奇怪的是,到了夜間這裏會定期用運輸機分組運來一些的年輕姑娘。她們身穿粗布製成的囚犯製服,每人上衣的前胸部位都縫著六角星符號,表明她們是猶太人。

她們被運入禁止出入的區域,同伴們都在私下議論,這些猶太姑娘肯定是用來做人體試驗的,但是究竟做的是哪一種人體試驗,無人知曉。後來空襲越來越激烈,直至接到撤退命令,也沒見那些姑娘們出來。

工廠的夥食大都是難以下咽的豆湯和幹麵包,偶爾會有肉。肉是新鮮的,大夥說這是那些猶太姑娘的肉,結果誰都喝不下肉湯。那時候的確很難吃到肉,所以大家也都信以為真。地下設施裏也養了幾頭牛,有牛奶喝。據那些曾經在裏麵幹過活的人說,那些肉廠廠長們也都跟著一起吃,那些肉應該不會是人肉。

這座大型地下設施的存在,在很長時間裏沒有人談論。大概是因為知情的都是當時參戰的柏林市民,他們也想盡快忘記這座設施的存在。或者是他們想把那些噩夢般的記憶封存起來帶到墓地裏。再說,本來真正的知情者人數就很少。

然而,這座巨大設施裏的內容完全不為人知也是事出有因的。至於理由,有很多細節可考。本來可以公諸於世的內容就很少。這裏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從波蘭或丹麥強行抓來的外國人,戰爭結束後,他們一被釋放,便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對這些事三緘其口。納粹的罪行,特別像奧斯維辛集中營中那樣臭名昭著的罪行本來就不勝枚舉,所以聯合國的追訴對象也頭緒繁多,耗時費力,根本沒有餘力到受害國對受害人一一進行調查取證,調查有關滕珀爾霍夫機場地下設施內容之類的事情。

但是,事態撲朔迷離的最大原因是,在聯合國軍到達這裏的時候,整個地下設施經曆了連續幾天的大火焚燒。層層鎖閉的出入口,都被撤退的德國兵炸毀封閉了。他們在出入口周圍放火,烈焰瞬間吞噬了整個設施,現場成了一片火海。

大火晝夜燃燒不熄,戰爭年月,根本沒有消防隊之類的組織,況且又是在地下,根本就沒法滅火。再說,也沒人想到去撲滅這座重要設施裏的大火,隻能任其蔓延肆虐,這也就注定了機場地下研究設施裏的一切被付之一炬,永遠不複存在了。

還有,當初最先攻入的不是英美聯軍,而是蘇聯軍隊。因此,最初的調查是他們單獨進行的,收集到的物證被悉數運回了莫斯科。隨後,冷戰爆發,他們所獲得的調查內容更不可能通報給西方。這就是有關這座設施的情報數量奇少的第二個原因。

蘇聯軍隊撤走後,美國軍隊開始調查這座燃燒殆盡的地下設施,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東西。唯一引人注意的是,曾經有記錄記載說,從入口附近的房間裏檢出了大量的賽璐珞。這裏曾是存放膠片或電影成品的倉庫,附近還有一間很大的房間,估計應該是放映間。製作膠片的主要材料就是賽璐珞,但是它極易燃燒。

另外,在其他房間裏發現了不少琥珀,於是眾說紛紜。有人說,這裏隱藏著從蘇聯埃爾米塔日博物館掠奪來的沙皇珠寶,也有人說,這裏長眠著大量納粹從法國收集來的收藏藝術品。但是,過了不久調查被叫停,大部分的設施被填埋,被忘卻了。

然而,地下設施位於西柏林一側,所以迪特瑪爾·阿諾爾多和萊納·雅尼克兩人,於一九九二年再次發現了這裏。他們乘著獨木舟沿著地下水道搜索,發現了以前毫無記載的大型排水孔,開口朝著下水道。為了一探究竟,他們順著挖掘,刨出了埋藏著的管道,最後終於進入了巨大的地下設施。

令他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他們沿排水管逆行,發現了巨大的空間,大小如同一座室內競技場。裏麵的空間之大,頂部之高,使人聯想起國會大廈下的地鐵車站。那些粗大的排水管連接著那裏的大型水池,也就是說,排水管是用於這個水池的排水設施。

他們的年齡隻有三十多歲,當然不可能了解這個地方戰爭時期的情況,根本沒有想到在這裏還會有這樣巨大的水池。他們推斷,這可能是為了研究U型潛艇而建的,可如果是那樣的話,應該把研究所建在港口附近才對,為什麼要把這個水池建在內陸的柏林呢?這令他倆百思不解。

還有,他們從水池底部的沙土中,檢出了鹽分和矽藻類的遺骸,這證明池子裏的水不是自來水,而是海水。在時而有空襲的情況下,將如此大量的海水運送到柏林的地下,這本身就需要大量的人力,肯定是為了很重要的目的。這個謎團越來越令人不解。

他們繼續搜索。最後,他們判明設施的一部分到達了滕珀爾霍夫機場的正下方。他們的這一發現一旦公諸於世,肯定會震驚世界。於是兩人覺得,有必要成立一個地下協會。

聽了我講的這一番話,禦手洗深深地點點頭說:“原來如此呀。現在我要對你說的是……”

接著,他對我講述了一件令我吃驚的事情。這是我首次公開談論此事。聽了他的這番令人出乎意料的講述,就連我這樣對納粹暴行有所耳聞的人,一時間都覺得難以置信。相信讀者們讀了下文以後一定也會有同感。

3

那是禦手洗還在斯德哥爾摩大學時候的事。一天,有位自稱叫揚尤克·布洛姆霍夫的人,從荷蘭的萊頓大學來到生物醫學研究中心,拜訪禦手洗。他是國立萊頓博物館的文物管理員。他在整理倉庫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奇怪的東西。那是一八二八年從日本購買帶回的一個美人魚標本。今天他把它帶來了,並拿出來給禦手洗看。

這的確是個奇怪的東西。它的上身長滿了毛,看上去很濃密,連兩隻胳膊上也被一層黑褐色的毛所覆蓋。它的手指長得像人的手,有五個尖尖的指頭,手背和指背也長著毛。

但是,它的頭部幾乎沒有毛,也沒長一根頭發。兩個眼窩很大,像兩個深深的窟窿,上麵的眉骨隆起像小小的屋脊,能夠依稀看見稀鬆的眉毛。

它的鼻子扁平,靠近眼窩的兩隻鼻孔很大。它的嘴也很大,幾乎咧到了耳根。從微微張啟的龜裂著的口唇間,能看見裏麵尖尖的牙齒。它麵目猙獰,像一個怪物產下的幼崽,醜陋無比,令人瞠目。

順著它長滿濃密體毛的肩胸部繼續往下看,更令人稱奇的是,它的下半身竟呈魚狀,沒長毛,而是長滿了魚鱗,還長著和魚一樣的尾鰭,一直延伸到尾部,呈彎曲狀,魚鰭高高豎起,直指天花板。

這是個麵目猙獰的怪物,足以嚇哭小孩子。它看上去陳舊幹枯,呈黑褐色,樣子令人毛骨悚然。它的體型並不太大,身高頂多也就有一米,像個怪物產下的幼崽,被人用金屬固定在一座木台座上。

揚尤克說,他希望用X光機或DNA鑒定一下這是什麼。如果是人工拚接成的話,是用哪種生物做的材料?如果是二體合一的話,那兩種東西分別又是什麼?

他還說,想了解一下,一八二八年日本人為什麼要製作這樣的東西。作為一名文物管理員,他期待的似乎不光是X光機或者DNA的檢測結果,他還想從身為日本人的禦手洗那裏了解一些關於這些方麵的曆史掌故。

於是禦手洗首先對其做了DNA檢查,但在不破壞標本的前提下,做這項鑒定是不可能的。因為,標本的組織已經被藥物——很可能是大量的砒霜破壞殆盡了,所以DNA檢查不出結果。因此,即使這是人工拚接起來的,也很難鑒定出使用的是哪種動物。

禦手洗又對其做了X光檢查,得出的結果更出乎意料,原來它的上半身內部,除兩臂和嘴部周圍之外,其他部位都沒有骨骼。可是,它的下半身完全是魚的骨骼,不過在上下身的連接部位一下子斷開了。

禦手洗從其兩手的手指和爪子的形狀斷定,它的上身是日本猿,而它的下半身是鮭魚。鑒定結論:它是日本猿的上半身與鮭魚的下半身人工合成的人造物品。隻不過日本猿的上半身被抽除了骨頭和內髒,而且被刻意加工成了猙獰的樣子。

相貌做得猙獰,是為了達到一見驚魂的效果。剔除頭骨使其麵部的形狀和表情扭曲,再填充上黏土之類的填充物,使其表情固定。為了達到嘴闊至耳滿口獠牙的嚇人效果,製作者先將其頭骨的下半部分切開,將嘴扯至耳根,再裝上上下兩排用銼刀銼成的獠牙,這樣就大功告成了。

在製成的猿的上半身下麵,再插入鮭魚的下半身,然後用砒霜對其進行防腐處理,最後放到嚴寒的環境中晾曬,使其不腐爛,並達到渾然一體的效果。據說,十九世紀在嚴寒多雪的日本東北地區,每到冬季,農民們都以此為副業,家家忙著做這種怪異嚇人的標本來賺外快。

這些造好的怪物被中間商販運到了長崎,十九世紀在長崎街頭隨處都能買到。買貨的都是常駐出島商館或者來旅遊的荷蘭人。據說,他們會把這些商品當成當地特產買來帶回國。禦手洗介紹說,同樣的標本在萊頓博物館裏還有一個。

這種人造美人魚的暢銷最早始於荷蘭人。一六三七年博物學家約翰·瓊斯托的著作《動物圖譜》在荷蘭廣為流傳,頗受歡迎。十七世紀到十九世紀期間,日本應荷蘭的東印度公司的要求,在所有西歐國家中,隻選擇了荷蘭進行貿易。因此,當時在日本流行的自然科學和文化信息多來自荷蘭。那本《動物圖譜》也被日本人大槻玄澤譯成了日文,以《六物新誌》為名出版發行。由於書中的插圖非常珍稀,整個日本一時間洛陽紙貴。

那個時代的歐洲,人們對神明深信不疑,認為世上萬物都是根據神明的意誌井然配置的。地上的生物也絕不是單獨存在的,所有的物種都是環環相扣相互關聯的,這種相互關係被稱作“連鎖存在”。《動物圖譜》遂成為掌握世間萬物思想學說的啟蒙之書。

書中的中心思想闡述:人和猿之間存在著一種相互關聯的“猿人”,“人”“猿人”“猿”三者各自都有自己的一個環,這些環被相互關聯起來,形成了“連鎖”。

人們確信,“人”和“魚”兩種動物之間,同樣存在著一種中間的環——“人魚”。因為這個中間的環尚未被發現,人魚又被稱為“失掉的環”,因此探索求證這個“失掉的環”,在那個特定的大航海時代,成為全世界風靡一時的熱點。

發現這個環,就可以證明東方能印證這一文明的假說,於是乎日本這個神秘的島國就應運而生登上了時代的舞台。住在長崎出島商館裏的荷蘭人到處搜羅尋訪目擊過“人魚”的日本人,以證明這個根據神的意誌存在的動物的真實性。荷蘭人的這種熱情源自對宗教的狂熱,其力量不可低估,這也激起了日本人內心裏順應附和的熱情。

在日本早就流傳著八百比丘尼為代表的種種神話傳說。他們也根據《六物新誌》對這一誌怪人物進行了自己的勾畫。然而日本人並不信仰基督教,他們隻是把《六物新誌》當成誌怪傳奇看待,把人魚當成了虛構的動物。後來聰明的日本人從中看到了商機,他們按照荷蘭人的要求,認真地搜尋起來,最後做起了這種荒唐的木乃伊生意。其根本原因是雙方都認為有利可圖。

這個過程就是,日本人用猿和鮭魚的遺骸組合起來製作成可以作為土特產的動物標本。然後日本人又繪聲繪色地編造出一套如何捕獲這種動物的傳奇故事,最後把標本賣給荷蘭人。起初荷蘭人也是將信將疑,後來漸漸信以為真,買來帶回荷蘭。禦手洗把自己的理解如此描述了一番。

揚尤克得了正解,回萊頓去了。過了不久,一個俄羅斯年輕人來到禦手洗的辦公室。

進門後,他說:“冒昧打攪,我想請教您一下,行嗎?”

“沒關係。”禦手洗答道,順便讓了座。

年輕人自報家門,說是從基輔大學到斯德哥爾摩大學來留學的,名叫尤裏·恩格裏戈爾特。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問:“剛剛擺在這兒的那個標本是什麼?”當時禦手洗使用的辦公室是敞開式的,誰都可以從旁邊走過。

禦手洗解釋說:“那是從萊頓博物館帶來的,是用猿和鮭魚的遺骸合成的,看起來像個人魚,是十九世紀在日本製作的。”

年輕人又問:“那裏麵的骨骼是什麼樣子的?”

於是,禦手洗打開電腦,調出來當時拍的X光片給他看。

尤裏認真地審視著,驚奇地說:“原來沒有骨骼呀。”

“對,上半身沒有骨骼……”

禦手洗點頭稱是,順便又發表了自己的見解:“為了使猿跟鮭魚的接口吻合,也為了使它看起來麵目猙獰,除了牙齒附近以外,猿麵部多餘的骨頭都被剔除了。如果留下頭骨的話,人們從它的頭和臉的形狀立刻就能判斷出這是猿。我自己是從它的手和手指部位僅剩的骨骼判斷出這是猿製成的標本。當然拔出兩個臂膀的骨骼肯定也是頗費周折的。”

“當時,這種人魚標本有很多嗎?”年輕人繼續問。

禦手洗說出了自己的推斷:“我自己也沒有考證,應該還會有吧。”

“那些標本裏的骨骼都被剔除了嗎?”年輕人問道。

“我想上半身的骨骼肯定都是被剔除的,如果留下的話,誰都會認出那是猿,即使剃光了毛,猿還是很容易被認出的。因為猿的麵部太典型了,人人皆知。可如果刨根問底,那就另當別論了。”

“的確如此。”年輕人點頭同意。

禦手洗接著解釋:“換句話說,如果真的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哺乳動物,它上半身不是猿,而看上去更像是人魚,即外貌像人或小孩,而下身卻天衣無縫地變成了魚, 那就另當別論了。可是,萬一世界上的哪個地方真的生息著這種動物,它也不可能從頸部到尾骨一根背骨貫穿到底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結合部肯定是有接點的。”

接著,年輕人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像是拿定了主意,說了一段驚人的話。

“其實,我見過這種動物的照片。”

這時,年輕人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禦手洗,看著不像是在說謊或有什麼其他的企圖。

“你在哪裏見到的?”禦手洗連忙追問。

“在莫斯科郊外的一個診所裏。”青年答道。

“那裏有照片?”禦手洗又問。

青年搖搖頭。

“不是的。是一位來住院的老人……名字我記不清了,他拿來給我看的,在我到那個診所巡診的時候。”

“這麼說,那是個一根背骨從頭串至尾的人魚嘍?”禦手洗追問道。

“是不是人魚我不確定,總之是那樣。”青年答道。

“他為什麼給你看呢?”

“大概是熟悉了的緣故吧。因為當時我負責他的治療。他說是想把長年積存於心的謎講出來,聽聽我的意見。”

“是標本嗎?”

“不,不是的……”

“是人魚嗎?”

“不,不是。我也沒弄懂,那是張照片。”

“是X光的照片?”

“不,不是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那骨骼的構造呢?”

“因為那骨骼是燒過的,燒焦了的。燒得隻剩下骨架了。一副骨架。就這麼張照片。”

“隻有骨架?”禦手洗雙眉緊鎖。

“是的。一根背骨串到底的。”

“隻有骨架……那是什麼樣子?”

“是的。筆直的一根。”

禦手洗聽罷默默不語,思考了片刻。

“你能確定嗎?”

青年點點頭。

“千真萬確。我也是行醫的。這一點不會搞錯。”

“那骨架是人魚的?”

“是不是人魚搞不清楚,因為沒有肉。那到底是什麼呢……不過,跟在這裏偶然看到的那個怪怪的標本非常像。如果把那張照片上的骨架加上肉的話,我覺得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那骨架本身會不會是人造的?”

“那就不得而知了。那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世界上有這種人魚標本的話,那肯定是有兩種動物合成的,不可能是真的。因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人魚。”

“我也這樣想,所以感到不可思議。”青年說道。

“所以,這樣……”

“如果那根背骨從頭到尾是完整的一根的話,那說明不是人造的。你說的那家夥究竟是什麼還不得而知,反正是生物。”

青年點了點頭。

“是的。是這樣。”

“那,有手嗎?”

“有。”

“有肘關節和手指嗎?”

“有,我看得很清楚。”

“手指有幾根?”

“有五根,或者更多……”

“下半身呢?”

“有魚鰭,如上麵有肉的話,可以想象那是一根筒裝的……”

“那根魚鰭是從頭到尾完整的一根?”

“是的,是那樣。”

“有多大?”

“很像那個標本。我覺得大小也差不多,但不確定,因為沒法實際對比。隻不過是根據照片估計……”

青年張開兩臂,比劃著尺寸。那間隔大約有一米左右,或者更短一些。

“那並不是很大呀。”禦手洗說。

“挺小的。”

“比人要小?”

“是的。所以我覺得像個小孩……”

“那張照片是他親手拍的?”

“是的。他說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所以拿給我看……”

“他是在哪裏拍的?”

“在柏林,二戰時的柏林。那位老人告訴我,他年輕的時候,作為蘇聯軍隊的一員,曾參加過攻占柏林的戰鬥,還曾經撬開滕貝爾霍夫機場下的地下要塞,還進去過。”

“他說過地下設施裏麵全被燒毀了嗎?”

“是的。聽說那裏麵一部分是軍事研究所,裏麵有大量可燃物,被納粹全部澆上了汽油,大火連續燃燒了將近一個星期。大火熄滅之後,他們進去調查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東西,他就用自己隨身攜帶的照相機拍了下來。”

“噢……”聽了這番離奇的講述,禦手洗沉吟不語。

“聽說那裏麵有一個大水池,所以那些被燒過的魚一樣的殘骸,肯定是那個水池裏養著的水生物。”

“會不會是儒艮的遺骸?”

青年搖搖頭,像是在否認。

“儒艮沒有五個指頭。”

“對那具殘骸,老人自己怎麼認為?”

“沒有。他說完全猜不透。隻是覺得奇怪,就拍了那張照片。”

“那具殘骸後來怎麼樣了?”

“老人說,大概被連長帶回了莫斯科。由於擔心一動就散架,就讓他先拍下了照片。後來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說是骨架,實際上不過是一堆燒過的碳棒罷了。”

“那位老人現在還活著嗎?”

“我是四年前見到他的。那時候他已經中風了。你想,他能怎樣呢?那個時候他已經年逾九旬,說話都不怎麼利索了……但是老人並沒有其他大病,隻是年事已高。”

“他本人住在哪裏?”

“他說是住在庫爾斯克的郊外。”

“他的住所和姓名能查到嗎?”

“如果問一下一同出診的同事,大概能查到吧。我記得,老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奧伯爾或是奧帕林……這類的名字。需要的話,我再回憶一下,興許能記起來。需要嗎?”

“下周我請個假,去基輔辦點事兒。如果能見到他的話,我想繞道去一趟庫爾斯克,我也想親眼看一下那張照片。”

“下周是吧?”青年聽罷,有些吃驚地輕聲反問。

“事不宜遲。”禦手洗斬釘截鐵地回答。

4

可是住在庫爾斯克的那位弗拉基米爾·奧帕林卻遲遲聯係不上。尤裏從醫院的同事那裏打聽到老人的電話號碼,找到了他的住所,得知老人已經搬家了。後來從老人的親戚那裏打聽到,老人現在搬去跟兒子兒媳住在一起。不過,據說他的那個家就像電影《德爾蘇烏紮拉》裏描述的那種在深山老林裏與世隔絕的孤屋,根本沒有電話。這一切搞得禦手洗一頭霧水,更激起了他異乎尋常的好奇心。於是,一周後兩人出發飛往基輔,又轉乘火車趕往庫爾斯克。